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宇睜開雙眼,淡淡的看了蘇妲己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個被自己情感左右的人,失去了冷靜,自然就沒有呆在我身邊的資格。”
蘇妲己嬌笑,“你還真是狠心,明知道他對你……”話剛說了一半,她便感覺到劉新宇身上爆射出來的殺氣,讓她不由頓住,不敢繼續說下去。說句實話,她的確怕當真惹怒了劉新宇這個男人。
“你若是來說這些廢話的,我不介意給海世倫找些麻煩。”劉新宇冷聲說道。
“你……!”蘇妲己臉色微變,收斂了戲謔的神情,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天照醒了。”
劉新宇揚眉,對於這個消息,他毫不驚訝。以安倍晴明的手段,籌謀了這麼多年,如果還沒有成功,那才叫丟人現眼。
“不管天照實力如何,她都是如今末法時代唯一重臨人間擁有神位的真神。”蘇妲己沉聲說道,“我跟在安倍晴明身邊近千年,仍猜不出他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女人天生對愛情敏感,不管安倍晴明對天照如何的噓寒問暖、深情以對,她都隱約感到了一絲虛情假意。
天照是神,同樣也是女人,有着女人的通病。女人,很多時候,都很喜歡自欺欺人,天照自然也不例外。
劉新宇擡眸,看向東北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天照,怕是要隕落了。”
隕落?蘇妲己驟然擡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劉新宇。神怎麼可能隕落在人間?
“陷入愛情的女人,最是愚蠢不過了。”劉新宇輕嘲道。
蘇妲己腦中靈光一閃,恍惚明白了一些,又恍惚什麼都沒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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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坐了許久,海素言纔回過神,起身打算離去。剛一站起,由於蹲坐時間太久,雙腳微微發麻,險些摔倒。
海素言定了定神,身子搖晃了幾下,方纔站穩。
劉新宇……我會試着去愛你……海素言默默地在心中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劉新宇爲了她暗地裡做了這麼多事情,她怎麼不動容?相比前世趙明浩的甜言蜜語,這個男人從不會用嘴去說,只會用實際行動來表達。
一個男人,肯爲你用心,不是真心又是什麼?海素言,你怕什麼?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難道還不敢賭一次嗎?心中有了決定,海素言眉宇間的皺褶舒緩開來。劉新宇,愛上你,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就在這時——
淺川奈緒美渾身是血的從暗處現身,看到海素言後,再也無法堅持,跌倒在地上。
“奈緒美?”海素言快速地跑了過去,把倒下的淺川奈緒美給扶了起來,關心的問道:“你不是跟之介在暗處保護我姐姐嗎?發生了什麼事情?”
“素言……小姐……救……救……救……出……出……事……”話還沒有說完,淺川奈緒美便雙眼一閉,陷入了昏迷之中。
海素言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幾個起落,便朝着自己的房間而去。
幸好,一路上,並未遇到旁人。
到了房間,海素言便把淺川奈緒美放在了牀上,手指輕劃,滴了一滴鮮血到她的口中。淺川奈緒美的傷勢太重,她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以自身精血相救。
隨着這滴精血入口,淺川奈緒美的面色逐漸紅潤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沉穩,不復剛纔的虛弱無力。
海素言緊張的守在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淺川奈緒美,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姐姐不是有姐夫保護嗎?爲什麼還會出事?海素言猜不出會是誰出的手,爲了以防萬一,她甚至還讓淺川奈緒美和甲賀之介暗中保護,沒想到還是……
倏地,淺川奈緒美睜開雙眼,眸光泛紅,眼神狠毒,剛從牀上坐起,便一掌打在了對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海素言身上!
“噗!”海素言倒飛了出去,撞在了牆上,口吐鮮血。她震驚的看向淺川奈緒美,不敢相信,對方竟會對她出手。
淺川奈緒美跳下牀,朝着海素言走去。即將走到海素言面前,卻陡然停下了腳步,跪在了地上,雙眸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伸出染血的手,抓向海素言的方向。“素言小姐……快逃……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啊!”淺川奈緒美髮出一聲慘叫,雙手抱頭,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快逃……”
人影一閃,劉新宇出現在房間內,緊緊地把海素言護在自己的懷中,擡手便要解決掉淺川奈緒美。他不過是稍微沒有注意,就讓海素言再次受傷。他怎能容許兇手還活着!
