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春,走,咱們去太后那裡瞧瞧。”
沈雅纔沒那麼傻,別人設計好了陷阱,自己還一頭撞進去,所以偷偷拉了拉一旁的冬春,打算悄悄地離開。
趙昕活潑熱情,年輕氣盛,見自己夫君與其他幾個皇子玩的熱鬧,哪裡按捺地住,一顆心都撲在那邊了,哪裡會注意到一旁打算偷溜出去的沈雅。
不僅是趙昕,純顏,端清雅,還有李舒顏,也都一臉的躍躍欲試,哪裡還有閒工夫去關注沈雅。
“走,走,快走,別被她們發現了。”
沈雅貓着腰離開座位,趁着大夥兒搬桌子忙亂的時候,拉着冬春就跑。
“誒——七弟妹,你怎麼走了,說好了大家一起玩的,別走啊,快回來。”五皇子眼尖,沈雅才跑了兩步,就被他給發現了。
“呵呵,你們玩吧,我是個俗人,對這些詩啊,詞啊的不懂,也沒興趣。我看那邊池子裡花開的正好,我去那邊賞會花,你們玩。”
說完,拉着冬春就想走。
眨眼的功夫,五皇子卻已經攔在了她面前。
“七弟妹,大家今日才認識,你就這麼着急走了。不合適吧。你看,大家都等着你,你就別推辭了,不過是玩玩而已,你要是不會,不感興趣,在旁邊看着就可以了。沒關係的。”五皇子都說到這份上了,沈雅還能再拒絕嗎?
擡頭看了看不遠處坐着的趙瑾,卻發現他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目光裡,有着沈雅看不懂的東西閃爍。
沈雅不知爲何,心裡有些不舒服,瞧着其他幾個皇子,大都百般維護自己的妻子。深怕她們受一點委屈。這位倒好,自己老婆都要被人看笑話了,他還一臉的置身事外,好整以暇看熱鬧,一點沒有上來替她說兩句的意思。
就算他們之間協議,做一對假夫妻,但現在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夫妻吧。出來說個話,幫她解個圍會死啊!
“七哥。”八皇子望了望趙瑾,又有些擔憂地望了望沈雅。
趙瑾明知沈雅尷尬。卻絲毫沒有上去替她解圍的意思。反倒是一旁的八皇子看的心焦。想上去說兩句吧,又怕說不好,反倒讓七嫂惹了閒話。畢竟人家相公都未說什麼。
哎,七哥與七嫂到底怎麼了嘛?難道因爲李舒顏,關係鬧僵了。當日七哥親自向父皇求了七嫂。他還以爲七哥很在乎七嫂呢。
李舒顏在一旁看到沈雅被五皇子堵回來,滿臉尷尬不知所措的模樣,心情頓時舒暢極了。又見王爺絲毫沒有替沈雅解圍的意思,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歡喜。
她現在已經確定了:那個端歌雅一定是因爲端侯的原因,纔不得不娶她的,王爺根本不喜歡她!端侯的權勢滔天。想將自己的女兒塞給任何一個皇子,都是有可能的。
沈雅見自己沒有理由,也拒絕不了五皇子,只好硬着頭皮過去。
大皇子已經寫好了一首詩。衆人都圍着他,觀賞品味。
沈雅面色如常地走了過去,瞧了一眼桌子上的詩。
本來就不是文科出生,她也沒系統學過品詩。這詩到底好不好,她不知道。只看這字寫的不錯,頗有大家風範。
“大哥這詩寫的真好,比剛纔八弟寫的那首好多了。”純顏也是個愛玩愛鬧得,想來與大皇子也頗爲熟稔,一臉無所顧忌地嘻嘻讚道。
大皇子看了一眼純顏,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這首與端兄弟的那首比起來,差遠了。”,說完,毫不猶豫地將那首詩,揉成一團。
等大家反應過來,要伸手去搶的時候,紙已經揉的不成樣子了。
衆人惋惜地嘆了口氣。
“我來寫一首。”
就在衆人爲大皇子那首詩感到可惜時,趙昕突然在走了出來,自告奮勇要寫一首大家點評點評。
四皇子本來是拉着她,不讓她上去湊熱鬧,不成想越是這樣,越阻止不了趙昕愛出風頭的本性,一不小心沒拉住,趙昕就冒出頭來了。
四皇子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眼裡卻寫滿了寵溺。
沈雅在一旁看着趙昕瀟灑走上前去,又是差使四皇子磨墨,又是喚八皇子準備宣紙,周圍大家習以爲常的模樣,心想着這趙昕的性子恐怕在場的幾位皇子都已經習慣了。
看樣子,她與幾位皇子應該挺熟悉的。
倒是純顏與端清雅臉色不太好看。
端清雅今日異常地沉默,不似往日裡與幾個熟悉的姐妹說笑玩鬧,臉上笑容雖不曾斷過,但大多笑的有些勉強。
時不時,沈雅還能從她那裡接收到充滿敵意的目光。好在她的自動屏蔽功能比較強,端清雅無論投什麼目光過來,都能被她準確無誤,絲毫沒有任何影響第屏蔽地一乾二淨。
趙昕的字寫的豪放大氣,與她嬌小玲瓏的身材顯得格格不入。想來趙昕的性格也同她的字一般,不拘小節,瀟灑自如。
