“你不用試探我，今天遇到你們，我的死期已至，我認了，但你們休想知道我背後的人，即使死，我也不會說半個字！”
女人很是倔強，完全不給伏宗下套的機會。
“你希望你兒子怎麼死？”伏宗徵求她的意見，威脅意味露骨。
女人看了朗升一眼，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捨，她對朗升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作爲母親的關懷。
就連衝出車門，她關心的也是她的試驗品爲什麼不成功。
“沒有足夠的能力活着，我也幫不了他。”
“媽。”朗升的臉色有些暗淡，他或許早已經習慣了冷漠無情，但是面前，他的親生母親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夫人不願意說，你呢？”伏宗將目標轉移到朗升身上。
“你看錯我了。”朗升緊抿着脣角，似乎無論生死，他都已經不關心。
“靈殺是什麼組織，洗腦真徹底。”我脫力地靠在伏宗肩膀上，第一次被槍指着頭，我有點腿軟。
“將人間變成煉獄的組織。”伏宗斷言，從這次他們的作爲看來，這樣的推測倒有幾分可能。
“呵呵呵。”女人大笑起來，“看來你們對我們一無所知。”
“你們那麼變態，正常人當然不知道。”
“朗升，相比較靈殺和你母親，你認爲哪個更重要？”
伏宗的威脅一個接一個。
“我……”
朗升低下頭，他進入靈殺的時間不長，並沒有母親的癡迷，雖然母親對他極其厭惡，可他卻將母親的話當做聖旨。
從來不敢忤逆。
可這次呢，人死了可就什麼也沒有了，他是做不成鬼的，即使成了鬼，在面前的兩隻鬼靈面前也是討不到一點好處。
朗升的猶疑，女人看在眼裡，桃花眼危險地眯起來。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
“小心！”
我大喊，這是要殺人滅口！他們死了，我的線索可就又斷了。
可惜我還是慢了，朗升毫無預兆，看着母親親生解決了他的生命。
“朗升，母親殺了你，你就不會變成鬼。
”
“媽。”
朗升眼神逐漸渙散，他沒想到爲了不讓他落在伏宗手上，他的母親會滅了他的三魂七魄，絲毫不留餘地。
女人乾脆利索地把自己也解決掉，伏宗和唐蘇都沒有出手阻攔。
從他們身上得不到線索，那麼他們死了便是對我們最有利的。
就在我五味雜陳地看着這對母子時，伏宗指着朗升的身體，對唐蘇說。
“他這具身體不錯，能容納鬼魂。”
唐蘇走到屍體旁，仔細觀察。
“半人半屍，我確實可以用。”
“那就現在，時間長了，屍體會壞。”
“嗯，那個幾個大漢就交給你了。”
他們一問一答，配合默契，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
只見唐蘇走到朗升身邊躺下，準確地說是躺進朗升的身體裡，我看着他們的身影重合，而後“朗升”便活了，睜開眼，甩着胳膊。
“你是唐蘇？”我吃驚地問，“借屍還魂嗎，你打算借多久，身體會不會腐爛？”
“朗升。”邪氣地對我笑，“請叫我朗升。”
我看看朗升，又看伏宗，“你們一早就計劃好了？”瞞着我。
“不早，見到朗升的時候。”
朗升的外表，唐蘇的性格，唐蘇用這具身體還真是蠻合適，朗升也是花花公子型的，和唐蘇臭味相投。
“爲什麼要用他的身體，你們想幹嘛？”我不太高興地問，本質上，對朗升還是怨恨。
“打入敵人內部，做最強臥底，超越某顆草。”
朗升從上衣口袋拿出一隻顫巍巍的小草，小草搖晃着身子表達不滿。
唐蘇手腳利索地收拾了女人的屍體，並將村民從他的葫蘆裡放出來。
暗灰色的天氣逐漸轉晴，人們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進進入入。張家大嬸買完雞蛋從李家出來，見到我，還熱情地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看看我身旁的朗晟，又笑着問是不是男朋友。
我連忙擺手說不是，正牌老公雖然沒在，但神通廣大，沒準什麼風會吹到他的耳朵裡。
唐蘇說伏宗要去改變人們的記憶，就像
十幾年前那樣，近期村子發生的事情，他們全部不記得了。
我想了想這樣也好，人能快樂地活着，比承擔痛苦的真相更幸福。
他原本是將惡鬼們囚禁在一個封印中，但看他們中消魂咒的程度，要恢復已經不太可能，唐蘇對付惡鬼比對付人類痛快很多，按照他的說法，人死了，原本就應該忘記前塵往事，過忘川喝孟婆湯，轉世輪迴從新做人。
我沒想到唐蘇講了這麼一大推大道理，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你爲什麼不去地府報到呢？”我開玩笑地問。
“和伏宗一樣。”唐蘇挑着眉毛，邪氣地說，“有個白癡需要我照顧。”
“是香草吧。”我有點佩服自己這雙隨時隨地發現姦情的眼睛，香草喜歡他，沒想到唐蘇也有這個意思啊。
“不是。”唐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香草，是我對不起她，只能辜負她的好意。”
看唐蘇的意思是要講故事的節奏，我連忙做好，準備好耳朵。
“我生前喜歡一個女孩，但女孩因爲我而死，我若去投胎就會忘記她，她在我心中比什麼都重要。這麼長時間了，我沒有伏宗幸運，一直沒有發現她的音訊，可我永遠不會忘記。”
唐蘇說時，臉上是少有的認真。
“香草是我地宮不遠處的一顆小草，吸收日月精華化成人形。自從她出現，我們便認識，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
當做親人，額，真的沒戲啊。
“她經歷的事情太少，不知道什麼是真愛。”
“你說這麼多，是什麼打算。”
我忍不住開口，唐蘇不是無緣無故喜歡嘮叨的人，他這樣說一定有他的意圖。
“從此以後我就是朗晟，沒有意外不會回來。”
“你是要跟香草告別？她不就在你手裡。”
我指着唐蘇手中顫抖的小草，唐蘇說這些話不是跟我說，而是對香草說的呀。
“嗯。”唐蘇點頭，“但她聽不到。”
“……爲什麼？”難道香草變成小草後就什麼特異功能都沒有了？
“因爲我封了她的五官。”唐蘇將香草放到我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