“不要!”海素言擡手,按住了他揚起的手臂,微微搖頭。淺川奈緒美還不能死,她必須知道姐姐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被人控制……”
淺川奈緒美停止了掙扎,擡頭看向海素言,雙目中早已沒了清明。嘴角露出長長地獠牙,衝着海素言嘶吼着。奇怪的是,她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給束縛,只能在原地幹吼,而無法靠近海素言半步。
“該隱.布萊克!”從淺川奈緒美的反應上,以海素言的聰慧又怎麼看不出幕後之人的是誰?
“無用的廢物,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劉新宇的聲音十分淡漠,聽不到半分的仁慈。一次仁慈,他就險些讓茉麗安.萊恩害死了最心愛的女人,同樣的錯誤,他怎會犯第二次?
“不……”
海素言阻止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劉新宇五指緩緩握拳,緊接着,淺川奈緒美髮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四分五裂!斷肢殘臂散落在牀上。
“……”海素言雙手握住了嘴巴,才讓自己沒有失聲呼喊出來。她沒有想到,男人說到就做,根本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
“處理一下。”劉新宇淡淡地說道,表情平靜,根本看不出剛剛殺過人的樣子。
“是,尊主。”幾條黑色的人影出現,快速地把房間內的血腥收拾乾淨。不消片刻,除了淡雅的清香外,再也聞不到半分的血腥氣味。
“劉新宇,奈緒美是我的人!”海素言怒了,衝着劉新宇大聲發火。
劉新宇沒有任何反應,眼角餘光輕輕掃視了她一眼,便讓海素言非常沒有骨氣的禁了聲。“護主不利,該死。”
……她還想從淺川奈緒美的口中問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倒好,人死了,什麼都問不出來了。海素言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着憤怒的目光看着劉新宇。好容易因爲離情的話而產生的好感與情愫,霎時湮沒在萌芽中。離情果然是在騙她,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些事情來?那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作風。
以劉新宇的心思,不可能不知道,淺川奈緒美死了,就會失去線索,他爲何一定要殺了淺川奈緒美呢?心中的憤怒並未讓海素言失去所有的理智,她壓下疑惑,柳眉微蹙,看向劉新宇,等候他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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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劉新宇撥弄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淡淡的吩咐道。
“是,”暗處傳來了恭敬地聲音。
海素言雙眸微沉,查的速度怎比得上從淺川奈緒美口中得到消息來得快捷?姐姐出事,落入該隱.布萊克手中,容不得半分的耽擱。
不曾想,她這邊剛打算質問劉新宇,便看到暗處走出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在了劉新宇的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昨日,該隱.布萊克設下陷阱,抓了海明珠和李長青。甲賀之介和淺川奈緒美爲了營救兩人,不敵該隱.布萊克,失手被擒。”
這麼快?海素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所聽到的消息,即便是救醒淺川奈緒美,讓她說出實情的經過,都沒這麼快吧?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可讓她更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該隱.布萊克乃是血族始祖,很容易便控制住甲賀之介和淺川奈緒美爲他所用。”黑衣人平靜無波的說完,便恭敬地磕了個頭,消失在暗處。
“該隱抹去了淺川奈緒美的意識……”難得的,劉新宇第一次向一個人解釋自己的作爲。
“怎麼會?她剛剛明明是護着我……”海素言微微搖頭,無法接受。她雙眸泛紅,眼眶裡含着晶瑩。這個說辭,怕是連她都無法說服自己吧!她怎會不清楚,淺川奈緒美早已沒了自主意識,如今不過是該隱.布萊克的分身。而剛纔對她對話的人,其實是該隱.布萊克,根本不是淺川奈緒美。
劉新宇暗暗嘆息了一聲,心中柔軟,把海素言攬入自己的懷中。
海素言伏在他的懷中,聲音略有些嗚咽,“奈緒美……多次不顧自己安危救我於危難之中……”
劉新宇動作輕柔地拍着她的肩膀,默默地安慰着。
“在我的心中,早已把她當做了親人……”說着,海素言雙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除了趙明浩和王雅情外,這是她第二次迫切的想要殺一個人!“該隱.布萊克,你若是膽敢傷害我姐姐一根汗毛,我發誓,我一定滅了整個血族來爲姐姐出氣!”
