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別,又是半月過去了,已經是初冬時節了,蘇一薇也環上了毛衣,她給楚可卿買了母女裝,穿上在客廳。
楚可卿很得瑟的問楚城威,“太爺爺,瞧見沒?像不像母女花?”
蘇一薇笑得前撲後仰的,楚城威也樂呵呵的說道,“像……好看,現在這些服裝,真的很有創意。”
兩人身上都是那種長款的毛衣,上面有着可愛的圖案,圖案是一致的,再加上兩人都是那種討喜的面容,十分搭調。
顏詩柯下來的時候,被兩人的穿着弄得怔愣了一下,隨即淡淡一撇,沒發表什麼意見,但那鄙夷的態度卻十分明顯了。
楚可卿好死不死的問了一句,“顏姑姑,我們像不像母女?”
她摟着蘇一薇,十分可愛的問道。
顏詩柯敷衍的點點頭,“像……”
人卻在下一刻,昏倒了。
蘇一薇驚叫一聲,“顏姐姐,你怎麼了?”
將她整個人扶起來,有些吃力,還是周嬸上前來扶着她去了沙發上。
蘇一薇擔心的一邊打電話叫救護車,一邊想要叫醒顏詩柯。
楚城威果斷的吩咐老張,“馬上去準備車子,送詩柯去醫院。”
顏宛如剛好晨練回來,見到幾人扶着昏倒的顏詩柯出去,也慌了神,“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蘇一薇有些着急的解釋,“不知道,她剛剛忽然就昏倒了。”
顏宛如急急忙忙的跟着幾人上了車,車子裝不下那麼多人,蘇一薇跟楚可卿沒能去,兩人便打算坐出租車去。
到了醫院,蘇一薇打了很多電話,才確定了病房的位置,而且聽說需要住院。
她想着來的時候幾人都是慌慌忙忙的,肯定是沒帶一些東西,便帶着楚可卿去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必備品。
到了病房門口,纔看到顏宛如正在給顏詩柯擦着額頭的汗水,並且帶着哽咽的聲音說道,“你怎麼那麼傻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顏詩柯咬着牙,有些痛苦的說道,“當年我爲了這個事情離開,這麼多年在國外治療,我以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還是復發了。”
顏宛如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心疼着顏詩柯,蘇一薇提着東西進去,就關心的問道,“怎麼樣了?顏姐姐,感覺還很痛嗎?”
顏詩柯虛弱的點了點頭,沒有了以往的冷漠範,多了一份虛弱。
這樣的顏詩柯,蘇一薇是第一次見到,以往總覺得,她高高在上的感覺,有些望塵莫及。
總覺得自己很弱,什麼都比不上顏詩柯,可現在看來,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即使再優秀,也要有一個依靠,纔能有存在的價值。
一瞬間,她就有些釋懷了。
顏宛如將東西都放好,在顏詩柯病牀邊一直守着,蘇一薇忙進忙出,到下午的時候,才送楚可卿回家。
離開的時候,她聽到顏詩柯在夢中呢喃一句,“姑奶奶,我想見憶哥哥。”
蘇一薇心裡一沉,一晚上都覺得悶悶的。
“在做什麼?”他特有的磁性聲音在電話裡響起,讓蘇一薇整個人狠狠一悸,每次聽他的聲音,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熬雞湯呢。”她放柔了聲音,這好像已經是她的步調了。
只要是在面對楚冷憶的時候,總是那種溫柔的語氣,不能控制,心之所向。
“哦?怎麼會忽然熬雞湯?”他好像很有時間,還能跟她閒扯幾句。
蘇一薇猶豫着要不要說,最好還是熬不過良心的呼喚,認真的給他說道,“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嗯。”
“顏姐姐病倒了。”
“……”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她淡淡的說道,將火關掉,拿過保溫盒,一勺勺的裝着。
他那邊又靜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好,我知道了。”
“那……你回來嗎?”她追問了一句,雖然問得有些猶豫。
“我看看有沒有空擋。”
“好。”她乖巧的回答道,在他掛電話之前,將壓在自己心底的東西,終於說了出來,“楚冷憶,你還是回來一趟吧,顏姐姐最想見的是你。”
“……”
她沒有聽到一點聲音,幾乎要以爲電話已經是掛斷的,卻在最後聽到他說了一句,“好。”
再之後,電話掛斷。
她卻望着那雞湯,走神,放空。
心裡是覺得好受了,可爲什麼鼻子又開始酸了?
周嬸進來,看她走神的樣子,便好心動餓問了一句,“薇薇小姐,你在熬雞湯嗎?是給詩柯小姐熬的嗎?”
“是啊。”她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在扣住蓋子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顫抖着,一個不留神,讓燙濺起來的雞湯給燙到了。
她驚呼了一聲,馬上用涼水衝了一下,周嬸也慌神了,不斷的問道,“沒事吧沒事吧?怎麼樣了?”
