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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沒有回答他,只是瞧着江承紫溫柔地笑,說:“冰塊還要等一陣,王府裡的冰庫還沒啓封呢。”
“我又不熱,不用麻煩,你這裡挺清涼的。”江承紫回答,語氣亦是十分溫柔。
“你們倆——”被無視的長孫無忌開口抗議,卻又知該說什麼好。
“我們怎麼了?”李恪問。
長孫無忌很嚴肅地看着他,說:“我是客人,是長輩,你們倆這樣無視我,特別沒禮貌。”
“自家人呀,客氣啥啊。”李恪一副“你大驚小怪”的表情,江承紫也在一旁點頭表示贊同。
長孫無忌看這兩人太目中無人,太不懂禮數,頓時來氣,一副教訓後輩的口吻,直接就開噴:“自家人不用講禮數啊?我是長輩,是長輩,你們兩個明白嗎?”
“哈哈,阿紫。你真厲害啊,我纔去叫人弄點冰的時間,舅舅就學會直接說話了。”李恪沒理會長孫無忌,而是笑眯眯地去讚賞自家媳婦去了。
“嘿嘿,那有沒有獎勵呀?”江承紫嘿嘿笑,也完全沒理會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看着兩人,琢磨李恪方纔那句話,想了想在這裡與楊家丫頭的談話,自己說話似乎真的沒有考究太多,也沒有像平時那樣一句話要斟酌良久,思前想後。
他從小察言觀色,又要跟妹妹一起活下去,再後來,作爲謀臣,更是每件事每句話都思慮再三。如今,成爲朝中重臣,明裡暗裡的敵人無數,他說話做事非常謹慎。
陛下就爲此還勸過他,說:“國舅,你這人呀,太過謹慎了,不好。”
“臣一定注意。”他回答。
陛下就嘆息着搖頭,說:“你我說話都這樣,我實在不知說你什麼好。”
長孫無忌也只是笑笑,之後,說話做事,基本算是謹慎到了極致,甚至他要求長孫衝也要無比謹慎。
從前,他不認爲謹慎有什麼不好。可如今這麼直接了當地說話,表達自己的不滿,似乎感覺很是舒服啊?
長孫無忌不由得想了想從來到蜀王府到現在,自己如何一步一步地這麼不淡定,徑直就批這倆孩子的。他想到了,就是楊敏芝那丫頭,什麼話都直接說,還說得特別實誠,而且很多話讓人聽着特別不舒坦,但他就知道人家那是實話。
沒錯,就是那楊氏阿芝,喜怒哀樂都徑直表達,連對他的不爽、記恨、諷刺都一併用上了。跟這麼直接且聰敏的人談話,想拐彎抹角、話留三分根本就難。他一開口想要鋪墊一下,人家直截了當地把他意圖說出來,還催促他節約時間,長話短說,有話直說。
這——
這還怎麼謹慎,怎麼拐彎抹角。而且,他聽多了這丫頭對他毫不留情的批判,他就下意識想要反駁。
這——
這不知不覺就不謹慎了!
而眼前的人完全沒照顧他的情緒,還自顧自地在聊天。
李恪那小子站在丫頭身邊,高出了近乎一個半的頭。這一年,這小子的身高猛躥,都快比他父親高了。如此,顯得楊敏芝似乎很矮,但長孫無忌知曉在虛歲十二歲的丫頭裡,楊敏芝算是很高挑的了。不管是弘農楊氏還是王氏,他們家族的女子都很高挑。
此番,李恪略略低頭,笑意滿臉,溫柔地問:“我沒吃午飯,就獎勵裡嘗一嘗蜀王府廚房的菜式,可好?”
“好呀,我上次聽李泰說,你府邸裡的涼拌小菜最是爽口,我還打算忙完這陣子讓楊府的廚子來學習學習呢。”江承紫仰着頭,眸光晶亮,面帶笑意。
“你想吃就過來,還勞煩廚子又跑一趟?”李恪的語氣越發溫柔。
“他們不介意多學一門絕活呀。只不知蜀王府的廚子會不會端着,不肯教。畢竟,廚藝也有個傳承啥的。”江承紫繼續討論。
“你是女主人,他們不敢介意的。”李恪笑着說。
“我可不敢強迫他們。”江承紫聳聳肩。
“那等一會兒,他們上菜時,你自己問他們?可好?”李恪說着,還輕柔地將她鬢邊的頭髮理了理,心疼地說,“你瘦了,真要吃這麼清淡嗎?”
“要。從我醒來,王少東讓我喝了多少雞湯了。”江承紫垮了一張臉。
李恪哈哈笑,說着就從一旁拿起一支鵝毛筆蘸着硯臺裡的墨水在清江白上隨意地寫了三個菜名,寫好後,又擡起頭來問:“你看看,還要吃些什麼?”
江承紫就走過去,跪在案几旁邊認真地看了看,隨後瞧着李恪問:“還有什麼好吃的?你知道我的口味的呀。”
“嗯,那就選個蓮藕桂花湯,再來一個滷鴨爪放在飯後啃着玩。”李恪一邊說一邊寫。
“把香酥羊排劃去,太膩了。”江承紫指了指,隨後又說,“我要喝冰鎮酸梅湯,還要冰鎮林檎作爲飯後水果。”
“好。”李恪用鵝毛筆蘸了墨水,繼續添上江承紫點的菜。
“嗯,再來個煙燻肉。對了,王府裡還有煙燻火腿嗎?我要雲腿那種,薄如蟬翼。”江承紫又說。
“上次在晉原縣做的一批,楊初親自押送回來,好儲存了好些。我給你添上,煙燻火腿。”李恪一邊唸叨,一邊寫。
長孫無忌就在一旁看着,這兩人旁若無人地討論他們午飯要吃什麼,而且舉止很是親密。那楊氏阿芝就手肘撐着,半伏案几上,一點名門閨秀的形象都沒有;李恪則是隨意坐着,用的居然是什麼蘸水的鵝毛筆。
不過,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兩人鮮活,真實,跟從前見到的那些小輩不同。那些小輩嘛,也知書達理,可總覺得讓人喜歡不起來。
如今,他想一想,那些小輩像是裝在套子裡的孩子,不真實,不靈動,少年就老氣橫秋。
他看着兩個小輩思緒萬千,還等着這兩人討論完會來問問他有沒有吃午飯。誰知道兩人討論完畢後,李恪拿起菜譜站起身說:“我這就拿給王伯去安排,這將是這一年蜀王府最簡單的午飯了。”
“去吧。”江承紫還坐在案几旁的地板上,面帶笑意地看着李恪。
長孫無忌坐不住,這倆居然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都沒問他吃什麼,這太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