海素言蒼白的小手緊緊地攥住劉新宇的衣領,哀求道:“幫我救姐姐,幫我救姐姐……”說着說着,海素言兩眼一翻,暈倒在劉新宇的懷中。
劉新宇擡手,動作溫柔,輕輕地拭去海素言眼角的淚珠兒,眼眸深處流露出濃濃的深情。“地址。”
“歃血總部。”暗處有一個聲音回答。
劉新宇抱起海素言,踏入虛空中,不見了蹤影。房間內恢復了平靜,好似剛纔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虛幻。
日本星井澤明野屋
一身黑衣的山田警我迎風而立,與身穿白色狩衣的安倍晴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山田佳美子是我妹妹。”山田警我的眼神略有些不悅。
安倍晴明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體貼的剝好橘子皮,含笑放了一顆偎依在他懷裡的天照口中。“我知道。”
“那你……”
“你若當真在乎這個妹妹,便不會任由她爲我所用,被我把她的價值利用殆盡。”山田警我質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安倍晴明所打斷。言下之意便是,他根本沒有資格前來質問。
安倍晴明垂首看着天照的眼神裡只有深情,再無其他。把一顆顆葡萄剝好,放在盤子上,並細心地去除裡面的籽。
安倍晴明的這一句話,噎的他不輕,讓山田警我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安倍晴明嘴角微揚,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你利用劉新宇讓自己有了緩衝的機會,掌控黑龍會的大權。又不想與之正面爲敵,便把山田佳美子推了出來,當做試探的棋子。山田警我,你真虛僞。”劉新宇又豈是那麼容易利用的?安倍晴明冷笑,終究有一天,山田警我爲會自己的所作所爲買單。
唯一可惜的是,山田警我這一身天賦,還沒有機會成長起來,便要夭折了。
忽然——
山田警我的身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他掏出手機,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短信,雙模歐的神色不禁微變。
當即,連告別都沒來得及,便急匆匆裡去。
“真是一個沒禮貌的人!”天照嗔怒道。
安倍晴明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寵溺的說道:“你猜那條短信的內容是什麼?會讓山田警我這般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也會失態。”
“想知道,還不簡單嗎?”天照露出羞澀的笑容,似乎很高興自己能爲安倍晴明分憂解難。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輕點了幾下,逐漸浮現出幾個大字——三日,華夏。
“三日,華夏?”安倍晴明陷入了沉思,手機號碼被隱藏,會是誰呢?除了劉新宇外,他想不出山田警我在華夏還有其他認識的人。
倏地,安倍晴明的神色陰沉
起來,面色鐵青的可怕。該隱.布萊克!擅自行動,打草驚蛇,愚蠢之極!
“怎麼了?晴明君?”女人的敏感,讓天照很容易便覺察到安倍晴明神色的異樣,不由關心的問道。
安倍晴明回覆了一個安撫的笑容,說道:“沒事,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天照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淡去,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讓晴明君不開心的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是一些跳樑小醜,無關緊要。”安倍晴明溫柔地在天照額頭落下一吻,在她的耳邊柔聲說道。
天照小手輕輕地撫平安倍晴明眉心的摺痕,眸中含怒,“不管是誰,給晴明君帶來困擾,就該死。”
“天照!”安倍晴明俯身把天照壓在身下,讓她置身於花海之中。他的雙眼中充滿着深情與慾望,炙熱而狂暴的吻落在天照的身上,落下點點梅花。
崑崙玄宗劉家主宅
離情面色蒼白,失魂落魄的出現在大門口。那一雙純真乾淨宛若初生嬰兒的眼眸中如今卻是死寂一片,只有絕望,看不到半分的生氣,好似到了世界末日。
他站在門口,停留不前,眼眸中的掙扎一閃而過。離情一步一步踏入大門中,一路上,所遇到的人紛紛朝着他行禮。他沒有反應,眼中看不到其他人。
眼看着就要到了刑室,離情只覺得腳下如灌了鉛一般,重如千斤。他不是害怕懲罰,他害怕的是,他的主人不要他,從此只能呆在崑崙,無法陪伴在主人身邊。
一聲輕嘆,在離情的耳邊響起。
隨即,微風輕拂,別離出現在他的身旁。“你如不自控,再失了分寸,逾越了本分,下一次,主人的懲罰不會這麼輕,也沒人能救得了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一抹冷光,離情手中多了一枚鋼針,直指別離的要害。
別離沒有躲閃,與離情戰在一起。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訓練,對彼此的實力都太過清楚。招式還未出,都已然知曉對方的下一招,每次都不得不半途換招,避免落敗。
兩人的動作快如閃電,隱約中只能看到兩抹人影,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動作。
四周偶爾有人經過,卻無人敢停留,眼眸中也不敢流露出任何的好奇之色,本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好似沒有看到他們兩人。
以快打快,速度越來越快,剛開始或還能看清是兩人在打鬥,到後來,再也分不清彼此,讓人眼花繚亂。
“嘭!”
