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梯,慕安安感受到了不同於樓下大廳的氣氛。
這裡的兩位助理臉上始終有着淡淡的微笑,並不會因爲來的人的誰而有所變色。
樓下大廳的前臺,則是會根據來人的身份而做出不同的態度和表情。
這樣看來,這總裁助理的確是不好當啊。
兩名助理一個叫安莫,一個叫林歡。
她們做了這麼久的總裁助理,自然懂得什麼叫做審時度勢,也知道怎樣看別人臉色。
所以當然和樓下那幾個只憑借形象好而得到工作的人不一樣。
所以在慕安安一出現在電梯口的時候,她們都是綻放出最爲燦爛的笑容。
“慕小姐,陸總已經在裡面等了你好久了。”安莫微笑着開口。
慕安安聞言倒是有些驚訝。
陸雲庭會等自己?這句話騙騙這種不知情的小助理倒是可以,要是騙自己的話,怕是不行啊。
只是這些事情沒必要讓安莫和林歡知道,她們也只是一個公司職員罷了。
她微笑着點了點頭,就往辦公室走去。
只是這短短的幾米,卻讓她覺得難於登天。
一想到要進去面對陸雲庭,之前自己故意爲自己營造的輕鬆情緒全部都躲開了去。
現在她心裡全是懼怕,對陸雲庭的懼怕,對他將要說出的話的懼怕。
只是,爲了李西,她還是要去面對這些的不是嗎?
如果連這樣的勇氣都沒有,以後怎麼做一個好藝人來面對觀衆呢?
所以站在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推開了那有些沉重的大門。
大門慢慢打開,裡面的景象漸漸的出現在了慕安安的眼前。
一張簡單的紅木桌子,加上一把椅子,一排顯眼的書架,再加上幾個真皮沙發。
就這樣的分佈和裝扮,讓慕安安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憂愁。
這是陸雲庭的辦公室?
慕安安覺得自己看錯了,這樣略顯孤獨的辦公室不會是那個整天以欺負自己爲樂的陸雲庭所擁有的。
慢慢走進去,慕安安的目光就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陸雲庭身上。
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領口被他解開,露出了誘人的鎖骨和一部分精壯的胸膛。
袖子被他解開釦子,隨意的挽在手肘處,看起來既雅又痞。
看着這樣的陸雲庭,慕安安突然間覺得有些害怕。
這和平時的他有點不一樣啊……
平常他都是一身正裝,穿的是整整齊齊,不會有絲毫的褶皺和翻折。
這次是不僅是脫了外套,而且還把襯衣穿的這麼有味道……
陸雲庭見慕安安眼睛都不轉動的盯着自己,心裡閃過一絲的滿意和得意。
他之前就從司機那裡聽說了她悄悄溜走的消息,他還正準備派人出去尋找呢,她就自己投上門了。
他擡起頭,看向她。
“不坐下嗎?不過要是你喜歡站着那就站着吧。”自問自答的陸雲庭顯然心情很好,竟然都是開起了玩笑。
只是慕安安的心情就沒有他那麼好了。
她還記得自己來“環球集團”的目的,那就是給李西討個公道。
所以她坐到沙發上,目光與陸雲庭對視着。
“陸雲庭,我想你應該解釋一下,爲什麼要起訴我媽媽?她有哪裡惹到你了?”
慕安安自動的把李西被起訴的原因解釋成了惹怒了陸雲庭,因爲在她看來,自己媽媽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李西在不經意間惹到了這位大總裁。
只是她沒看到,此時陸雲庭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的變黑。
他不知道,這慕安安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他本以爲慕安安來找他是因爲心裡存了點念想,誰知竟是這個原因。
哼想,想知道原因是嗎?他還偏不告訴她。
他沉下臉色,聲音比之前的話來的更爲冷漠。
“慕安安,你憑什麼讓我告訴你?就憑你生子工具的身份?”手裡的鋼筆還在不停的轉動,陸雲庭冷顏看着慕安安。
“生子工具”四個字讓慕安安的眼睛都是紅了一下。
她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身份,沒有人證明,沒有人承認,她就是一個生子工具而已,甚至是連小三都還不如。
至少小三還有着自己的選擇,可以選擇當還是不當。
可是慕安安沒有選擇,她只能做陸雲庭的生子工具。
因爲陸雲庭的霸道,也因爲李西的脆弱。
只是想到李西,慕安安就想起今天她的眼淚。
口口聲聲傾訴着她的難過和愧疚。
所以爲了讓她能夠安心養病,能夠出來以後重新走上生活正軌,慕安安覺得自己忍受的這些都是值得的。
“你認爲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只想知道你起訴我媽媽的原因。據我所知,我媽媽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商業泄密的事情,你這不是血口噴人是什麼?”
