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妮去看傭人忙活沒多久後,景佳就不急不緩的從樓梯走下來。
刑陽聽到腳步聲,便側頭看去:“你下來了。”
“是的刑伯父。”景佳甜美的笑着走過去規規矩矩的在另外一沙發坐下,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被水衝過那般的晶瑩閃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剛剛哭過。
景佳是刑陽的私人代表律師,即便現在刑陽已經不再將景佳當成自己兒媳婦那樣對待,但這一層關係還在,所以刑陽還是很客氣的問了她一句:“不舒服嗎?”
景佳含蓄的搖頭:“不是!”
“哦。”刑陽沒追問下去,拿起茶杯試探了下溫度,能喝,剛喝下一口,就聽到景佳出聲:“伯父,能告訴下我,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刑陽幽深的盯着茶杯不做聲。
景佳咬了咬脣,苦巴巴着臉追問:“你答應過我的。”
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讓刑陽很爲難,可即使如此也沒辦法了,她現在這一天天的過着很是煎熬,如果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和刑天楚在一起的話,她覺得自己真的會比死更加難受。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讓喬小歌離開。
刑陽緩緩的擱下茶杯:“景佳,我知道現在對你很不公平。”
“伯父,公不公平,對於我來說都沒什麼關係。我也不怕等。可現在你看,這壓根就不是個辦法。”景佳內心很是糾結,尤其是看見刑天楚和喬小歌旁若無人的秀恩愛時,她過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堪比折磨。
“現在的情況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我不讓喬小歌那丫頭進門,你覺得我和天楚還能做父子嗎?人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景佳,有時候……”
“伯父,你是不是想勸我放下?”景佳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很冷。
刑陽沉默,像是不出聲的承認了。
景佳‘呵呵’的冷笑幾聲:“果然是這樣,那當初爲什麼要承諾我?”
那時候他以爲刑天楚還在等景佳回來!刑陽心道。
景佳眨了眨眼,擠出一抹笑:“伯父,既然如此,我想我們之間的協議,也就結束吧。”
“景佳,不能衝動!”刑陽眉角微微一跳,正眼去瞅着景佳,只見她一臉的認真。
“就這樣……”景佳再次重複道,爾後起身,大步的離開。
刑陽呆滯了許久,突然,他手猛的一揮,將茶几上的茶杯統統推翻,滾燙的茶水灑在他的手上,拳頭默默握緊……
、
再過了一個小時後,宮家的車隊駛進刑家大宅的花園停下,浩浩蕩蕩得很。
花園中心那亭子裡,喬小歌和刑樂剛好完了一盤飛行棋,兩人在發生着爭執。而起因是喬小歌四枚飛行棋都降回基地,刑樂的第二枚棋子纔剛剛出起點,他很不服氣,便和喬小歌吵了起來。
刑天楚裝着沒看到他們在爭吵,坐在一旁和集團裡的一些高層開着視頻會議,眼眸時不時的瞄去看喬小歌。
刑樂吵得臉紅脖子粗:“你明明從一開始就在偷襲,還說我呢。我不管,我玩飛行棋的技術肯定
比你好,不信的話我們再來一盤。”
“切,技不如人還推三說四。你怎麼不說其實是你今天沒進入狀態所以擲篩子每次都是一個一。”不過刑樂今天的手勢還真不咋的,好幾次扔出的結果都是一。
刑樂用力的一拍石桌,石桌紋絲不動,倒是他的手掌疼得難受:“後媽,你到底幾個意思啊?明明是你的問題現在還怪到我頭上了?總之這一盤不算。再來一盤,如果還是你贏那我就服了。不過我相信你肯定沒有那個機會!”他認爲,自己這個遊戲王忽然間變得那麼差勁那肯定是一時失手而且喬小歌開始的時候偷襲造成的。
喬小歌‘嗤’的取笑,諷刺似的搖頭:“我看有的人啊,就不服輸。明明是自己的問題竟然還怪到別人頭上。你怎麼不說輸給我是天下奇聞呢。”
“我本來是想這麼說的,不過礙於要給你點兒面子,還是給你留那麼一丁點面子。”刑樂大言不慚得很。
喬小歌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尤其是在懷孕之後,頓時間她也怒了,風風火火的站了起來,低下頭睥睨刑樂:“紅孩兒,你到底幾個意思了。說來說去,你輸了就是我的錯了?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看我不把你輸得個精光。”
這會兒的刑樂只能仰起頭去看喬小歌,他很不爽這種角度。下一秒,他就直接爬上了石桌站着,“比高是嗎?是要比高嗎?”
“幼稚。”喬小歌氣呼呼的坐下,腦袋轉開。
刑樂磨牙:“你說我幼稚?我幼稚?拜託,你快出去問問其他人,讓別人評評理,看是我比較幼稚還是你。”
“我沒你有美國時間。”喬小歌偷偷的瞄向刑天楚,目光帶着責怪!這男人,坐在這是個擺設嗎?他兒子那麼氣人他也不打算管管啊?
