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煞,驅魔人的職責是什麼?”帝君負手而立,居高臨下。
“斬妖除魔,拯救蒼生!”夜煞擰眉,稚嫩的臉上有着堅定。
“遇到妖邪,該當如何?”帝君挑眉。
“趕盡殺絕,絕不留情!”夜煞握緊小小的拳頭。
“誰可以讓你不顧一切、爲之付出性命?”帝君緩緩閉上眼睛。
“帝父!”夜煞抱拳。
……
猛的,夜煞從睡夢中驚喜。
幼時的畫面,居然再次涌現。
帝君的教誨,銘記於心。
但凡是遊走在人間的妖魔,無論善惡都要立刻斬殺。
無情,也不需要留情。
可唯獨面對那隻狐妖,他動了惻隱之心。
不知道爲什麼,只一眼便恍如隔世。
那種感覺,不是一時衝動。
像是歷經了時光扭轉,依舊亙古不變的情愫。
可他是人,她是妖,他們在此之前互不相識!
帝君說過,一個好的驅魔人需要清心寡慾。
一輩子,只爲斬妖除魔而生。
可自己,卻生生的破了戒條。
妖法?
這個沒有法力的小狐妖,用妖法迷惑了自己?
當真有那個本事,還會自斷狐尾只爲贖回自己的弓弩?
傻,似乎自己也一樣的傻。
爲了她喜歡的金牙,當了自己的武器。
還和骷髏人做了違法的交易,忘了驅魔人忌貪婪的戒條。
巫靈,你真是個妖孽!
……
起身,踏着夜色潛入巫靈的房中。
窗外斜入的月光,淺淺的落在巫靈的臉上。
渡上一層,柔和的光。
那光,順着巫靈的輪廓。
一絲絲、一點點勾勒出絕美的弧度。
側身弓着小小的身體,兩隻手放在臉側。
好看的眉頭,微微的蹙着。
夜煞的心,再一次被夾疼了。
曾經屠妖無數,多次被妖傷的瀕臨死亡。
皮肉糜爛,深可見骨,卻從來沒有覺出痛來。
可面對這個女人,他總是止不住的心疼。
總覺得,自己生來就註定該心疼這個女人!
難道上次中了瘴氣,餘毒還沒有消除。
所以,迷亂了心智?
長長的呼出一口水,夜煞坐在榻邊。
將手,緩緩的伸手巫靈。
沿着巫靈完美的臉頰,隔着空氣輕撫。
卻在準備收回手的時候,被一把抓住。
夜煞心頭一緊,看到巫靈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正想解釋,可巫靈那雙空靈的眸子卻有水霧升騰。
“你去哪了?”巫靈眼淚汪汪的望着夜煞,“我一個人好怕!”
“巫靈……”
未等夜煞說完,巫靈一頭扎進他的懷裡。
“告訴我!告訴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回來?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一個人!我不想每天一睜開眼睛卻看不到你!”說到這裡,巫靈擡起淚臉。“我不能沒有你!”
懷中的巫靈,已然泣不成聲。
夜煞僵着雙手,卻不敢收緊。
他能感覺到那個小小的身子,在微微顫抖着。
甚至自己的胸口,已經潮溼了大片。
心尖處,有痛隨着搏動而不斷的擴大。
夜煞皺着眉,終於摟住了巫靈。
一滴淚,無聲無息的順着眼角流下。
“皇叔,別離開靈兒!”
正當夜煞錯愕那滴淚的由來時,巫靈突然哽咽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