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突然停了一臺車,隊伍就不得不都先停了。
宮念琛皺了皺眉,下一秒就認出了那車牌是刑家的。隨即,車子開了車門,文妮急匆匆的走出來,直接往驕子那邊走。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疑惑的看着她。
文妮在衆目睽睽之下伸手一把掀開了珠簾,神態很嚴肅的直視坐在裡邊的女子:“小歌,出來,我們去一趟醫院!今天的婚禮取消。”
“什麼意思?”這話是她兒子問的。
文妮就知道刑天楚肯定會不依,但自己此時沒辦法解釋太多!總之,婚禮不能再進行下去!可能,這個媳婦,他們刑家要不得了。可這些話,她沒直接說出口。呼了口氣:“天楚,你聽我說……”
“媽,你最好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刑天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陰沉。
“我什麼時候害過你?你只要記住,我做什麼都是爲了你好,也爲了咱們刑家好就對了!”文妮清楚,婚禮中途取消,刑天楚一定會大發雷霆。
刑天楚冷冽的瞪着文妮,眼神充滿陰鷙,像是一頭即將要吃人的老虎般。
喬小歌忽的掀開紅頭巾,“好,取消婚禮,我跟你去醫院!”取消,是她巴不得的結果。
“喬小歌!”刑天楚憤怒的叫着她。
“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我左思右想,翻來覆去的想,你知道我想的是哪個問題嗎?我覺得,我們兩就是活在互相不同的世界裡。沒有能交流的話題,沒有互相都能融入的夢想!整天就是爭啊吵的,你覺得這樣的生活,能維持一生一世嗎?可是我覺得不行,我怕我撐不住!”喬小歌也不顧轎子外又多少個人看着他們,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她還故意擴大了喉嚨,把聲音放大。
刑天楚的黑眸沉住許久都沒動,忽然,他的薄脣微微一蠕,“呵。”
這一笑,直直擊中了喬小歌的心臟。她真感覺到自己的心口有針扎的疼!
自打她的父親過世後,她一直都以爲,自己這輩子不會再爲了誰去難過什麼。在還沒去承認自己心裡其實已經愛上他的那會兒,她覺得自己是冷血。但在看穿了自己心底後,她才懂了一個道理,人就是人,人心是肉做的,血是熱的,即便裝得再冷,也總有自己想要去守護的東西。
刑天楚的拳頭一寸一寸的攥緊了,他越是生氣的時候,臉部表情就越是表現的格外冷峻:“喬小歌,我給你機會,你再說一次。”
喬小歌同樣很冷的直視他,語氣堅定無比:“刑天楚,你挺清楚了!我喬小歌,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更不會嫁給你!從我要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我的計劃,不過是要利用你。可是現在我覺得,你壓根就沒幫過我!所以……”
“我給過你機會,讓你走!”
“我當時一時鬼迷心竅!”喬小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掉下眼淚。只有天知道,她也不想這場婚禮取消!天知曉,其實自己
已經愛上他了,即使他沒有真真切切的對自己說過一次‘我愛你’這三個字。
刑天楚笑得很鬼魅,彎着脣輕輕頷首,然後走出了轎子。喬小歌的眼珠子偷偷的跟着他的走動而轉着,鼻子酸酸的,這種感覺一點兒都不好受。而他走出去後,這麼一站,距離彷彿在一瞬間,就拉開得很遙遠。回不去了,她也看不到他們之間的將來了!不,也許在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是個錯。只是發現得太過晚。而自己過於貪婪想要跟他在一起,忘了仇恨。瞧吧,報應來了!人,果然不能一舉兩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得到一樣東西的同時,必須得付出代價。可爲什麼過了這麼久,卻都沒有人跟自己說,這個代價,是掏出了自己的整顆心呢?爲什麼就沒人提醒她,自己一直以來所以爲的,在以後,會得到這種讓自己心疼入髓的報應呢?
爸爸,是不是您在怪我忘了仇恨?
文妮察覺刑天楚不對勁:“天楚,婚禮也不是不能進行下去的,媽只是想要搞清楚一些東西,很快就會……”
“媽,帶她走!越遠越好,從今以後,我刑天楚不想再看到她。”刑天楚周身的氣場就像會散發冷霧那樣,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都打了一個冷顫。當然,這裡面也包括着喬小歌!要說現在聽着這些話,誰最傷心,或者真真只有天知曉,是她喬小歌了!
