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知白眉也已發現自己,當即拉着劉嫣現身相見。李羽坤躬身行禮,道:“晚輩唐突,不請自來,甚是無禮,多有得罪,還請前輩海量汪涵。”
白眉道長笑道:“少俠內功深湛,若非火玄道長提醒,貧道倒也難以察覺。貧道進得大殿,還只以爲只有女居士一人。”
此時兩名青年道人快步奔入殿內,向白眉躬身施禮,道:“師父,那三人……”白眉擺了擺手,道:“元成、元陽,不必理會。”指了指李羽坤道:“這位是豐城三俠的二俠李羽坤。”又指了指火玄子,道:“這位是武當山玄真派火玄子道友。這位姑娘……”
劉嫣笑道:“道長,我叫劉嫣。”
元成、元陽上前與三人相見,他二人是白眉道長的徒弟。白眉收了五個徒弟,元成姓郭,排行第三,元陽姓趙,排行第四。
火玄子忽然笑道:“李二俠的武功在下也是佩服的,只是酒量嘛差了些。”李羽坤甚是尷尬,急忙岔開話題:“我袁大哥昨日回府了吧?”
火玄子道:“他說去鄂州接家眷啦。他還說若我再遇到你,便代他跟你說後會有期,讓你一路保重,說有緣再見。”
李羽坤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道長可曾知道是誰殺了白雲樓的老闆三爺?”
火玄子道:“貧道不知,昨日酒宴,袁富翁倒也邀請了三爺,但據說三爺是去見一位大人物,因而不能赴宴。席間說起,三爺似乎功夫不差,卻不知三爺是死於什麼手段之下?”
李羽坤道:“他是在算賬時,咽喉中劍,瞬間氣絕斃命。以在下猜測,殺他之人若非劍術高超,就是三爺相熟之人,否則斷不會一劍致命,毫無反抗。”
火玄子道:“言之有理。如此說來,殺他之人倒真有可能是李二俠你了。”
李羽坤笑道:“道長擡舉我了,也有可能是火玄道長你。”
火玄子拊掌笑道:“妙哉妙哉,想不到你我昨日有緣一同喝酒,如今卻又都有可能是殺人兇手。看來貧道只有先行告辭了。”說罷轉身便走。
李羽坤正想也告辭離去,忽覺一股掌力排山倒海般襲來,不及細想,急忙運勁拍出一掌。
雙掌相交,李羽坤只覺對手掌上似有一股很強的粘力,將他手掌粘了過去。
李羽坤運勁回掌,那掌力忽而轉勢而上,擊向空中。李羽坤急忙收住掌力。
火玄子哈哈大笑道:“李二俠的降魔掌果然厲害,來日再請教高招。”說罷飄然而去。李羽坤喃喃自語道:“此人行事令人難以捉摸。”
白眉道長道:“真虛上人教得好徒弟,貧道自嘆不如。”
元成、元陽均覺火玄子十分無禮,又聽師父誇讚,甚爲不悅,但也只好暗自忍耐。
白眉道長轉頭對李羽坤道:“少俠原來是少林門下,不知尊師是哪一位禪師?
李羽坤道:“晚輩得蒙了空大師收錄門牆。”
白眉道:“原來是少林方丈的高足,幸會,幸會!少俠遠來是客,不如讓貧道略盡地主之誼,請少俠在敝觀逗留片刻,也好避避白雲樓那些門客。”
李羽坤剛想說好,劉嫣卻道:“道長好意心領了,公子還有要事要辦,就此告辭。”李羽坤只好稱是。
白眉欲要親自送客,劉嫣極力讓他留步,挽了李羽坤便走。白眉吩咐元成、元陽相送。
二元領着李羽坤和劉嫣出了觀門,拱手道別,那元成連連偷瞧劉嫣。劉嫣不以爲意。二元迴轉觀內。
李羽坤擡頭看着觀門上方一塊牌匾,見上書玉清觀三個大字,若有所思。劉嫣笑問:“公子在想什麼?”
李羽坤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劉姑娘有何打算?是要回家嗎?”想起還未替她贖身,又道:“我去白雲樓跟那些人說明我不是兇手,再送姑娘回家如何?”
劉嫣道:“公子,還請麻煩帶我一起再進玉清觀去。”
李羽坤詫道:“爲何?”劉嫣輕聲道:“白雲樓的門客必然不肯善罷甘休,說不定此刻正盯着我們。我們一出去,他們還會來找麻煩。就算公子去跟他們解釋,他們也未必相信。我總覺得,三爺之死必有蹊蹺,一時半會,難以查明真相。”她頓了一頓又道:“我知公子武藝高強,不會怕了他們。只是沒必要跟這羣人打打殺殺。”
李羽坤心想也是,暗贊劉嫣聰明,四下觀察,果見觀外不遠處零零落落有幾人甚是可疑,心道:“想是白眉道長名望極高,那些人也不敢造次,故而退出玉清觀,在外監視。”
李羽坤使了個眼色,劉嫣心領神會,兩人左轉往西邊走去,才走出去沒幾步路,李羽坤右臂摟住劉嫣腰間,發力疾奔,直到轉過一個彎。
李羽坤攜了劉嫣縱身躍上房頂,趴在屋檐上,過不多時,果見五人飛奔而來,輕功着實不弱。
待五人跑遠,李羽坤摟住劉嫣悄悄從另一邊下了房頂。劉嫣輕聲道:“公子放開我吧,我帶你回去。”
李羽坤臉上一熱,放開手臂。劉嫣帶着李羽坤兜兜轉轉,繞到一處黃牆之外。那牆卻比尋常高出數尺。
劉嫣道:“悄悄進去,不必驚動道士。”李羽坤知是玉清觀到了,嗯了一聲,攀上黃牆,見牆內似是一處偏院,院內無人,地上落滿枯葉。輕輕摟住劉嫣越過黃牆,落在院內。
劉嫣指了指東首,道:“去那邊!”拔足便跑,李羽坤緊隨其後,心道:“劉姑娘怎麼如此熟悉來路?是了,她想必時常在左近走動,卻不知這是觀中什麼地方,現在要去哪裡?”
劉嫣貼在一扇木門上傾聽,李羽坤也已趕到,輕聲道:“門內無人。”
劉嫣回頭一笑,伸手推開木門,走了進去。李羽坤急忙跟進,劉嫣輕輕合上門。
只見房內除了兩個上鎖的木箱,一張矮桌,三張椅子,別無他物,卻打掃得乾乾淨淨,木箱和桌椅上一塵不染。
劉嫣在椅子裡坐下,笑道:“正好歇歇腳。”擡起粉拳輕輕捶打雙腿。
李羽坤四下打量,也看不出這間房是何用處,只得也在椅子裡坐下,欲言又止。
劉嫣笑問:“公子想說什麼?”李羽坤道:“姑娘別叫我公子,怪不習慣的。”
劉嫣喜道:“那我叫你李大哥吧。”李羽坤點了點頭。
劉嫣道:“李大哥抱……帶着我奔了那麼遠的路,先休息休息。”說罷臉上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