慕安安站起身,一雙憤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陸雲庭。
陸雲庭輕笑一聲,這樣的聲音在寬大的房間聽起來極爲的諷刺。
“慕安安,據你所知?你從哪裡知道的?還不是你媽媽那裡。難道你認爲她告訴你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陸雲庭輕笑於她的無知和天真。
只知道蠻橫的保護,卻不知道怎樣才能好好地守護。
這件事情中,李西的確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她是和他一起的。
另一個人逃脫責任,那這黑鍋,必然就是李西背了。
慕安安聽了他的話,也不禁沉下心神認真思考這件事情。
她一直信任李西,覺得她不會做這種被逼的事情。可如果真像陸雲庭所說,李西的嫌疑不就是最大嗎?
再說了,一個世界五百強的企業會因爲什麼原因去起訴一個身在病牀上的孱弱女人呢?
這原因除了巨大的利益之外別無他選。
只是慕安安不會接這麼輕信陸雲庭的話。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就拿出點證據來啊。證據拿出來了,我慕安安就算是推着輪椅,也要讓媽媽上法庭。”
聽到慕安安的話,陸雲庭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
他起身,徐徐走到了她的身邊。
兩根修長的手指拿起她下巴,神色之間盡是無情的嘲弄。
“你覺得你有資格嗎?”簡單的話,卻把慕安安傷的是體無完膚。
她掙脫開他的大手,雙眼怒視着他。
“陸雲庭,你要是拿不出證據,我就去法院告你誹謗。你居然還在電視節目中公開媽媽的罪行,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
慕安安越說越氣,就算是有什麼情況,也應該在通知了她的前提下才公佈出來啊。
在電視節目中說出來,現在全安城的人都知道她媽媽是一個商業泄密的女人了。
陸雲庭有必要這麼狠嗎?
再怎麼說,李西也是自己的媽媽。
就算是考慮到自己一絲絲,也應該把這件事情給暗中解決啊。
陸雲庭!
要他真拿不出證據,自己就算是冒着危險,也要去法院告他誹謗!
她媽媽不會是這樣的人。
陸雲庭似乎是聽到了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話,一時之間忍不住,大笑出聲。
“慕安安,你這句話在問過了你媽媽以後再說吧。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你媽媽也不例外。”
說完這句話,陸雲庭便是直接走回自己位置,拿起鋼筆又開始轉了起來。
只是在看到愣在原地的慕安安後,心裡又起了些心思。
“至於你說的我有沒有良心?你只需要知道我不需要那東西就夠了。有了它,就不會有絕對的成功。”
陸雲庭拿起筆筒,似乎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玩具一般。
而慕安安還站在沙發邊,一臉的不可置信,看的人難受。
她不敢相信陸雲庭說的話,什麼叫問了媽媽之後再來找他?難道媽媽真的和這件事情有聯繫?
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快要崩塌了!
究竟怎樣纔是對的?
“陸雲庭,我問你,你今天的話是否有一絲的虛假?如果你回答有,我想我會立馬砸了你的辦公室。”
慕安安先是看了看陸雲庭,然後再把目光轉到了他桌子上的琺琅彩。
當然,還有書架上那一本本有了些年代的書籍。
慕安安憤恨而不懷好意的眼神被陸雲庭接收得無一點遺漏,因而他的眸色也開始漸漸變深。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寒冷得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讓慕安安有了一種冰天雪地的感受。
她一直知道陸雲庭脾氣不好,也知道他生氣起來很恐怖。
可那只是知道而已,並沒有親身體驗到最恐怖的版本。
而如今,她終於是理解了。
只是她不能退縮,要是退了,自己就再也沒有質問他的底氣了。
“對,我就是威脅你。如果你不給我證據或者是告訴我真相的話,我就把你整個辦公室給毀了。說到做到,你知道我的膽子。”
陸雲庭看着慕安安肆無忌憚的樣子,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容。
只是那淺淺的笑容,讓慕安安心裡驀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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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
爲此,她縮了縮脖子,再也沒有之前的氣勢。
可她眼角餘光明明看到,陸雲庭的身體在向着自己走近,再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