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梁氏秘辛
寒風夾着雪花，凜冽了整座城市.
晚上十點許，蕭厲風冒着星星雪花，快步從一棟別墅內出來。
王梓桐見狀，連忙從車內出來，打着傘朝他而去。
蕭厲風拳頭抵着薄脣低聲輕咳了兩下，顯然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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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入車內後，便迅速離開，很快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別墅二樓，樑博寅坐在輪椅內，注視高級轎車疾行離開。因爲窗外的漆黑和屋內的明亮，玻璃窗上清晰反射出了他的神情，眼神淡淡，蒼老的臉上卻依舊是讓人不敢小覷的精明銳利。
“先生，時間不早了，需要休息了嗎？”徐晏站在不遠處，朗聲問道。
樑博寅許久都是沉默，緩緩將輪椅轉向房內，悠悠開口：“那條裙子給那丫頭送過去了嗎？”
“下午就派人送過去了，小姐現在暫住在張家，張鋮豪派人不少人在周圍保護，加上蕭少爺的人馬，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
“徐晏，你看着，覺得他們哪個更好些？”
徐晏目色露出幾分和藹，笑道：“蕭少爺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張鋮豪在業界也算是小有名氣，我很早也就聽說了。兩個人在事業上都是難得的人才，今後自然都能有一番作爲。至於對小姐，這些日子看來，也應該都是真心的。我覺得與其不如是誰更好，倒不如看看小姐自己想要誰。聽說早前蕭少爺就和小姐是男女朋友關係，後來分手了。如今小姐選擇了張鋮豪，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樑博寅眯着眼，微微點頭，“若真要說起來，確實是姓張的小子更好些，畢竟父母健在，家庭條件也不錯，丫頭從小就只跟着阿凡長大，沒有更多家人陪伴，總不至於長大了也沒有。只是姓張的那小子到底沒有深入瞭解過，人品如何，還是要繼續看看。”
“我倒是覺得，他會比蕭少爺好很多。”
“哦？”
“蕭少爺從小就是棄兒，雖來了梁氏努力刻苦，但心內還是有很陰暗的地方。他做事，要比張鋮豪狠辣zhuanzhi的多。這在事業上雖是好事，但是生活中卻不見得。您看他對沈紹宏女兒，還有b市夏明傑家做的事情就清楚了。雖說是爲了小姐，但到底太絕情了些。”
“唔，”樑博寅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好歹我還能活上一年半載，這些都不是問題。現在最關鍵的是丫頭的安全。阿風既然已經談成功了，消息最多兩三天，顧家的人就會知道，到時候顧天璟恐怕就要開始懷疑起來了。”
“明晚的晚宴雖說只是一個局，但是也只是真中帶假而已。一旦事情宣佈了，顧家必然會懷疑凡少爺的身份，到時候小姐是樑家嫡女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不過只要那個秘密沒有被公開，小姐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樑博寅搖頭，“當年顧饒雪拼死不肯交出設計圖，至死都嚴守了這個秘密。這麼多年顧家一直麼有放棄尋找，如今心語是唯一的線索，不管他們有沒有知道她身上的秘密，顧天璟一定會想辦法把她帶回顧家。”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
許久後，樑博寅突然又開口道：“我還是不放心，明天上午安排一下，先讓夏夏把國籍從z國轉出去，你和瑞士大使館那邊聯繫一下，有了瑞士國籍，以後辦事就方便些。”
“先生爲什麼不直接把事實真相告訴小姐？”徐晏問道。
“告訴她？讓她知道是我派人開槍想要顧雅靜的命？心語和雅靜感情篤深，怕是知道了會記恨我這個爺爺。”樑博寅冷哼一聲，話語感慨，“徐晏，我老了，也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我現在剩下的心願也就這麼一兩個，等替阿凡報了仇，我希望我剩下的日子，能由心語陪我度過。這輩子一直活在算計陰謀裡，我累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
這個看似如往昔一般熱鬧的節日，對於z國中央層來說，卻是格外嚴峻的一日。各方勢力、各種利益糾纏，在今天上午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命運的齒輪，再度沿着它既定的齒牙緩緩粘合轉動，將無數人的命運，推向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蘇淺夏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臥室整理牀被。張鋮豪因公司有事，一早便去了華納大廈。她吃完早飯無事，就在臥室裡自己收拾房間。
電話是直接打在張家的座機上，她從女僕手裡接過電話，還以爲是華納打過來的。
“蘇小姐，好久不見。”
電話那頭，一陣熟悉又陌生了聲音，帶着蒼老，不疾不徐，很是篤定。蘇淺夏一下子就聽出了那聲音，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那件晚禮服還喜歡嗎？”見蘇淺夏不說話，樑博寅繼續道。
“很喜歡，”蘇淺夏淡淡接話，停頓須臾，才繼續，“只是樑先生這樣爲我一擲千金，不知道心裡會不會覺得吃虧？”
晚禮服的拍賣是在半年多前，所以，那個時候，這個老人就已經到h市了嗎？
“穿在你身上，別說是四千萬美金，哪怕是四千萬黃金，就是值得的。”樑博寅語氣輕快，繼續道，“丫頭，你的電子郵箱裡有一份電子文件，關於瑞士國籍的轉入申請，你現在立刻下載下來簽好字，然後再掃描回傳過來。”
蘇淺夏皺眉，“爲什麼？”
“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解釋太多，你必須儘快取得瑞士國籍。”
“你弄昏了我五天，又莫名其妙地失蹤，你覺得你就這樣一句話，能說服我嗎？”
樑博寅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道：“你現在立刻打開股市。”
蘇淺夏走到電腦旁，打開了股市軟件，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大片綠色，幾乎沒有紅色。
一連多日的牛市，突然之間，集體跳水，跌幅都十分厲害。
“丫頭，看到現在上證第一的股票了嗎？我若說我能在五十秒內讓盛網跌停板，你信嗎？”
“你要做什麼？”蘇淺夏心中一凜，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心中慢慢滋生。
“我要做什麼，你很清楚。簽了那份申請書，我保華納千禧和凌峰能夠不受這次金融風波的干預。”
蘇淺夏目光緊緊盯着盛網，這支股票正以驚人的速度在被拋售，短短三十秒內，就達到了百萬手的交易量，不到一分鐘，果真如樑博寅所說的，跌停板。
蘇淺夏軟軟靠在椅背上，後背一片冷汗。
蘇淺夏素來不喜歡玩股市玩期貨，很重要一個原因，就是這裡頭水真的很深。金融衍生品是非常玩心跳的一個行業。她清晰的記得，在美國大學時，她有個同學就是做期貨的，只是中午下去吃個飯的工夫，就一下子損失了好幾輛寶馬車的錢。
這種高風險行業因爲巨大的報酬率吸引了無數平民百姓，但是因爲信息不對稱，所以長期炒股的一般股民，十個有九個是虧錢的。真正賺錢的，都是那些掌握各方最新信息的大型金融機構。好比碰到這種時候，若是不知道樑博寅今日會對股市有所動作，那麼所有人，都等着賠錢回家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