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神色錯愕地看向談十年,“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焦銘清可能沒有跟你說清楚,你父親也沒有另娶他人。”
沈殊微微張着嘴,樣子很有點傻氣。
談十年本來還要再說點什麼,卻在這時,他接到了霍靜淵的電話。
談十年拍了拍沈殊的肩膀,走遠了,方將手機舉至耳邊。
“沈殊,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嗯,路上小心。”
談十年低頭,吻了吻沈殊的鬢角,勾脣微笑,“放心,不會有事的。”
沈殊點點頭,目送談十年離開後,輕嘆了一口氣,回到屋裡,轉悠了一圈,靜不下心做事兒,索性去翻看老相冊。
基本都是沈殊的個人照,母女的合照很少,鏡頭裡的焦嬌,雖然是個大美人兒,但表情僵硬,應該是不喜歡拍照的。
沈殊摩挲着媽媽的臉。
古典婉約的鵝蛋臉,眉眼卻狹長,是勾魂的丹鳳眼,鼻樑高挺,嘴脣菲薄,不是櫻桃小嘴,而是菱形的,嬌俏又性感。
從面相來看,應是個張揚嫵媚的人。
但在沈殊的記憶裡,她的媽媽是一顆溫潤的珍珠,不飾華麗,光華內斂。
她永遠穿着簡約含蓄的旗袍,棉麻的溫情,真絲的冷感,但穿着焦嬌身上,都散發着不動聲色的華美感。
沈殊那時每每看到電視裡穿旗袍的女人,總是說,“媽媽,你穿旗袍最好看了!”
焦嬌總是笑笑,眉眼間卻流蕩着淡淡的落寞。
是的,是落寞。
但當年的沈殊可不知道什麼叫落寞。
如今,她看着陳年舊照上,她的母親對着鏡頭默默地微笑,才體會到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落寞是心有所屬。
雨下在窗前,玻璃也在爲她流眼淚。
只是,那人不知,永遠都不會知道,她還是愛着他的。
沈殊抽出這張母女合照,也是母親請人爲她們拍下的最後一張照片,拍在焦嬌帶着沈殊來找沈震銘的前一天。
沈殊翻開照片背面,目光一凝。
因爲照片後面寫了3個數字,“623”……
沈殊蹙起了眉頭,琢磨這三個數字是什麼意思,不可能是銀行卡密碼……
行李箱密碼倒是有可能。
但,沈殊記得她和媽媽用的行李箱密碼是她的生日。
沈殊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焦嬌寫的這個“623”是什麼意思,只好把照片放回相冊裡。
“別浮躁,別害怕,細想想。”
沈殊輕聲喃喃談十年對她說的這幾個字,打開電腦,建一個文檔,抒寫她這段日子的心路歷程,訴諸於文字,也許能幫自己理清思路。
沈殊是這樣考慮的。
因爲她光用腦袋想,總是越想越亂。
在沈殊敲鍵盤的同時,談十年也趕到了一家會所。
包廂裡。
雲霧繚繞,香氣燻人。
霍靜淵穿着一身風騷的紫色西服,翹着二郎腿,正由身旁的女人喂他酒,嘴對嘴的那種。
霍靜博玩着手機,對此,眼不見爲淨。
談十年一進來,見霍靜淵左擁右抱,暗暗勾了勾脣,長腿大邁,走向霍靜博對面的那張空沙發上坐下。
“去,陪陪談少。”
霍靜淵朝規規矩矩地坐在他堂哥旁邊的美人兒努努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