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面不改色,略加沉吟,便毅然落子。“我好像從未與海素言見過面,也不認識她,又怎會在她的身上動手腳呢?”他了解劉新宇的性子,倒沒有直接否認,反而問道。
“你真要動什麼手腳,又何需見面?”正如李浩瞭解他一樣,劉新宇也十分了解李浩。他們三大世家,表面上看起來是同氣連枝,互相幫襯,彼此扶持,實則暗地裡充滿了競爭與攀比心。作爲各自家族的繼承人,從小便被灌注了爭鬥的意識,各個方面都要勝過其他兩個世家的繼承人,纔有資格成爲家主!
李浩不語,顯然是默認了劉新宇的話。
“海素言手腕上所戴的那串珠鏈,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你們李家的鎖魂!”哪怕是微小的細節,都逃不過劉新宇的眼睛,他以前不過問,只是因爲海素言沒有入得他的眼,沒有資格讓他浪費精神。可如今卻是不同了,他既然看清了自己的心,把海素言納入了自己的羽翼下,就容不得任何人去算計他認定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漸漸地,李浩下棋的速度慢了下來,每一步都需要思索片刻,才能做出決定。
“鎖魂,顧名思義,鎖住魂魄,”劉新宇自說自話,“有安神定心的功效,唯有魂魄不穩,瀕臨崩潰、魂飛魄散之時,方纔能用鎖魂來安養魂魄。普通人,便是戴了鎖魂,也不過是一件好看的飾品,沒有任何的作用。”
“不錯,”李浩沒有否認,劉新宇能夠認出他們李家的鎖魂,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沒有什麼好否認的。
“我很好奇,李家的至寶爲何會出現在一個與李家從未有過任何交集的人身上!”他暗中掌控着華夏的一切,只要他想,便可以知道華夏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劉新宇十分確信,在海素言過去二十年裡,從未與天命李家的人有過任何的接觸。
“你也說了,鎖魂是我李
家的至寶,經歷數千年,自身有了意識也不足爲奇,”李浩神色如常,只是眉目間的倦怠清晰可見,神情也比剛剛萎靡了許多。“上古時期,靈器自行認主的事情,比比皆是。或許是鎖魂看上了海素言,自動跑了過去,認其爲主,也說不定,不是嗎?”
劉新宇看着棋局,揉捏着手中的棋子,這次並沒有直接落下,“上古時期,百花爭鳴,能人輩出,靈器仙器隨處可見。如今的末法時代,異類都不多見了,更莫說是靈器自行認主了!”劉新宇感概萬分,生不逢時,若是在上古時期,他必將成就一番霸業。可惜呀,可惜,如今的社會,再無一人能夠引起他的鬥志。
高處不勝寒,無敵最寂寞。
“你若不信,我也無可奈何,”入眼的棋局,讓他眼前有些恍惚,精神有些無法集中。李浩輕甩了下頭,想要擺脫那份暈眩,卻讓他感到天旋地轉,一手按住了桌面,纔沒有當場失態。劉新宇的棋藝越發的精湛了,稍不留意,便入了他的局。
能夠動用李家的鎖魂,說明海素言的魂魄問題不小,纔會有他今日之行。眼下看來,李浩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言明真相,劉新宇心中頓生不悅。“不管海素言的身上藏着怎樣的秘密,我也不管你究竟對她有着怎樣的算計,我的女人,我自會護着,容不得他人傷害!哼!”隨着最後一聲冷哼,劉新宇手中的那枚棋子落入棋盤當中。
“噗!”
李浩一口鮮血噴灑在了棋盤上,瞬間染紅了整個玉盤。他的面色本就帶着一種病態的蒼白,此時愈發白得可怕,看不到半分的血色。
“少爺!”天樞一直注意着這邊,看到一幕後,肝膽俱裂,顧不得與離情的打鬥,奔向李浩。
手忙腳亂的掏出一隻玉瓶,倒出一粒丹藥,餵了李浩服下。
“天樞!”李浩緊緊地攥住天樞的手,讓他無法動彈,阻止了
他想要對劉新宇動手的念頭。
劉新宇拂袖離去,走得瀟灑,毫不拖泥帶水。
離情看着他們主僕兩人,嘴角翹起,露出不屑的笑容,“不自量力!”隨即,緊隨劉新宇身後離去。
“離情!”天樞不敢強行掙脫自家少爺的手,生怕會傷到李浩。“少爺,他們劉家欺人太甚了吧!”
李浩伏在棋盤上,他的雙手無意識的把棋局上的棋子揮落在地上,毀了整個棋局。“我算計了他,他會生氣,也在情理之中。”以劉新宇的驕傲,被人算計,沒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已經是看在兩家幾千年來的交情,手下留情了。否則,就不會是僅僅傷了他這麼簡單了。恐怕單就剛纔那一下,藉着棋局中的陣法,就足以讓他喪命!
在如今的末法時代,劉新宇以自身成陣法,修到如斯境界,還當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啊!
一念生,一念死。道德、親情,皆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束縛,唯有“情”之一字……李浩忍不住嘆息,這個男人太過強大,也太過任性妄爲,若失去了情之束縛,便再無人能夠讓其顧慮、收斂。
“少爺!”天樞的氣息略有些不穩,他跟離情實力相仿,短時間內,誰也不曾奈何得誰!“您就是顧慮太多,想得太多,纔會讓自己的身體一再敗壞!您何時才能對自己好一點呢?”
服過了丹藥,李浩的精神明顯比剛纔好了許多。他微微搖頭,沒有回話。不是他不想對自己好一點,而是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容不得他耽擱半分。他的身子早已破敗不堪,眼下不過是靠着丹藥苟延殘喘。
燕……李浩的眼底浮現出一抹柔情,開始他或許僅僅單純爲了償還一場因果,後來卻發生很多意外,讓他改了初衷。他傾盡一切,賭上了自己的性命,爲的不過是讓自己這一生最愛的女人從此後顧無憂,幸福美滿,不再被命運所玩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