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面上則是一副對雷霆欽佩崇拜的模樣。
“那我就放心了。”她撫着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從閻王殿去忘川河的小道已經被封住了,等着投胎的鬼全都被鬼差帶着掉頭離開。男鬼帶着喬青走的,是另外一條需要繞一個大圈的遠路。
他們才走到忘川河附近,喬青就感覺到了能夠讓她的身體產生不適的強烈怨氣,而這怨氣的主人,除了雷霆,就沒有其他。
“先在這邊等一下。”男鬼拉住了她。
喬青停下腳步,伸長了脖子往怨氣飄來的方向看去。
忘川河畔,有兩支軍隊正在對峙。
喬青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羣鬼差前方的閻王。
他仍舊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裝,如被刀削過一般的堅毅側臉也是不改以往的帥氣。
而在他對面的忘川河上,漂浮着一個同樣穿着一身黑,卻是一件黑色長袍的男鬼。他長及腳踝的頭髮披散而下,遮住了臉龐,讓喬青看不見他的長相。
但她知道,那就是雷霆。
雷霆的腳下,是翻涌奔騰的忘川河水,在他的身後,則是無數散發着黑色怨氣的惡靈。
這些惡靈長得千奇百怪,但有一個相同之處,便是十分猙獰嚇人。
喬青的視線從那些惡靈的臉上掃過去,竟意外地發現了一個熟人——不對,是熟鬼。
“那不是柏木嗎?”她指着柏木驚訝地問。
“對。”男鬼得意地笑了,“都跟你說了,柏木不會有事。而且這次要是沒有柏木,雷霆大人可不能這麼快就從忘川河裡出來。”
喬青一驚。
她知道柏木在雷霆這事兒之中摻和了不少,卻不知道他還起了這麼重要的作用。
“寇準,我無意與你爲敵。”雷霆忽然開了口。
大約是一百多年都沒有說過話,他的嗓子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聲音格外的沙啞粗糲。
“既然如此,你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呆在忘川河底。”閻王並不吃他這一套,依舊冷臉冷聲。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雷霆說。
“我給不了你。”閻王的拒絕十分直接。
不明真相的喬青聽着他們倆的對話卻不由自主地想多了。
“哎。”她問身邊的男鬼:“雷霆大人是不是喜歡閻王?我覺得真正的劇情其實是這樣的:一百年前,雷霆大人向閻王告白,但閻王是直男,並不接受他的感情,所以雷霆大人因愛生恨,就決定報復閻王,在地府搞事情,最後被閻王和玉帝聯手打敗,封印在了忘川河裡。可是這一百年裡,雷霆大人依舊對閻王念念不忘,想盡了辦法從忘川河裡出來,就是爲了能夠打敗閻王,然後將閻王囚禁在自己身邊,每天對他虐身虐心,不把他逼彎誓不爲人……”
男鬼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兩下,露出了一個不忍直視的表情。
“我說……”他強行將她腦補的狗血*****文打斷,“你這麼會編故事,怎麼不去企鵝閱讀寫小說呢?”
喬青“嘿嘿”笑了小聲,不好意思地說:“我工作比較忙,平時沒什麼時間寫小說。再說了,這些腦洞也不是我原創的,都是過企鵝閱讀上一個叫‘冰皮月餅’的狗血小言寫手寫過的,每次看她寫的書我都得重塑一次三觀,你說怎麼會有她這麼猥瑣的人呢?”
男鬼乾脆轉過了身去背對着她,壓根就不想再和她說話。
喬青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心中很是失望。
所以雷霆和寇準之間真的沒有這麼一場痛徹心扉的禁忌之戀嗎?
真是浪費了這麼好的相愛相殺設定。
“那就不要怪我對你們動手!”雷霆的聲音中充滿了殺氣。
他一擡手,忘川河裡的水就向上形成了一道水柱,帶起來的狂風吹得他的長髮在空中亂舞。
喬青趁着這個機會,勉強看清楚了他的臉:左邊的一側清秀帥氣,右邊的一側上卻佈滿了怖人的傷疤,彷彿曾經被大火灼燒過。
她的心中大駭,既是因爲他的長相,也是因爲他從前可能有過的經歷。
“哎,雷霆大人右半邊那張臉是怎麼弄的?被火燒傷的嗎?”她這一次是真的很好奇。
男鬼卻對此諱莫如深。
“這個問題,以後不要再問,尤其是當着雷霆大人的面。”他很嚴肅地警告她。
喬青一愣,吐了吐舌頭,無辜地說:“我知道了。”
在他們倆聊天的時候,雷霆的手一推,那道水柱便往閻王的方向砸過去。
閻王迅速地結出一個結界擋在身前。
黑乎乎的忘川河水全數砸在了結界壁上,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水柱在頃刻之間散開,河水覆蓋了整個結界壁,而後又順着結界壁的弧度緩慢地往下流,在河畔留下了一片深黑色的印記。
幾乎沒有半點停歇的,閻王用自己的靈力凝成一個光球扔了出去。
雷霆往旁邊閃了半米,光球便砸到了他後方的惡靈羣衆,炸開後讓許多的惡靈在瞬間慘叫着消失。
大戰的序幕正式地拉開。
隨着雷霆的一聲令下,所有的惡靈們全都往鬼差這邊撲了過來。而雷霆自己,則與閻王纏打在了一起。
他們倆的靈力相差不大,雖然修煉的不是一個派系。
閻王的光劍穿透了雷霆手中厚厚的怨氣之盾,雷霆卻在劍尖觸上他胸膛之前一個躍身逃到了幾米之外,又扔了幾把用怨氣凝成的匕首過來。
地藏王與崔判官在解決了纏着自己的幾個惡靈之後,也立即趕過來支援閻王。
諦聽早已化作了巨獸,高吼着吞噬掉所有故意或者無意從它面前飛過的惡靈。
雷霆被他們仨夾攻,看似處於弱勢,但他們的靈力對他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就如之前的施語一樣,就算他們的法器穿過了他的身體,那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口也都會在幾分鐘以後癒合,並看不出有受傷的痕跡。
“寇準,放棄吧!”雷霆大聲地對着閻王喊,他的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彷彿已經確信自己在這一場大戰之中會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