“來,重新開始,我就不信這一局不把你給打敗!”刑樂的火氣很大,站在一旁的傭人看到刑樂的頭上彷彿都要爆炸了。
喬小歌深呼了幾口氣,“來就來,誰怕誰。這一局輸了可別哭鼻子。”
刑樂穩穩的跳落地,坐回自己剛剛的位置,氣也消了些許:“你放心,我絕對不會。”
“那就來。”
“我說哪裡那麼吵,大老遠就聽到聲音。”亭子外,熟悉的聲音飄了進來。
喬小歌和刑樂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頗有默契,然後又齊刷刷的轉過頭去看來者。
“小妞,我們又見面了。”宮念琛風流的俊臉帶着一絲痞子的壞笑,正往他們這邊走過來,身邊還帶着一個女子!
而女子與喬小歌四目相對時,喬小歌徹底驚住。
這都什麼跟什麼?宮念琛和葉雅琪這兩個前世就有深仇大恨的冤家,不是見着面就吵架嗎?現如今竟然都能站在一塊了,看來這天是要變了啊?
然而,葉雅琪現在還沒想到自己究竟要如何去與喬小歌面對,所以他們兩隻是互相瞅着對方一下,爾後葉雅琪就先挪開了視線看向因爲吵架導致臉色還紅撲撲的刑樂:“你剛剛在吵什麼啊?大老遠都能聽到你們的吵架聲。”
刑樂冷哼,吐槽道:“
還不是後媽那個討厭鬼啊,姑姑你說我是不是遊戲王?我跟你玩飛行棋是不是每次我都贏得你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後媽她竟然不相信,明明偷襲了我還不承認,還說是我技不如人。”
葉雅琪:“……”其實她真的不想說,自己跟刑樂玩飛行棋每次都會輸的原因是因爲不想刑樂輸了以後會哭鼻子而已。還給自稱遊戲王呢。不過這事也得怪自己,她應該一早就得提醒喬小歌,跟刑樂玩遊戲,就得受得起刑樂的賴皮。
喬小歌再次氣得牙齒霍霍作響:“喂,紅孩兒,你會不會說話來着?我什麼時候就偷襲你了?是你自己的問題還說我!”
“不怪你怪我嗎?”刑樂的語氣很衝。兩人好像又準備要開始世界大戰似的節奏。
葉雅琪聽着聽着都有點頭暈了,便無奈的轉過眼睛看了看刑天楚,他依舊無動於衷很嚴肅的開着視頻會議。頓時,葉雅琪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下自己的表哥。吵得都堪比火星撞地球他竟然都還能忍。不過,在這個世界上,能讓刑天楚無底線容忍的,估計真的也只有喬小歌了。
葉雅琪嘆了口氣:“好了,都先閉嘴。”
“後媽,明明就是你不對,是你不對。”
“我哪裡不對?明明是你技不如人還怪我。你就是技不如人!”
“你使詐,你開始就使詐!”
“……”
“給我閉嘴!”葉雅琪忍無可忍的大吼了一聲。震得喬小歌和刑樂頓時都閉上了吵架的嘴,而刑天楚和宮念琛都不由得同時都幽幽看向她。
宮念琛一向都知道葉雅琪很兇,但是這堪比喇叭的大聲音,宮念琛也是頭一回見識到。
葉雅琪吼完後,才察覺到自己剛剛失態了,不過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說你們都少吵一句了好嗎?”
“姑姑,你不幫我了嗎?”刑樂的眼睛嗶嗶嗶的發射出刺眼光芒看向葉雅琪。
“我幫理不幫親。”葉雅琪很嚴肅的環着胸,盯着石桌上那盤已經打亂的飛行棋,“小樂,你說小歌使詐,她怎麼使詐了?”
刑樂衝着喬小歌冷哼,指着她:“她趁着我沒注意到就扔了篩子。”
“恩,扔篩子不是你就是她了,這算哪門子使詐?”葉雅琪陪刑樂玩過很多盤飛行棋,她太清楚這臭小孩耍賴的手段太過高明,總是坑人。
刑樂扁着嘴:“姑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一直都很愛你。”葉雅琪很堅定的道,“只是,小歌她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所以你就偏幫臭後媽咯?”
“我以事論事。”葉雅琪感覺再這麼爭執下去也會越說越亂了,“篩子不是你扔就是小歌扔的對不。”
“對啊!可那又代表什麼?”刑樂沒多聽懂葉雅琪說的話。
葉雅琪盯着棋盤忖思了一會兒,打了一個響指:“不如這樣吧,你們來一次剪刀石頭布,如果小歌贏了,那就代表剛剛那局是她贏了,如果你贏了,就重新來一局好了。怎麼樣?”
喬小歌贊同:“我覺得這樣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