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虞霜的眼神越來越渙散,情急之下,莊璟庭一把抓住了揮打過來的皮鞭。
“爸!夠了!”他俊朗的臉上佈滿疼痛的汗水,眸光卻依然炯炯有神,“再打下去她會死的!”
他自己受點傷沒事,反正也不是沒受過家法。
可是虞霜……
不管她隱藏着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他能感覺出,這個女人是真心的對自己好。
就算不喜歡她,也絕不能讓她陪着自己一起受罰!
莊國堅怒目圓瞪,這是莊璟庭第一次在受家法的時候抓住他的鞭子。
“我先帶她走,之後我會回來領罰!”
絕不能讓虞霜繼續留在莊家了。
不等莊國堅說什麼,莊璟庭便將被打得意識模糊的虞霜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很輕。
看着她身上被鞭子抽打出的無數道傷口,莊璟庭感覺心裡莫名地疼了一下。
“莊璟庭!”莊國堅怒喝道:“你給我站住!”
莊璟庭沒有駐足,橫抱着虞霜大步走了出去。
莊國堅拿着皮鞭的手氣得顫抖着。
這是璟庭從小到大,第一次忤逆他!
一旁,莊以凝抽噎着,“爸,罰也罰過了,您就消消氣吧。”
她雖然看不見,可那一聲聲重重的鞭策聲,就連她聽着都覺得很痛。
莊國堅簡直要氣炸了。
他看向莊以凝她那雙毫無焦距、蓄滿淚水的雙眼,心裡不禁一痛。
想他莊國堅一生風光無限,現在女兒成了這樣,兒子爲了女人,也不聽他的話。
從來沒有過的失敗感將他侵襲。
他沉重地籲出一口氣,語氣低沉地說道:“給大小姐找最好的眼科醫生!”
說完,他腳步沉重地往樓上走去。
莊璟庭抱着虞霜走出了們。
虞霜靠在他的懷中,身上的疼痛讓她感覺連呼吸都很痛。
講真的,那皮鞭一下下地抽打在身上,皮開肉綻的感覺,比被打中還要痛。
她無力地眯着眼,看着面前莊璟庭放大的俊臉,染血的脣角揚起了一抹微笑,“你在抱我誒,我不是在做夢吧……”
“你給我閉嘴!”莊璟庭臉色陰沉。
他真的想將這個麻煩的女人狠狠地扔出他的世界!
自從她出現後,他生活就沒有一天的安寧過!
許峰快步走到車旁,打開了車門,“少將,去哪裡?”
“去新買的那套公寓。”莊璟庭悶聲道,將虞霜放上了車。
虞霜突然哀嚎了一聲。
莊璟庭眉心一緊,“怎麼了?”
“屁……屁股被打開花了,坐着疼……”虞霜疼得緊緊咬着牙。
媽媽的蛋!
就是她在組織的魔鬼訓練營裡,也沒有受過這樣重的懲罰!
雖然訓練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可是她打小就聰明,沒犯過錯,教官教的東西,她也很快就能學會。
沒想到今天,竟然爲了一個男人,被打成了這個鬼樣子!
“那你就躺着!”莊璟庭就要關上車門,準備去副駕駛坐。
虞霜卻皺着小臉,泫然欲泣,“背……背上也有傷,趟不了……”
“……”莊璟庭煩悶地扶了下額。
真是禍不單行!
這一次失去雲曉葵,他還沒來得急好好調整下心情,現在又鬧出這些事來!
“你抱着我,讓我坐你腿上行不行?”虞霜可憐巴巴地看着莊璟庭,氣若游絲,“腿上沒有傷……”
莊璟庭遲疑着,目光看着虞霜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爸爸下手很重,就連他都覺得很疼,更何況是虞霜。
好在虞霜是個練家子,如果換做普通的女人,現在恐怕已經暈過去了。
記得他小時候有一次,就被爸爸打暈過,還住院了。
終究是於心不忍,莊璟庭彎腰鑽進了車裡,將虞霜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她本就不應該陪他一起受罰,承受這些疼痛。
虞霜側身坐在莊璟庭的腿上,屁股騰空在一旁,嘴角揚起了滿意的微笑。
車子啓動,虞霜輕輕地靠在莊璟庭的懷裡,脣角的笑意漸深。
能被他這樣抱着,再被打幾鞭子都值得!
一路上,莊璟庭沉着臉沒有說話。
感覺到他暖暖的氣息灑在自己的頭上,虞霜心裡滿滿都是幸福的感覺。
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另外一個人像她這麼花癡吧?被打得這麼慘,心裡還這麼開心。
想到這裡,虞霜突然感覺自己愛得好**!
她擡起眼,想趁着這麼近的距離,好好地看看他,目光卻看見了莊璟庭肩膀上的傷口。
他肩上的衣服已經破裂開了,露出裡面出血的傷口。
“我……”虞霜低聲地問道:“我這樣壓在你身上,會不會讓你很疼?”
莊璟庭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疼。”
他是一個男人,又是一個軍人,再疼都必須得忍着!
“你爸爸真的好狠心啊。”虞霜問道:“以前他經常這樣打你嗎?”
莊璟庭垂眼看向虞霜,見她竟然有力氣嘰嘰喳喳了,便問道;“你不疼了?”
“恩,好多了。”虞霜揚起脣角笑了笑。
她脣角的那抹血,在車廂裡昏暗的燈光下,宛若綻放開了一朵花兒。
莊璟庭恍惚了一下,連忙移開視線,冷聲道:“不疼就去一邊坐着!”
虞霜連忙皺起小臉,“坐着肯定會疼的。”
“那就閉上你的嘴!”
他現在只想好好安靜安靜!
虞霜撅了撅嘴,卻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車子到了公寓的樓下。
莊璟庭抱着虞霜走進了電梯裡,許峰緊緊跟在倆人身邊。
電梯裡燈光明亮,許峰看見莊璟庭雙膝上的褲子被血浸溼了,連忙道:“少將!要不我叫個醫生過來吧。”
“一點皮外傷而已,等會上點藥就好了。”
聽見許峰這句話,虞霜驚了下。這纔想起來,剛纔他們是跪在堅硬的碎石上,她的膝蓋都磨破了皮,而莊璟庭跪得比她久……
可是剛纔在車裡,她竟然還坐在他的膝上。
心裡突然感到很愧疚,虞霜連忙從莊璟庭的懷中跳了下來,吃痛地撫着一旁的牆壁,心疼地看向莊璟庭的雙膝,果然見他的褲子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