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
錢小詩白了他一眼,而後嘆息了一聲,似又想起了什麼心事,心情看起來稍微有些沉重。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麼?”孟缺問道。
錢小詩強自笑了笑,搖搖頭,卻不肯說。
慢慢地,東方的天空,泛起了一縷白,就好像是仙鳥落下的潔白的羽毛一樣,在黑暗的天際點亮了一絲白色的熒光。
自白光一現,由一絲的細小程度,迅速變大,接着,有一縷紅光浮了上來,太陽悄悄地露出了小小的一點點頭來。
太陽之光,就像是一柄絕世利劍,僅是一劍,就無情地刺破漆黑的天幕。浩浩蕩蕩的湘江大河,水面浮光,波鱗閃動。
錢小詩抱着雙腳,下巴枕在膝蓋上,看着水面上太陽的倒影,忽然唏噓感慨道:“原來在湘江邊看日出也是這麼的美。”
孟缺點頭附和道:“是呢,看風景就跟喝酒一樣,若是碰到對的人,則可千杯也不醉。看風景亦同,只要碰到對的人,無論是哪裡的風景,都是美妙無雙的。”
“你這等於是在自誇嗎?”錢小詩眯着眼睛,笑着看孟缺,問道。
“這個嘛……”孟缺得意地笑了一下,道:“其實有時候本來就是事實的事,又何必要謙虛呢?”
錢小詩笑意更濃,“看來你不但臉皮厚,而且還驕傲得沒頂,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你這麼有自信呢?是你自身的本事,還是因爲你這張酷似張國榮的臉?”
“我自信的,是我個人的人格,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自己很相信。”
“好吧,你的確是個很特別的人。”
“哪裡特別?”
“哪裡都特別。”錢小詩滿含深意地道。
……
約莫半個小詩之後,天色已然是大亮了。錢小
詩看着江面那些仍然還亮着蠟燭光的花燈,一直在沉默着,像是在想事情,孟缺也沒打擾她。
卻在這時,他們身後的草地上不期然地有一輛車子開了過來。
汽車的引擎聲,很有節奏感、清晰、嘹亮,孟缺光聽聲音就知道來的是一輛好車,一回頭,果然見到一輛好車——白色的瑪莎拉蒂總裁款。
是錢鑫的車,孟缺並不陌生。
車子一停,一人從車裡鑽了出來,其人果然就是錢鑫。
“小詩!”錢鑫高喊了一聲,一身華貴西裝,白色皮鞋,踩在草地上極顯貴氣。他喊了一聲,便徑直向錢小詩走了過去。
才走幾步,當他看到錢小詩的身邊還坐着一個人,還居然是個男人,更還是他最最最討厭的那位保鏢。
他登時就惱怒了,眉頭狠狠一皺,死死地瞪着孟缺,厲聲喝道:“你怎麼也在這?”
孟缺沒好氣道:“我爲什麼不能在這,我倒是想問,你爲何也會在這?”
錢鑫一腔怒火,未多搭理孟缺,轉向錢小詩道:“小詩,我聽族裡的長……”他本想說長老,但礙於孟缺在旁,立即改口道:“族裡的長輩說你昨天大半夜就跑了出去,害我擔心了一個晚上,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你不到。最後聯繫警方,找了好多朋友關係,才從手機定位找到了你。”
錢小詩本來還算挺開心的,錢鑫一來完全破壞了氣氛。
“你找我幹什麼?”
“我……我擔心你啊。”錢鑫被她的話差點堵得答不上來,不由臉色極端尷尬。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很好,你可以走了。”錢小詩淡淡地道。
“可是……小詩……我……”
“我真的很好,你回去吧。”
孟缺忽地一聲冷笑,道:“
錢鑫公子,昨天我們賽車,貌似有個約定吧?最後結果是你輸了,你還記得約定的內容麼?”
錢鑫本就極覺尷尬,再被孟缺這一諷,他怒氣更盛,內心的尷尬瞬間全部化爲憤怒,“你小子,休要張狂,你可不要忘記了我的警告。”
“你的警告?”孟缺笑了一聲,明知故問道:“我可不記得你有說過什麼警告。”
孟缺的語氣充滿了諷刺、鄙視,這顯然是完全沒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
錢鑫聽了,上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內心殺機甚重,哼了一聲,狠狠剜了孟缺一眼,用手指着他,放狠話道:“小子,我讓你張狂,你給我等着,老子不收拾你,我就不叫錢鑫。”
此話一出,孟缺尚未有所表示,錢小詩搶聲道:“錢鑫,你不準動我的保鏢,他是我的人,你沒權利動他。”
錢鑫一聽,心裡更加地不是滋味,孟缺張狂放肆也就算了,小詩居然也出來護着他,這讓錢鑫如何受得了。
當即也不理會錢小詩的話,他決意已定,一揮衣袖,走出幾步,猛一回頭,再次瞪了孟缺兩眼。然後徑自回車,方向一改,再不停留,揚長而去。
錢小詩看着瑪莎拉蒂總裁款越走越遠,她忽地咬脣提醒道:“嘉和,你最好不要惹他,他這個人很瘋的,真惹惱了他,他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無所謂!”孟缺聳聳肩,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麼樣。”
錢小詩長嘆一聲,欲言又止。心裡擔憂道:“錢鑫可是龍血傳人,你區區一介普通人,他想把你怎麼樣,就能把你自己樣,法制……對普通人有效,對龍血傳人,那可是完全沒效的。”
這般擔心的話,錢小詩只能在心裡說說,嘴上是自然不能說的。
也正因如此,她愈發覺得糾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