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月絞着手 指站在那裡。
比起卜錦城的憤怒, 她倒是顯得有點過於平靜了。
其實她也不平靜。
當看到卜錦 城抱住蘇苑的那一瞬間,她的大腦也是空白的,因爲在她的印象裡,能讓卜錦城主動接近進而主動擁抱的女人,怕是沒有幾個。
至少目前爲止,除了她,她真沒看到過他對誰還這般親近。
除了明熙。
當然,明熙或許會是個特殊的存在。
可這個蘇苑又是怎麼回事?
卜錦城的解釋稍微舒緩了齊飛月心底的疑惑,可是他的事,她一向是不願意多問,也不想多加干涉的,所以就吞吞土土地說了句:“我看到你們……嗯,抱在一起……”
“不是抱!我只是扶了她一下!”卜錦城冷眼瞪她。
齊飛月:……不是抱就不是抱,那麼大火氣幹嘛!
她說:“反正我看到你們那樣,非常震驚。”
卜錦城問:“除了震驚沒有別的?”
齊飛月抿了一下脣,略擡高下巴:“有啊,其實我是有那麼一些生氣的,你現在是我的男人,卻揹着我……”
話沒說完,就又被卜錦城打斷:“記着我是你的男人就對了。”
齊飛月:“那你跟蘇苑?”
卜錦城擰了擰眉,從沙發上站起來,往門口走:“出來吧,這裡是冷無言和溫如槿休息的房間,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要打擾別人的好事,霍尊都跟我抱怨好幾次了,我可不想冷無言也向我抱怨。”
說完,轉身,似笑非笑地睇她一眼:“我丟不起這人!”
齊飛月:……她也就打擾了霍尊三次,冷無言這一次。
卜錦城站在門口等她。
齊飛月只好走了出來。
回到原本的房間,卜錦城坐在牀沿,伸手喚她:“過來。”
齊飛月不願意這個時候被他碰,指了指洗手間說:“你先洗澡!”
卜錦城挑了一下眉,倒沒說什麼,重新進入浴室,快速地洗了個澡,出來後,抱着她就吻,齊飛月有小小的掙扎,不太願意讓他碰。
卜錦城粗着氣捏她的小臉:“只會在這裡跟我使氣!”
每次生氣,她都百般不願意讓他碰!
可在牀上,她什麼時候強得過他?只有被他強行宰割的份!
一次事過接着是二次。
卜錦城徹底得到滿足後才放過她,抱着她去清洗身子,再次回到牀上,他關上燈,摟着她陷入夢鄉。
小院裡。
雲哲靠在立柱上,邊吸菸邊問蘇苑:“試探的結果如何?”
蘇苑的臉色有點陰,這張臉也是美豔不可芳物的,可自從見到了齊飛月,這張臉上的笑容就不復存在,可見她對齊飛月的恨意有多深。
當然了,她恨的肯定不是齊飛月這個人,而是生她的那個人。
蘇苑望着月色下那朵開的最豔的蘭花,想起了某個人也曾經站在這蘭花之下,跟她說的一番話,她眼眸微微低垂,斂着冷豔的光,再次擡頭,眼中只剩清冷:“我的直覺告訴我,齊飛月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脾性不同,但樣貌無可替換。
雲哲:“你今天對她的敵意那麼明顯,大家都看出來了。而你也應該看出來,即便齊飛月真的是我們找了多年的那個人,阿錦也不會允許你碰她!”
蘇苑笑了,笑的詭異的很:“我不會碰她。”
雲哲就吸着煙,長久地盯着她脣角的笑看着,最後他捏滅煙,轉身進了屋。
第二天.
卜錦城最先醒,他先是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然後靠在牀頭看着遮擋住厚重天光的那道窗簾,窗簾是落地復古色,暈染着層層花紋,窗簾邊上是一個高大的衣櫃,衣櫃旁邊是一道通往小院外的長廊。
卜錦城望着那個長廓,良久後,他在齊飛月的額頭印下一吻,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頭從懷中挪開,放在柔軟的枕頭上,又輕輕掀起被子,下牀。
走之前,他將被子給她蓋嚴實,在她脣上蓋了一個吻,這纔拿起衣服,邊穿邊往走廊外走。
走廊外站着雲哲和冷無言。
卜錦城看了他們一眼,繫着釦子問:“發生了什麼事?”
雲哲皺着眉頭說:“阿弈那裡遇到了麻煩,需要有人過去一趟,你看是你去還是我去?”
卜錦城:“我去!”
雲哲:“要去的話就要立刻動身,你知道,在那邊,一分一秒都非常寶貴,而且,阿弈這次遇到的麻煩比較難搞,也許會停留很長時間。”
卜錦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嗯,我知道。”
冷無言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因爲他雖然知道卜錦城的事情,但說到底,他其實是豐城人,勢力也在豐城,他對於英國那邊的事情知道的很少,所以不好插話,但是卜錦城決定去英國後,他還是問了句:“你走了,齊飛月要怎麼辦?”
