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包房,李羽坤環顧四下,滿臉疑惑。但見房內陳設典雅至極,與“最爲豪華的包房”稱謂全然不符。
那公子擺了擺手,陸姓漢子進房之後輕輕關上了門,垂手站在一邊。
公子笑道:“此間本是東來客棧最豪華的包房,可謂金碧輝煌,極度奢華,但是在我看來,卻也是最俗氣的所在。今日我在這裡宴請李大俠,特意囑咐老闆重新佈置了一番。”他頓了頓,指着牆上掛着的一幅字道,“李大俠可知此帖系何人所書?”
李羽坤隨着他的眼光看去,但見那副帖上的字狂放潦草,筆力張揚,自己卻一個字不識,不覺臉紅,搖頭道:“在下胸中無墨,不識名家大作。”
公子微笑道:“這是張旭的《醉墨書》,草聖張伯高的草書天下無雙。”
李羽坤並不知道張旭是誰,自然也不知道他號稱草聖,而伯高是他的表字。
公子見他對書法確實不通知,便擡手邀他落座,道:“李大俠請。”他自己在花梨木茶几旁的主位落座,李羽坤走過去坐在客位。
由於茶几旁只有兩張椅子,陸鳴沒座位,只能站在一旁,但他也並不介意。
公子提壺爲李羽坤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兩股茶水的熱氣混合着清香緩緩升起。
公子微笑道:“晚生也姓李,故此邀書之上自稱小弟,稱呼大俠爲李兄,大俠不要介意。”他話語間滿是尊重,使得李羽坤很不自在。
李羽坤道:“公子某要再稱我大俠,否則就顯得太見外了。”
“那李兄也莫要再叫我公子,我叫李璘。”公子倒了些茶水出來,以指尖沾水在茶几上寫了“璘”字,“這位是我的老師陸鳴,教我劍術。”他指着那陸姓漢子說道。
李羽坤起身抱拳爲禮:“陸兄好。”
陸鳴抱拳還禮,只是淡笑,並未說話。
李羽坤回坐椅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後問道:“不知李兄弟約我來此有何見教?”
“李兄爽快,那小弟我也就開門見山,如實說了。”李璘笑道,“李兄可是爲這天下武林大會而來?”
李羽坤心想他說的天下武林大會必然就是玄都觀發帖邀請天下武林人物參加的大會,便搖頭道:“我未曾接到玄都觀的邀帖。”
“原來如此。”李璘自懷中掏出一張鑲了金絲邊的帖子遞給李羽坤,李羽坤伸手接過,打開細看。
帖子上書:“李羽坤大俠:誠邀閣下參加正月十五在玄都觀舉辦的天下武林大會。”落款是,精衛真人。
李羽坤知道精衛真人便是玄都觀的觀主,他又從頭看了一遍請帖,覺得此帖用語平實,字跡倒是很好看。
“原來李璘兄弟是玄都觀的高人。”李羽坤笑道。
“非也非也。”李璘搖頭道,“我沒有福氣拜入玄都觀,這次只是替精衛真人跑腿送書罷了,哈哈哈。”
李羽坤見這李璘氣度不凡,談吐文雅,禮數周到,不禁暗暗尋思:“此人莫非與朝廷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