喬小歌眼底的悲痛一秒而散,她很淡定的摘下頭蓋,將手上的各種金器脫下,然後放到自己身旁,才擡腳走出來,每一步,她使的力氣都是那般的沉重,但又格外的冷靜。
她看着文妮笑了笑,直接繞開男人,繞開隊伍,往文妮開來的那部車走去。
走得那麼的堅決,毫不回頭!
刑天楚微微眯起眼定定的瞅着她嬌小豔紅的背影,拳頭攥得很緊很緊,腦子明明在呼喊他,一個勁的催促他把她留下,就算互相折磨一輩子都好,都要繼續下去,就算現在的喬小歌還是不愛自己。但是,他的理智也並在。在喬小歌開了車門坐進去後,刑天楚就拿過了保鏢遞來的一部車鑰匙,大步走向另外一部超跑。邊走,邊就將自己頭上的帽子給摘掉!拉開着車門的同時,他忽的腳步,轉身:“把這裡所有都燒了!”說完,他坐進超跑,狠狠的一腳踩下油門倒車,如狂風一樣的飆車離場!
迎親隊伍還在,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大聲喧譁一下!此時此刻的冷清,與好幾分鐘前的熱鬧,成了兩個對比。
宮念琛下了馬:“伯母,您知道您在做什麼嗎?這場婚禮您知道他有多期待嗎?您爲什麼要這樣?你們這一家都做着什麼?五年前他要娶景佳你們反對,他任由她離開。五年後,他愛小歌,他要娶她,您怎麼還是攔着?他還是您兒子嗎?”
文妮眼眶很紅:“就是因爲他是我兒子,我纔會這麼做。”
“哈哈!我慶幸我不是刑家的獨生子,否則,我真的怕我早就控制不住我自己,開槍把你們一個個
都給斃了!”宮念琛冷笑着說完,用力的一扯自己胸前的伴郎牌,也轉身大步的走了。
文妮瞅着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所有人都恨自己了!所有人都認爲自己是千古罪人了!但是也罷,她自己知道她這麼做,都是爲了守護自己的兒子,守護着所有的人,就好了!
爾後,傭人走去問她:“夫人,那這些東西……”他們是指着,婚禮的所有東西,究竟要怎麼辦!
“按照少爺的意思,統統燒了吧。”文妮無力的說完,就走去自己開來的那部車。
、
文妮載着喬小歌驅車走了,直接往自己工作的那醫院開去。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像是陌生人,臉色都冷冷的。
喬小歌不知道文妮要帶自己去哪,但這場婚禮臨時取消,正中自己的意思!所以,她也不出聲問文妮究竟要帶自己去哪兒了。
半個小時的路程,醫院到了!
文妮停好車,然後就開門下去!喬小歌也跟着走出地面。她依舊沒問文妮要帶自己去哪,跟在她身後默默的走着。
進了電梯後,兩人的眼睛都看着電梯門,文妮卻忽然開口了:“你就不問問我到底要帶你往哪走?”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喬小歌很冷靜的回她,“因爲你不是個壞人!”
“你以爲你自己看人很準嗎?你怎麼就以爲我不會是壞人?”文妮忽然間就覺得,其實這丫頭有一些地方,真的跟文竹很像!可從前,她不曾發現過。
喬小歌低下頭,沒說話。
電梯很快就到了文妮要去的樓層。出去後,不少經過的護士,醫生,病人都往他們那邊看。因爲他們都覺得很奇怪,一個穿着新娘子裙褂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醫院這個地方!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非得在大婚之日做嗎?有些護士不由得的好奇的問起文妮,究竟怎麼了。但是文妮一概不答,保持沉默的一直走進了某個辦公室。喬小歌一路跟着她!
“做DNA,我要最快的檢驗結果,如果不準,你們都等着收解僱信。”這是一個檢驗科,此時文妮正對着檢驗科的主任說話。
這會兒,喬小歌才猛的驚訝了!“伯母,什麼意思?爲什麼要做DNA?”自己的爸爸媽媽,早早過世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喬小歌之外,她哪裡還有直屬親人尚在?
文妮沒馬上回答,反而是擡起手拔了自己頭上的一根頭髮遞給主任,然後又從喬小歌的頭上拔了幾根:“給。”
“好的,我會以最快速度檢驗出來。是在這裡等還是……”
“在這裡等。”文妮很堅定的說,然後走到一個沙發坐下。
喬小歌的心跳已經快得就要掉出來了一樣:“伯母,能不能告訴我個爲什麼?我跟您……”
“如果我說,你有可能是我親妹的女兒,你會不會覺得很荒謬?”文妮突的定定盯着喬小歌,語氣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