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在哪裡?”
愣愣抓着那張紙不放的急切聲音,連林劫聽了都是眼皮微挑,不禁暗想,那張紙究竟有着什麼地方讓愣愣如此重視的?
“那張紙在我房間,現在並不在我身上。”玉清停頓了會,繼續道:“不過給你可以,要在你幫了我的忙之後,萬一你什麼幫都沒幫上,那報酬也只能免談了。”
說着,玉清將暴猿原核收回了噬環之中。
“那好,你說說你遇到的困難是什麼?”愣愣急切的聲音平息了下來。
玉清看向林劫,皺了皺眉頭,“那你可否現身一談?”
愣愣一直是停留在噬環空間內與玉清談話的,交談了這麼久,他連交談對象長啥樣都不知道。
“不用了,這麼聊就可以了。”愣愣的聲音傳了出來,即便它同意了幫他,可是它還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玉清眉頭微挑,這也可以理解,愣愣肯定有難言之隱,所以才一直呆在林劫的身上,這倒是沒什麼關係,他也不在意愣愣究竟長什麼樣。
只是,他怕愣愣不能出面會影響幫他的忙。
“放心,這並不會影響我什麼。”愣愣彷彿看出了玉清的擔憂,說道。
“那就好。”玉清點了點頭,隨後道:“跟我來,到了裡面你自然會知道我遇到的難處。”
說完,玉清便向裡面走去。
林劫也沒有猶豫,跟了進去。
一路的石道上都比較幽暗,氣溫有些陰涼,使得林劫有些不是很自在。
終於,前方露出了一大片的光芒,不過這光芒並不是太陽的那種色彩,是紫色幽暗的光芒。
林劫想,那裡應該就是目的地了吧。
跟隨着玉清走了進去,裡面沒有林劫想象中的那般寬闊,顯得比較狹小,而且還十分的寒冷,比石道內冷上了數倍不止,他都有些扛不住,微微縮了縮身子。
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環境後,他便將目光移到正中間擺放的冰牀上。
此牀呈冰藍色,不停的向外面散發着肉眼可見的寒氣,想來這裡這麼冷肯定是這冰牀的功勞,不過這牀倒也神奇,竟然能散發出冷氣,想來構建的材料也不是普通之物。
視線內移,林劫眼睛陡然微眯,石牀的正中間竟然擺放着一名女子,看起來可能比他還要小個五六歲,應該是一個小女孩。
女孩的模樣清秀,粉雕玉琢,隱隱間和玉清有幾分相似。
嘴角勾起僵硬的甜甜笑容,看起來曾經應該是一個很活潑的女孩,只是她現在臉上沒有一絲血氣,連呼吸也沒有,要不是林劫感受到她那弱不可聞的心跳聲,還以爲她已經死了呢!
玉清上前,單膝跪在石牀旁邊,右手十分溫柔的拂過她額頭上被梳理的十分整齊的頭髮,一絲不苟。
他看着她苦笑起來,他寧願希望他爲她整理整齊的頭髮散掉,寧願希望她嘴角幾近凝固的笑容能夠平緩下去,哪怕她一個不易察覺的細小動作也好。
可惜她依舊一動不動,宛如一個美麗的雕刻品。
“她是?”林劫皺了皺眉頭,問道。
玉清將手從她的額頭上收了回來,站起身來,將自己的情緒平緩了片刻後,回答道:“這是我妹妹,叫玉沁。”
“玉沁?是個好名字。”林劫點了點頭,隨後疑惑的看着躺在石牀上一動不動的玉沁眉頭微皺:“那她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林劫觀察過玉沁,他的身上沒有外傷的跡象,而且面色看起來也不像有中毒的跡象,那爲什麼好好一個人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唉,這都怪我,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稱職。”玉清開始自責起來,似乎回想起什麼不堪的往事。
“沁兒從小就喜歡去山脈之中探險,有一天,我架不住她在身旁的催促,便決定帶她去附近的山脈歷練。那個時候我已經是三品術陣師,在做足準備的情況下,去那個山脈歷險根本算不上有什麼威脅,也是因爲這種十拿十穩的情況下,我才帶她去的。”
“然而還是遇到了意外,沁兒在裡面彷彿受了什麼妖魔鬼怪施加的邪術一般,出來便變成了這般模樣了。任憑我自己怎麼努力,加上四處求醫,對沁兒的怪異情況也束手無策。”
“這麼怪異?“林劫眉頭微挑,那爲什麼你們一起進去,你妹妹出事了,而你沒事?
