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
祁夫人伸出手,想要去拉住沈喬。
沈喬看着她這副模樣,有些心疼,把自己的手湊了上去。
“夫……娘。”
沈喬握住了祁夫人的手。
祁夫人的手又是一僵,她整個身子都頓住了。
剛剛沈喬就算是猜對了自己的身世,也是喊祁夫人的,她沒有想到沈喬一下子就改口了。
僵了一瞬,她的手又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摸索着想要去摸沈喬的臉。
沈喬看出她的意圖,自己把臉湊了上去。
“是喬喬,是我的喬喬。”
祁夫人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了。
感受到祁夫人有些冰涼的指腹滑過自己的臉,沈喬的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
“別哭,孩子,別哭。”
摸到沈喬的眼淚,祁夫人有些急了,慌張地給她擦着淚,嘴裡唸叨着。
只是,她喊着不哭,自己的眼淚卻是沒有止住。
沈喬伸手握住了祁夫人的手,然後起身,走了兩步,把祁夫人的頭靠在了自己的懷裡,道:“娘,我不哭,你也別哭。我找到了你,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們都不哭。”
“好,我不哭,不哭。”
祁夫人抱着沈喬的腰,嘴裡說着不哭,只是眼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的。
沈喬不再說話了,默默地掉着眼淚。
夏天穿得衣裳不僅薄,而且少。
很快,沈喬的腰間便有些溼了。
祁夫人沒有哭出聲音,只是抱着沈喬,流着眼淚,身子有些顫抖。
她極力地忍着不出聲音。
過了一會兒,祁夫人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沈喬扶着她的肩膀,讓她離開自己。
然後跪了下來,單膝在地,握着祁夫人的手,道:“娘,我知道你只想讓我過平靜的生活,可我既然已經找到了你,那就註定平靜不了的。
那些人能夠害了我的養母,我的存在,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
與其讓我不參與,還不如讓我參與進來。
我們母女齊心,一起把仇人找出來,把真相給找出來,爲父親,爲祖父,爲大伯,爲蕭家所有的人還有沈家的人申冤。
我不能看着娘你獨自承擔着這一切的。”
“娘不是一個人承擔着的。”
沉默了一會兒,祁夫人嘆了口氣,道。
沈喬一愣。
“好吧,既然你想出一點力,那娘就把事情給你說了吧!”
祁夫人把沈喬拉起來,讓她坐下。
然後給沈喬講起了關於蕭家,沈家當年的事。
沈喬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祁夫人的聲音有些冷清,除了剛剛跟沈喬相認時候的真情流露外,現在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樣子。
“娘,大伯還有一個兒子流落在外?顧煊爹孃的死跟鎮國公有關?這一切都跟裴家有關?”
沈喬從祁夫人的話中總結出了這三點。
“嗯,你有個大堂哥。在蕭家出事的時候,你大伯母回了自己的孃家,當時她已經有孕。她孃家的人把她送到了莊子上,孩子出生之後,她便讓人把孩子帶走了。之後,她沒兩年也去了。這些年,我多方查找,去年,終於找到了你大堂哥。當年收養他的人,在他懂事時就把所有的事情跟他說過了,所以,這一年來,他也在爲此事努力。”
祁夫人道。
沈喬一愣。
在聽到說大堂哥的時候,沈喬瞬間想到了追星。
可想到追星對她的態度,儼然就不是自己的兄長,所以排除了。
“你若是想出一把力,跟我走近不好,很多事,你可以去找你的大堂哥。他如今知道你的身份的。”
祁夫人又道。
“是誰?”
沈喬聽祁夫人這話的意思,似乎這人她認識。
在她認識的人中,除了顧煊幾人以外,似乎就沒有比她年長兩三歲的男子了。
不對,有一個,阿元。
“他如今在大理寺當仵作,也是最近才進京的。跟着收養他的人姓,叫做張元。”
沈喬剛想到阿元,祁夫人便說了出來。
果然是他。
怪不得,從一見到阿元的時候,沈喬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娘,我知道了。我跟阿元大哥認識的。”
沈喬道。
“我知道。那孩子給我說過。”
祁夫人點點頭。
“對了,娘,你說顧煊的爹孃是鎮國公害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顧煊的爹不是鎮國公的孩子?”
沈喬問道。
祁夫人搖搖頭,道:“是親生的。只是,鎮國公這人野心比較大,爲人又十分奸詐。你以爲他不知道你跟顧煊在雲州的事?錯了,他都知道,顧煊平日的一切都瞞不過他的。裴家是我們蕭家的仇人沒錯,但罪魁禍首卻是鎮國公。我不阻止你跟顧煊來往,因爲我知道,當有一天顧煊知道了真相的時候,他是不會認那老賊的。”
祁夫人說起鎮國公的時候表情有些狠辣。
“鎮國公府並不像是外面所看到的那般。顧煊的爹,是鎮國公的原配所出,顧煊祖母的孃家十分顯赫,顧家本是一個快要倒了的國公府,鎮國公在娶了顧煊祖母之後,才一步步升了起來,地位越來越高。只是,鎮國公心裡對顧煊的祖母並沒有感情,連帶着,對顧煊的爹也不是真的喜歡。他最在意的,是顧家的二房。顧煊的爹是給他二叔鋪路的,現在的顧煊也是給他二叔的兒子鋪路的。”
祁夫人簡單地說了一下國公府的往事。
“這些,都是娘查到的?昨夜顧煊去禹王府救人的事情,娘知道?”
沈喬一下子便想到了這一點。
“我知道。”
祁夫人沒有否認。
“娘,既然你說顧煊在外的動靜瞞不過鎮國公,那豈不是……”
沈喬此刻有些擔心顧煊了。
“我既知道他的想法,他又是在跟老賊對着幹,我怎會不幫他?”
祁夫人淡定道。
“禹王在這件事裡是什麼情況?”
沈喬又道。
“禹王才該是登上皇位之人。只是,他多情,他心善,所以,註定到不了那個位置。禹王的確知道顧煊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顧煊救對了人,但卻栽到了他自己祖父的手中,可惜了……”
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