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寶回神，驟然擡首。解釋道。“也沒什麼，只是好奇爲何師父的雲彩踩上前柔柔的，很舒服。而默淺姐姐的看起來薄薄的，踩上前卻又如踩在地上一般。覺得有趣，所以多看了幾眼。”
默淺輕笑，“這問題簡單。你師父法力高強，又是五行均修。所以那祥雲早與他心性相同。他想怎麼變化那祥雲便會怎麼變化。”
“五行均修？”阿寶微一顰眉，問道。“什麼是五行均修？”
“咦？你在崑崙之時沒學過五行知識麼？”默淺眉梢一挑，倒是有點好奇。
阿寶誠實地搖搖頭，道：“那崑崙長老不讓我學。而且差點把我趕出去，還是我千求萬求才能在崑崙待下來。”
默淺心想，那崑崙曾以“帝之下都、百神之所在”流傳於世，素來有“萬山之祖”之稱，並沒有理由放棄一個資質甚好的徒弟。心下不解，問道。“爲何？”
“說是我身上有劍氣，有劍氣亦有殺氣。所以不讓我學。”
殺氣？劍氣？默淺越聽越糊塗。若說殺氣，默淺好歹也是個仙，不比那崑崙道士差，有怎會看看不出來阿寶身上的殺氣呢？
但默淺卻真的沒察覺到。若說劍氣就更不可能了，不過金釵之年的孩子，連那劍都沒拿過，又怎麼會有劍氣呢？可見那崑崙道士所言不實。
但於理又說不通，崑崙也不乏有能耐的道士。就說那崑崙掌門，其實是早已修得了仙骨的，自請下凡建教。他又怎會看不出阿寶身上並無那所謂的殺氣劍氣，那麼又爲何不讓阿寶學術法？又說那文昌上仙，自己的徒兒連基本術法都不會難道就沒有懷疑過麼？
默淺實在想不通。她側目，看阿寶正不解地看着自己。默淺淡淡一笑，拍了拍阿寶的腦袋，道。
“先走罷。”
既然想不通那就慢慢去想。默淺念訣操控雲彩，一邊一本正經地對阿寶說：“既然那道士不與你講，我便跟你說說。這五行分別是指金、木、水、火、土。每一個初學的道士，都會選擇其中一種術法來修煉。當然，也有五行均修的，就比如你師父。但大多數道士都會選擇一種術法，因爲五行中有相生相剋。如果
均修五行，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極少人會五行均修。但五行均修也有它的好處，那就是對任何一種術法都有相應的術法去對付。若是將五行修到極致，那在道教便是無人能敵。至今爲止，只有文昌上仙一人修到極致了……”
師父？原來師父這般厲害啊！在阿寶心中，早已對師父佩服的五體投地。也暗自欣喜，自己竟然能拜這麼厲害的人當師父。
“不過說來，天界五行均修的仙人倒是不止文昌上仙一人。除去天帝生下來便是五行均備，就只有文昌上仙、明安上仙和那沙陌涯是五行均修的！……”
“沙陌涯？”
默淺點點頭，又道：“那個傢伙是玉鼎上仙的徒弟，喜怒無常。阿寶最好不要去招惹他。”默淺一想起沙陌涯便來氣，那傢伙誰都不整，偏偏每次都找她的麻煩。自己在瑤池的時候，可沒少受他的氣！
“沙陌涯……”阿寶默默唸叨着，對着這個名字充滿了好奇。一個與師父一樣均修五行的人，會長什麼樣？
阿寶正想着，卻突然之間，腳下的雲搖晃了幾下。停了停，接着是更大力的甩動。阿寶反射性地看向默淺，卻見默淺修眉緊皺，暗暗念着訣試圖穩定雲彩。
阿寶心知不能打攪，但那雲彩甩得厲害，阿寶被帶了出去，摔到了默淺身上。默淺吃痛喊了一聲，身子前傾，二人均跌坐在雲彩上。
“哎呀。抱歉，默淺姐姐。”阿寶見闖了禍，趕緊低頭道歉。默淺揉了揉崴到的腳，暗暗施法緩解疼痛。一面又安慰阿寶道：“不關你的事。”
續而默淺擡頭望向藍天，衝着天空一處喊道：“陌涯仙者也不怕傷了這文昌上仙新收的徒弟？”
陌涯仙者？阿寶一驚，難道這雲彩突然搖晃是那沙陌涯做的法？
卻見那雲彩在默淺說完那一番話的時候，陡然停了下來。阿寶看着這雲彩，又如同剛纔未搖晃時一般。彷彿剛纔那驚心動魄的晃動，不過是阿寶的幻想罷了。是誰如此厲害？阿寶站起身，順着默淺的目光看向天空。
天空中卻突然閃過一道白光，一個黑色人影突然出現在空中，卻像是原本便在那兒的。
阿寶細看
過去，竟是一個身着黑衣的少年。看過去不過舞象之年，生的剛毅俊俏。但那劍眉微挑，脣角含笑，卻是一副世家紈絝公子的神色。讓這剛毅面容平添了幾許懶散。這不會就是那沙陌涯吧？
只見那沙陌涯腳踏祥雲朝她們飛來，披散的墨發隨風飛散，卻有一種踏風前來之感。但阿寶退後了幾步，因爲她感到，來者不善。
沙陌涯徑直來到阿寶面前，看着眼前這個孩童，問道。
“你便是那文昌上仙的徒弟？”
阿寶愣了愣，點點頭。身旁的默淺強撐着站起身，警惕地看着沙陌涯。
沙陌涯此時，卻是哭笑不得。那振動三界的文昌上仙收徒，竟收的是眼前這樣的孩童。
沙陌涯對那文昌上仙亦敵亦友，對文昌上仙心中既有敬佩，也有取而代之之心。本想着若是文昌上仙的徒弟，定能與他較量幾番。但
不曾想，這多少人忌憚的文昌上仙首徒竟被一個小女孩給輕易強走。沙陌涯也不知哭該笑。
他伸出手，竟想碰碰阿寶。手停在一半，卻突然見默淺將他一攔，將阿寶擋在身後。默淺行禮道：“小仙見過陌涯仙者。”
沙陌涯將視線從阿寶身上移開，又將目光定在默淺身上。他嘴角輕勾，不着痕跡地將停在半空的手縮回，冷冷一笑。
“今日竟這般守禮了？”
默淺面無表情道：“仙者說笑了……”
沙陌涯的眸子冷到極致，面上卻還是笑意盈盈，他說道：“難得你今日知道禮數了。但口頭上還是不饒人啊！……”
默淺不語。
沙陌涯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寶，嘴上浮現一抹清冷的笑意。負手而立，又道。
“罷了，也不難爲你們了。本仙尚有急事，就先走了……”
話閉，沙陌涯踏上祥雲，往西飛去。風吹起他的衣袂，墨發混着黑衣飛舞，如此張揚跋扈，卻有一種令人移不開眼的瀟灑。
默淺與阿寶同時鬆了口氣。阿寶扭頭看向默淺，卻見默淺冷汗佈滿額頭，適才想起默淺受了傷。她趕緊走過去攙扶着默淺，關心道。
“默淺姐姐，你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