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頭，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之後，終於擡起頭來。
有光，在眼皮外耀着。
嘗試了好些下，這才睜開眼睛。
模糊的視線之中，有一個身影坐在地上。
身體，似乎正在不停的顫抖着。
轉了轉眼睛，我用雙手蒙上。
稍稍的又適應了一會，這才移開。
拿走了巫靈的視力，也看清了她那張不堪的臉。
原本紅色的肌肉紋理，已經變成了深黑色。
甚至，那肌肉已經有些萎縮。
因爲失去了皮囊的緣故，她的嘴巴根本閉合不了。
有口水，正順着嘴角一滴一滴的流下。
甚至那凸出在外的眼球，哪怕含淚也還是乾巴巴的。
曾經那樣一個嬌俏的女子，卻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帝君說他愛巫靈，可倘若真的愛一個人，真的能狠心如此嗎？
單膝跪地，我伸手挑起巫靈的下巴。
“痛嗎？”我輕聲問道，“將自己的愛人拱手相讓，將屬於自己的送贈與旁人！你的心，難道一點也不會痛嗎？”
“甘之如飴！”巫靈堅定的說完這句話，便揚起了嘴角。
“好一個甘之如飴！”我輕笑出聲。
話畢，我一把抓住巫靈的胳膊瞬間消失。
……
離開彌留山，我拽着巫靈徑直往前走去。
巫靈疑惑萬分，卻只能被動着跟着我。
“你帶我去哪？”巫靈急忙道，“你到底帶我去哪？”
我沒有做聲，而是四處張望了一下。
這裡，是一片荒蕪。
離彌留山很遠，而我早已安排好小墨兒纏着邪帝。
那樣，他便沒有餘力窺探到這一切。
鬆開手，巫靈往後趔趄了幾下。
之後，才難免站穩。
“這是哪？”巫靈慌張的左顧右盼。
她不是我，不能輕易的找對方向。
這樣沒有用的女人，怎麼能沒男人護着？
“這是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去哪！”說到這裡，我仰頭望天。“巫靈，新婚快樂！”
我的話，讓巫靈愣住了。
等反應過來，直接衝向我。
一把，便死死的抓住了我。
“你想做什麼？”巫靈仰着頭，用空洞的眼睛望着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把屬於你的還給你！”說到這裡，我一把推開了巫靈。
“別傻了！別傻了好嗎？你學會了我的倔強，也學會了我的狠辣！爲什麼，不學會我的自私？”巫靈大吼，“你不愛炎烮嗎？你不愛嗎？愛就好好的做你的巫靈！”
“倔強我有，狠辣我有，自私我也有！可我自私是沒錯，卻不能欺騙自己去守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愛的是你巫靈！而不是我這個以血液鑄形，以神力凝魂的奴隸！一個，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的奴隸！若他愛的是我，到死我也不會放手！可惜，他不愛我！”
說到這裡，我將哽咽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巫靈，我不偉大！事實上在我知道是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良心了！不過你給我記住，要好好愛他！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話畢，我大叫一聲將手刺向自己的天靈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