“沒事啦。”她笑了笑,再次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將雞湯的盒子蓋了起來,提着出了廚房,“周嬸,我去醫院了,一會兒你幫我照顧一下可卿。”
“好。”
周嬸看着她的背影,覺得今天的蘇一薇,有些不一樣。
好像……不愛笑了。
以往的她,總是帶着很有感染力的笑容,讓人看着,心裡就十分舒坦。
可今天,她看到的是她淡淡的失落。
蘇一薇在醫院陪了顏詩柯一天,顏宛如回家換洗一下,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守着顏詩柯肯定是不行的。
昨晚上本來是蘇一薇想要留下的,可顏詩柯卻拉着顏宛如,怎麼也不讓她離開,無奈下,她纔回了家。
經過了一晚上,顏詩柯的病情穩定了很多,蘇一薇沒去問道底是什麼病,畢竟這是別人的**。
因爲住院部是屬於婦科的。
雖然好奇,但她還是一個字都沒問,到是中午顏詩柯休息之後,護士讓去領一些藥物。
她看到了那單子上寫着,子宮深度受損,無法受孕。
這個打擊,讓蘇一薇都愣住了。
她沒想過,顏詩柯居然……
一種深深的心痛,爲這個女人而心痛着。
傍晚的時候,楚冷憶終於趕到了,風塵僕僕得連家都沒回,而是直接到了醫院,一進病房,剛好顏詩柯也醒來了,看到楚冷憶進來,她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蘇一薇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只能默默的退出房間,給兩人留下一個空間。
關上門的時候,她看到楚冷憶的雙手,慢慢的環上了顏詩柯的肩膀,還安慰的說道,“沒事,別怕,有我在。”
她心裡微微一酸,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心裡慢慢的騰昇。
好像忽然失去力氣一樣,整個人依靠在牆上,看着走道上那蒼白的燈,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顏宛如送飯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一薇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着急而擔憂的問道,“薇薇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詩柯她怎麼了?”
“沒有。”她搖搖頭,牽扯了一抹牽強的笑容。
聽到她這麼說,顏宛如稍稍的安心下來,“那你怎麼在這裡站着,走,進去吧。”
語畢,她就在蘇一薇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情況下,推開了那禁閉的病房門。
入眼的就是楚冷憶緊緊抱着顏詩柯的樣子,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她側頭看向蘇一薇。
蘇一薇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說,沒來得及的。”
顏宛如眼眸一沉,對剛剛看到失落的她有些瞭然,便說道,“進來吧,喝點湯,我給你也帶了飯菜,都這個點了,你肯定餓了吧。”
顏宛如的擔心,在蘇一薇看來,可能就是出於可憐之類的吧。
但她沒有明說,而是淡淡的走了過來,進了病房。
病房內,楚冷憶好不容易將情緒失控的顏詩柯安慰好了。
顏詩柯已經睡着了,雖然那眼眸上,還帶着淚意。
顏宛如小心的將雞湯放下,生怕弄出一點聲響驚擾到了顏詩柯,小聲的詢問楚冷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沒多久。”楚冷憶站起身來,想要抽出自己被顏詩柯緊緊握着的手,卻發現自己只要移動,顏詩柯就有些睡得不安。
蘇一薇侷促不安的站在一旁,就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外人一樣,十分突兀。
好不容易,楚冷憶終於將顏詩柯的手擺脫了,纔回眸對蘇一薇說道,“走吧,我們出去吃飯,我趕路過來,都還沒吃飯。”
顏宛如一聽立馬就順水推舟,“是啊是啊,我還正說沒帶你的飯菜呢,你就跟薇薇去吃飯吧,她也還沒吃飯。”
蘇一薇微微的點了點頭,禮貌的說了一句,“那楚奶奶,我們就先走了,一會兒就回來。”
“不用,今天就我在這裡守着吧,你回去照顧好可卿跟老頭子就成。”
蘇一薇還想說什麼,楚冷憶已經拉着她出了病房了。
門關上的時候,顏詩柯眼角的眼淚也悄悄滑落。
這好像是她逃避問題時的一個最常見舉動了,楚冷憶打量着她,她卻微微低着頭,至始至終都沒將實現落在他身上過。
終究還是忍不住,他開口問道,“蘇一薇,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蘇一薇一怔,玩着遊戲的手,也停頓了下來,“沒有啊,怎麼會這樣問?”
楚冷憶微微勾了勾脣,一雙黑眸涌動着精芒,但卻很篤定的說道,“還記得我那晚在房裡跟你說的話嗎?”
“記……記得啊。”她有些結巴,手心也開始微微冒出汗水來。
“恩,只要記住就好。”他沒在說什麼。
服務員也將菜餚都上了桌,楚冷憶大概真的是餓了,吃得很專注,到是她沒什麼胃口了,吃了幾口,就沒再吃了。
二人出了餐廳的時候,也差不多是楚可卿放學的時候,楚冷憶直接開着車去了楚可卿的學校。
小蘿莉看到接自己的是爸爸,高興得不得了,一個勁的直親熱。
回到家,正好看到楚城威揹着手,佇立在院子裡的情形。
蘇一薇上前去親暱的叫道,“爺爺,天都有些涼了,你怎麼在這裡吹冷風呢?”
“沒事,爺爺還健壯得很,這點風怕什麼?要知道當年我可是走過二萬五千里長徵的人。”
“是是是,爺爺最棒了。”蘇一薇挽着爺爺進了屋。
小蘿莉拉着蘇一薇上樓去,說是要給她今天在學校寫的,被當做範文來念的作文給蘇一薇看。
大廳裡,楚城威微微蹙着眉毛,表情有些凝重,楚冷憶也是一臉沉吟,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問題。
“見到詩柯了吧?”還是楚城威率先打斷安靜問道。
他點了點頭,“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