兩人對了一掌,各自退了三步,方纔站穩。
離情面色更加蒼白,氣喘吁吁,雙手微微顫抖着,雙眼怒視別離。別離將會取代他,跟在主人的身邊,只要想到這一點,他就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別離的神色不太好看,離情剛纔竟差點跟他拼命,吃錯藥了吧!看到離情眼眸深處的情殤,別離不忍再做責怪。“不惜毀去發育,讓自身永遠保持在十五歲的模樣,值得嗎?”別離走到了離情身邊,背對着他,低聲問道。
離情慘然一笑,“能夠永遠陪在主人身邊,哪怕代價再大,也是值得的。”
“作爲兄弟,奉勸你一句,莫要讓你的情,毀了你。”他們自記事以來,便在一起,對彼此的事情都太過了解,再隱秘的事情,也根本瞞不過對方。別離曾想過無數的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那一個根本不可能的可能!
誰想,老天還真特麼喜歡折騰人,離情不知道從何時起,愛上了主人。爲了主人,他毀了自己的發育,讓自己永遠停留在十五歲的時候。不是沒有勸過,離情的性子太過執拗,根本勸不了。
“我不會讓主人發現的。”別離的話,擊中了離情的要害,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血色,蒼白的宛若是死人的顏色。
“你以爲你能瞞得了主人多久?”主人之所以沒有覺察,是因爲他根本沒有想到同是男人,離情會愛上他。否則,以主人的洞察力,怕是早已發覺了離情的異常。“你想過後果嗎?”
“能夠死在主人的手中,是我最大的幸福……”離情低喃,他不怕死,甚至他渴望着有一天能夠死在主人的手中。
別離雙脣輕顫,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明知道結果是什麼,他每次還是忍不住開口相勸。“鞭撻一百,以作懲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別離不敢再有耽擱,低聲說道,“你……好自爲之。”他必須火速趕往主人的身邊,不能繼續停留。一旦延誤了時間,不論他和離情都無法承擔失職的處罰。
“啪嗒!”
離情手中的鋼針掉落在地上,地方清脆的響聲。他一步一挪,最終踏入了刑室之中。
百鞭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是懲罰。身體的痛,怎敵得過心中的痛?他太心疼主人,不忍看着他滿心的愛意得不到回報。這份苦楚,他一人品嚐便足夠了。他的主人,那麼的清華高貴,那麼的目空一切,睥睨天下,怎能接受自己的再次失敗?他的主人,承受不了第二次的情殤。
爲了主人能夠得償所願,他可以不顧一切。
他的情,他的愛,見不得光,他會藏在心底一輩子,永遠不被主人發現。他只要默默地愛着,看着主人幸福開心,他便再無所求。
一百鞭很快就過去了,離情白皙光滑的後背被打得血肉模糊,看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膚。他拿過上衣,面無表情的穿上,好似身後的傷根本不存在。
用刑完畢,離情不發一言扭頭就走,刑室的人神色中帶着對他的恭敬,跪送他離開。
“離情,”離情沒有想到,自己剛出刑室,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拽了過去。“快告訴我,宇兒是不是喜歡上了海氏的千金?”
看到來人,離情的雙眼不禁眯起,頓時頭大了起來。這個祖宗怎麼出來了?是主人的命令嗎?離情相信,沒有劉新宇的命令,絕對無人敢放出劉家族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