“我最喜歡梅,今日就寫一首詠梅詩吧。”趙昕握着筆,沾了墨,立在桌前,看着桌上攤開的雪白宣紙,略沉吟了一番道。
“好!”二皇子也頗爲爽氣地大吼一聲,一旁妻子有些不悅地瞪了丈夫一眼。
沒一會兒,一首詠梅詩便躍然紙上。
“揮毫落紙墨痕新,幾點梅花最可人;
願借天風吹的遠,家家門巷盡成春。”
對於趙昕的詩,她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就湊上去瞧了一眼。
“好詩!四弟,你女人學問可比你強多了,你也得加把勁才行啊。”三皇子趙曠走至衆人之間,神情倨傲,負手搖看桌上趙昕寫的這首詩,點點頭讚歎。言語裡,暗諷之味卻是濃厚。
趙昕聽他奚落自己的相公,柳眉一豎,當場就要發飆,卻被四皇子一把攔住,暗暗向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胡來。
“三哥說的是,四弟確實需要努力。”四皇子笑着應下,絲毫不介意三皇子的暗諷。
趙昕見相公希望息事寧人,咬着脣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一眼趙昕,忍着怒氣沒有發作。
端清雅在一旁揚脣看着,眼裡寫滿了得意。
四皇子是衆位皇子中出了名的老實人,平日裡一直悶不作聲習慣了,他是宮裡蕭淑妃的兒子,蕭淑妃自三年前就不得聖寵,一直關起門來每日裡吃齋唸佛,偶爾教導兒子低調做人。
要說八個皇子誰最淡泊,四皇子應居首位。他與趙昕彼此相愛,趙昕的性子一如他爹趙老將軍,雖看上去柔柔弱弱,暴躁起來卻嚇死人。四皇子溫柔如水,可以包容趙昕的性子。兩人性格形成互補,相互起來反倒相得益彰。
在沈雅看來,趙昕是嫁的最好最幸福的一個。
因爲她從四皇子眼裡,看的出他對趙昕的包容與寵愛。這樣的姻緣,是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身爲皇子,沒有高高在上氣勢逼人,爲了心愛的女子可以放低身段爲她研磨,低聲下氣,別說皇子,就連普通男子,在這樣一個封建社會,也很少能做到。
不知爲什麼,看着四皇子緊緊握着趙昕的手,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沈雅心裡有些酸,一種從心底發出的羨慕,緊緊地纏繞着沈雅的心。
不管身處哪個時代,她要得,不就是找一個自己愛的男子,過一種平平淡淡,相互包容,彼此包容的生活嗎?
可是,老天爺似乎有意與她作對似的,前世她活了那麼久,沒有找到那樣一個可以與她共度一生的人,這一世,似乎更加找不到了。
想到這,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趙瑾所坐的方向,卻看見李舒顏正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身旁,與他不知說着什麼,他坐在那裡,抿着脣,像是在聽,卻又不像在聽,目光有些飄渺。
沈雅看到這裡,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在心裡再一次告訴自己:他,不是自己的良人。
“歌雅,你在想什麼?快過來瞧瞧你姐姐清雅的詩啊。”趙昕在一旁向她招手,一邊說着,一邊向她走了過去,在她耳朵輕聲說道:“你別怕,其實她們幾個,學問其實也就那樣。都是那些個王孫貴族吹捧出來的。別人隨意稱讚了一句,她們就信以爲真,自認爲才華出衆。要說詩啊,上次你寫的那首詩才絕呢。那日從皇宮回來以後,我特意把你的詩寫出來,命人裝裱了掛在牆上。前幾日我爹進屋無意中看到了那首詩,直稱讚妙呢。聽說是你寫的,對你的才華佩服地五體投地。對了,我爹爹對你可感興趣了,改明你與我一起去將軍府玩玩吧,小虎可老是念叨他的沈雅姐姐。”
沈雅聽着趙昕拉着自己說的悄悄話,不自覺抿嘴笑了起來。
“我並未沒有害怕。我只是看到你與四皇子感情這麼好,羨慕地緊呢。”沈雅笑着颳了趙昕一下鼻子,說道。
“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趙昕被沈雅這麼一說,臉一下子就紅了,低着頭手裡攪着帕子,小女兒姿態十足。
“誇張嗎?我從四皇子眼裡可看的出來,他對你的寵溺可不是假的哦。”沈雅繼續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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