這裡是雲城,不是豐城。
在豐城,沒有人敢對齊飛月怎麼樣,可是在雲城,就不好說了。
單看昨天蘇苑對齊飛月的態度,冷無言有點懷疑,這出調虎離山之計不會是爭對齊飛月故意設下的?
可沒道理雲哲要算計卜錦城。
冷無言抿着薄冷的脣站在一邊,提醒着卜錦城。
卜錦城:“我會帶她一起去!”
雲哲猛然一驚,立馬喝道:“不可!”
卜錦城擡起眼眸,那黑如漩渦的眸光裡倒映着雲哲決絕反對的臉,他說:“我不放心把阿月一個人留在這裡,她單純善良,雖然偶爾有點小脾氣,但卻是個傻女人,小哲,我知道你懷疑她,其實……我也懷疑她,但即便懷疑,我也不能讓你們動她。”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又緊了緊手中的領子,很慢很慢地說了一句:“若她真是那個人,我會親手除掉她,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她是誰都不能碰的!”
卜錦城轉身往長廊走。
雲哲緊跟着說:“你要執意帶她去的話,那就不必去了,我去!”
卜錦城站住,但是沒轉身:“也可。”
丟出這兩個字,他朝屋內走。
冷無言望着雲哲,微眯冷眸:“你在算計他?”
雲哲聳聳肩苦笑:“我算計得了他嗎?你沒看他把那女人護的跟什麼似的!”
冷無言:“不知道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有阿錦在,就算齊飛月以後真的成了禍患,那她也逃不出阿錦的手掌心,除非她死!”
雲哲沒說話,但難掩那一抹憂慮。
而他們不知道,冷無言的話在以後真的成了讖言。
卜錦城進到臥室,齊飛月還沒醒。
他倚在長廊的窗臺前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這才挪步走到牀邊,沿着牀榻坐着,伸手撫摸着她的眉眼,鼻子,臉頰,還有那張讓他怎麼吻都吻不夠的紅脣。
摩挲着,心動着,糾結着,也……複雜着。
可能卜錦城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爲一個女人費這麼多的心神,如果這個人不是齊飛月,但凡是任何一個女人,有了嫌疑,都不可能這般安然地活着。
如果她真的是……
想到這裡,卜錦城的眼一沉,那手下的力道就重了好幾層,連帶着把齊飛月又嬌又嫩的脣瓣也摩出了絲絲血痕。
齊飛月痛的嚶嚀一聲,睜開了眼。
眼前,男人如鷹隼一般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端詳着她,帶着點點隱忍的痛色。
齊飛月心地驚了驚,連忙伸手握住他的手,問:“怎麼了?”
卜錦城在她的聲音出來後才恍然回神,略帶不解地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問:“什麼怎麼了?”
齊飛月:“你把我嘴都摩破了,在想什麼?”
卜錦城連忙收手,看着她的脣,眼見那細嫩的脣瓣上果然現出血色一般的痕跡,他懊惱地皺了皺眉,內心開始自責,但面上卻是不顯山不露水,只搖頭說:“沒事,就是看你睡的那麼香,心裡不舒服。”
說完低下頭,用舌尖代替手,摩挲着她脣瓣上的那一片緋紅。
溫存了一小會兒,兩人出來吃早飯。
雲哲走了,守在這個別墅的人除了蘇藍藍,就是一剛開始,齊飛月看到跟在雲哲身後的那兩個穿着黑色中山裝的男人,一個頭發理的像刺蝟,一個是光頭,但這兩人都長的出奇的英俊,但眉眼又格外有棱有形。
剛進到餐廳,看到這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守在蘇藍藍身邊,齊飛月轉頭問卜錦城:“雲少爺呢?”
卜錦城:“問他做什麼?”
齊飛月笑了下:“就我昨天的觀察發現,雲少爺看似對藍藍冷冷淡淡的,但他卻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她三步之內,這兩個人今天守在這裡,是不是說明雲少爺出遠門了?”
卜錦城低下頭來看着身邊的小女人,心想:她倒是觀察的很仔細,也才一天的時間,她就看出雲哲對蘇藍藍的掌控欲了,還看出什麼了呢?
卜錦城拉住她的手,把她往餐桌帶,意味不明地回了句:“他是不在雲城,今天一早就去了英國,那邊出了點事,他去處理。”
英國。
這個詞如今是個很敏感的詞彙。
齊飛月心裡猛地一跳,不輕不重地哦了聲,坐在他給她拉出的那個椅子上。
卜錦城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
齊飛月轉頭看向他:“你們是不是真的在對付南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