不過話雖如此,他感覺自己有些鑽牛角尖了,便沒有說出來,也只是想想。
玉清的臉上充滿了痛苦,有些自責之情,“而沁兒雖然沒死,但體內的生機一直被消耗,逼於無奈下,我用天山冰石打造了這個冰牀,以延緩沁兒生命力的流逝。”
天山冰石?
林劫眉頭一挑,他好像在書上見過,有點印象,不過他從來沒見過,所以第一時間他並沒有認出來。
這乃是從一萬多米的高峰上經過長久的歲月鍛煉出來的特殊石材,價值極爲的不菲,用這麼昂貴的石材打造出這麼大的一張牀,那價值更是難以想象,看來他還是很愛他妹妹的。
“那你爲什麼來齊衡城?”愣愣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林劫也皺了皺眉,玉清不是齊衡城的人,而齊衡城也只能算次一級的一流勢力,底蘊比不上巫國或者天劍王朝,如果想醫治他妹妹的話,應該去底蘊更爲深厚的國家纔是吧?而不是在齊衡城定居下來!
沉默了片刻,玉清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是北莽大陸北界的人,我的故居是在北莽大陸的南界,因爲我妹妹的原因,我四處求醫,一直流浪到這裡,才定居了下來。”
“你爲什麼來齊衡城?”愣愣有些不滿玉清有些答非所問的回答,冷冷的又問了一遍。
林劫一愣,愣愣的說話語氣明顯不對,他不懂爲什麼愣愣要抓着這個問題不放。
聽得愣愣重複那個問題,玉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道:
“南界比起這北界更爲的昌盛,我尋遍南界也沒有能救治我妹妹的方法,我來北界也只是留有一絲希望,然而換來的失望更大。所以我決定找個地方定居下來,不再讓我妹妹繼續隨我漂流,我知道醫治她的病可能無望,所以我想安安靜靜的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話到最後,玉清的臉色顯得很悲涼,他對愣愣其實也並不抱多大的希望,他曾經也無數次抱有希望,但換來的結果卻是一盆冷水。
他的激情已經被澆滅,也僅僅看在愣愣不是屬於北莽大陸的術陣師份上才重新燃起一線希望。
“是麼?”愣愣疑惑道。
“好了,我叫你來不是談這個的。而是讓你救我妹妹的。如果你有辦法,哪怕不能根治,我也會將我承諾的報酬給你,但是如果你也與那些庸醫一樣束手無策的話,那我向你道歉,讓你白來一趟了。”
玉清目光注視在林劫身上,冷冷的說道。
林劫眼皮微挑,被玉清這麼盯着感覺有些不自然,畢竟他也不是和自己說話。
“嘿嘿,我可不是醫生,如果我救不了你妹妹我也算不上是個庸醫。”愣愣嘿嘿一笑。
玉清眉頭皺起,“少廢話,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觀察我妹妹的病情,如果一刻後,你什麼進展都沒有,那你便走吧!”
“我覺得你並沒有救你妹妹的想法。”
愣愣沒有打探玉沁的病情,而是出聲說道。
林劫眼皮一挑,看着玉清逐漸難看下來的表情,頓時覺得大事不好,愣愣說話也太口無遮攔了吧!
“哼”
玉清冷哼了一聲,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內心卻如即將爆發的火山,他聲音十分陰冷,“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你是一個庸醫呢!”
他將頭撇開,手指指向石道那邊,“不送!”
林劫略顯無奈的攤了攤肩,正要拔腿離開,愣愣的聲音卻突然傳了出來,“難道不是麼?既然你想救你妹妹,爲什麼要有所隱瞞?”
“嗯?”
玉清的表情依舊平靜,只是怒意消散了許多,換來更多的是詫異。
他沒想到愣愣竟然洞察到這份上了,早在之前愣愣重複問他兩個問題時,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想,你妹妹應該不是中了你所說的什麼邪門歪道的無中生有的邪術吧?”愣愣淡淡說道。
玉清沒有回話,但也沒有制止愣愣的話,表現的非常感興趣。
愣愣繼續說道:“我想你應該也見到了讓你妹妹變成這樣的那個人,不對!應該是怪物吧?”
玉清如被晴空霹靂了一般,尤其是當愣愣提到了怪物之時,他原本古井不波的臉龐上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詫異之色,“你都看出了什麼?”
“你知道那個怪物是什麼?!”玉清罕見的有些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