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了門,名可纔想起來自己來之前沒給龍楚寒打過電話,確定一下他在不在家。
萬一他不在家,他們來這裡豈不是撲了個空。
好在門鈴才摁響沒多久,公寓的大門便被人打開了,龍楚寒穿着浴袍,一頭短髮還在滴着水,拖鞋上也滿是水汽,很明顯剛剛還在洗澡。
見名可一個人過來,他忍不住朝電梯那邊看了眼,隱隱看到某道倚在電梯門的身影,他才又把視線鎖回名可臉上,有點想笑的衝動:“那傢伙陪你過來做什麼?”
那背影……分明不耐煩得很,也就只有名可這丫頭才能讓他這麼“受委屈”。
“我也不知道他陪我來做什麼。”名可有點無奈,把手裡的保溫瓶遞到他面前:“這是我熬的湯,天麻豬腦湯,據說補腦的。你前幾天頭痛,腦袋瓜一定還沒復原,記得把它全喝完,對你有好處。”
“不進來坐坐?”龍楚寒把保溫瓶接過,又往電梯那邊看了眼,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但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如果這傢伙欺負你,記得給我電話,我會立即過去將你領回來,知道嗎?”
名可沒有迴應,只是看着他,眼底不知道閃爍着什麼。
以爲她在怪自己多事,龍楚寒才笑了笑,又道:“不管怎麼樣,有事打我電話。”
“謝謝你,哥,我心裡很暖。”她說完,只是再看他一眼,便轉身往電梯走去了,連再見兩個字都沒說。
直到她回到北冥夜跟前,被焦急的男人一把扯進了電梯,電梯門被關上,兩個人的身影也徹底看不到,龍楚寒纔將目光收回。
看着自己手上的保溫湯瓶,心頭滋味說不出的複雜,也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他才轉身隨手將房門關上,舉步走了進去。
北冥夜又一路飆車,從龍楚寒公寓所在的小區離開,迅速往帝國集團的公司大樓返回。
回去的時候整座大樓除了一些留守的保安,其他人幾乎都已經走光了。
大總裁一回去,在停車庫裡把車子停了下來,便急匆匆地將女人單臂抱起,再一手提着箱子和筆記本,以最快的速度向電梯飛奔而去。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倆在逃命呢,猴急成這樣,弄得名可從一開始只是有點想笑,到後來卻真的心慌了起來。
二十八樓辦公室的休息室,房門被砰的一聲被關上,箱子和筆記本被放在一旁,至於女人,早就已經被放在牀上了,呼吸亂得不成人的北冥大總裁迅速壓了下去,低頭就要去開啃。
這次名可沒有躲,只是人卻有幾分冷,這樣的冷,在北冥夜激動地抱着她啃了好一會之後,慢慢總算被發現。
微微從她身上擡起上半身,垂眸盯着她清透而沒有半點衝動的雲眸,他愣了下,隨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現在這樣算是什麼意思?”
“你沒洗澡。”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不想這樣……
北冥夜不知道她是真的這麼冷靜,還是在故意裝出來的模樣,但她這麼指責了之後,他也無奈,只能再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衝動稍稍平復了下去之後,從她身上爬了下來,便迅速跨進浴室。
一個戰鬥澡,連十分鐘都不到,人已經出來,出來的時候頭髮還是溼答答的,水珠不斷在滑落,他甚至只是拿浴巾隨意將身體擦了擦,便隨手丟到一旁,竟就這樣大刺刺走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摟住。
名可的身體還是不自覺僵硬了幾分,她是答應了跟他回來,可她沒說過回來了就必須要和他做這種事情。
她已經說過了,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非要這樣的,他們到底能不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好好說說話?
哪怕天南地北瞎扯,但至少也是一種生活。
生活不是總得要這樣的,他爲什麼永遠不懂?
其實北冥夜不是不懂,只是真的有點太激動,好不容易纔等到她答應跟自己回來,這還是她在東方國際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書丟給丁蜀之後,他們重逢以來,她頭一回主動答應他些什麼,他的激動可想而知。
但哪怕他再獸性,見她這副分明委屈到不行的模樣,到最後至少還是將自己的血氣給壓抑住了。
萬分不捨地將她鬆開,北冥夜回到衣櫃前,找了件衣袍套上,人還有點悶悶的,看得出心裡十分窩火。
但她難得願意跟自己回來,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把氣氛弄得太僵硬,回來就好,至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跨出了第一步。
“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他拉來椅子,在她身後不遠處坐下,擡頭盯着她的長髮。
這頭長髮雖說是直髮,可天生似有那麼一點點微卷,是一種柔和的蓬鬆,不需要去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化學藥水,摸在手裡就足夠的光滑,如絲綢一樣。
多少女人想要這樣一把頭髮,可哪怕砸下大把大把的錢,也始終得不到。
他的女人天生麗質,肌膚光滑如絲,秀髮的手感美好得一塌糊塗。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發現自己女人身上有那麼多那麼多的優點,會不會因爲她優點太多,而現在開始對自己嫌棄起來了?
他自己呢?好像也沒什麼優點,甚至那雙手還沾滿了血污,與他比起來,她就像那朵不沾清塵的白蓮,清透、潔淨、美好。
自己卻像是沼澤中那一株有毒的罌粟,甚至有時還會致命。
爲什麼忽然之間竟有一種滿滿的失落感?有種生怕她瞧不起自己的不安……
食指微微動了下,忽然,很想抽菸。
這次名可竟主動給他將香菸找來,甚至還替他點燃。
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將煙霧吐出,北冥夜往椅背上靠去,尋回冷靜之後,此時便顯得有那麼一絲慣有的高深莫測,和迷死人不償命的慵懶。
“今晚我要你。”把話說在前頭,這至少是不會改變的事情,他看着她,聲音依然有那麼點沙啞:“但,可以給你一個小時,夠不夠?”
名可不知道怎麼迴應,他其實一直就是這樣,會讓步,卻絕不會讓出他的底線。
還記得當初撕毀協議的時候,他就曾經說過,什麼都可以答應她,只要不過分,唯獨一點,她沒有權利阻止。
那就是,他要她,在牀上,她就必須得要是他的。
霸道嗎?或許吧,但至少現在,他願意在獸性起來之後,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和她說話,不是嗎?
名可深吸一口氣,遲疑了下,才道:“我想知道慕子川現在在哪裡,他會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