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九？”林鳶鳶喃喃道。
說這句的時候，她的眼睛眯着。
像是想要努力睜開，卻無法睜開那般。
沈姜在一旁捂着嘴巴，硬生生的堵住了哭聲。
但眼淚，卻決堤而出。
“是，巫九九！”我吸了吸鼻子，“臨走前，炎烮起的名字。”
“九九……九九……”林鳶鳶揚起嘴角，“這名字真好聽，真好聽。炎烮將小糰子冠上你的姓，當真是愛極了你！我真的……真的很羨慕！”
“以後你也會找到一個這麼愛你的人，相信我！”我望着林鳶鳶微笑。
林鳶鳶搖了搖頭，眼睛卻沒有睜開。
她用僅剩的那隻手，摸索起來。
我趕緊伸過去，一把握住。
“曾幾何時，我們水火不容！”林鳶鳶道。
“曾幾何時，我們勢不兩立！”我接口道。
“可現在，我們卻能靠在一起，和和睦睦的說話！”林鳶鳶輕笑出聲，“巫靈，如果一開始我便沒有野心，當真與你做了貼心的姐妹！如今，我的命運是不是不會如此？哪怕不能和所愛之人廝守，卻能換來真心真意的友誼！”
是！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不要說話！不要說話！”我哽咽。
“你知道若是不說……便沒有機會了！”林鳶鳶揚脣，“巫靈，多謝你的寬宏大量！多謝你讓我認下了小糰子，多謝你能讓我在臨死之前……了無牽掛！”
“不，該是我謝你、我欠你！”說完這句，我抽泣起來。
不說軟弱，而是難過。
我從沒有想過，我會爲了林鳶鳶而傷心落淚。
這個讓我曾經視同死敵的女人，此刻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剜在我的心上。
“謝謝……”林鳶鳶將頭靠在我的懷裡，“替我轉告南宮少白，我對他的愛不曾變過……”
說完這句話，林鳶鳶嘴角的弧度便僵在了。
那隻被我握住的手，輕輕的滑落而下。
我咬緊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但淚水，卻止不住的涌出。
林鳶鳶，你我的怨恨終結與此。
但你我的情誼，由此而生。
並且在我的心裡，永遠不滅。
這世間之上沒有永遠的恨，只有斷不了的情誼和牽掛。
而你，將是藏在我心底的牽掛。
“巫靈！”
沈姜帶着哭腔望向我，眼睛通紅。
我知道她想安慰我，可終究難受到說不出口。
一天之內，我失去了太多。
比如林鳶鳶，比如琴絃，比如素棉。
她們是我在乎的，是我想要丟下一切保護的人。
因爲，她們曾經不顧一切的保護過我。
放下林鳶鳶，我走向琴絃。
將她的兩半屍體拼在一起之後，眼淚無聲的墜下。
死亡，代表着重生。
只希望下輩子，我還能遇到你們。
‘嗷’
一聲咆哮，將我從悲痛中拉回。
我擡起頭，看到了撲扇着翅膀的大魔神。
而幾個女人慌慌張張的往這邊跑來，還沒有站穩便‘噗通’一聲跪下。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其中的一個女人驚恐的擺手，“我已經不是魘族人了，不要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