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剛纔分明已經死心了,就因爲北冥夜臨時一個決定,她感覺自己立即從地獄爬上天堂一樣。
原來她的喜怒哀樂,還真的全都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手中。
“謝謝。”終於還是開了口,跟他說出道謝的話,雲眸擡起偷偷看了他一眼,是真的感激。
她其實真的是個很簡單很簡單的人,給她一點陽光,她就可以活得很燦爛。
北冥夜垂眸看着她,對上他深幽到讓人看不清的視線後,名可立即別過臉,躲開他的目光,不是心虛,只是,每次對着他的時候總會有幾分不安。
其實名可心裡是有幾分忐忑和猶豫的,一方面希望快點過完剩下的夜晚,好早點離開他,另一方面又真的不想一直和他在一起,不想再被他壓下,肆意欺負。
好矛盾,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很快,車子又在後門遠處那個角落停了下來,只是這時候比起早上人要多不少,路上來來往往的,多半都是學校的學生。
這麼名貴的車子,就算不是邁巴赫,也是一樣的搶眼。
名可心裡有點虛虛的,只想快點離開,別讓人看到她從這車子裡下去。
剛收好自己的藥打算下去,身旁的北冥夜忽然又開口說話了:“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把書拿好出來,時間到了,我會親自去宿舍找你。”
名可一怔,頓時如同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桶冰水一般,整個人徹底冷了下來。
“你……你要我拿着書本……跟你回帝苑?”不是說好了放她回學校嗎?他剛纔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欺騙她,讓她白歡喜一場?
北冥夜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輕抿的薄脣冷漠如霜:“還有十四分五十秒。”
名可咬了咬脣,忽然用力推開車門。
車門“砰”的一聲被甩上,看着她憤憤地向學校奔去的背影,就連佚湯也忍不住嘆息了起來。
甩門甩得這麼用力,看起來,氣得不輕。
小綿羊居然也有發脾氣的時候,還是當着北冥夜這頭大野狼的面,這倒是讓佚湯有幾分驚訝了,他還以爲,這輩子名可都不可能在先生面前發飆的。
從後視鏡裡看了先生一眼,他只是搖下車窗,點上一支雪茄安安靜靜抽着,彷彿對名可剛纔的舉動半點不在意。
佚湯也安了心,打開音樂,靠在椅背上閉目歇息。
名可是真的用奔的回到宿舍裡,十五分鐘,如果用走的,根本來不及。
她一點都不懷疑那個男人所說的任何話,他說過了時間會親自去找她,絕對不是和她開玩笑的,這點上她還能分得清。
本來打算拿好書本上了車之後再打電話跟肖湘解釋,沒想到肖湘正巧吃過晚飯從外頭回來,看到名可正在匆忙收拾書本,她眨了眨眼,一絲訝異:“你要去哪裡?不是要和北冥洵吃晚飯麼?”
“回家。”這是之前就想好的藉口,雖然她的家裡學校不算近,坐公交車至少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但只要她早上起早點,還是能趕得及上課的。
肖湘很清楚這點,所以她說回家,在這種時候是最好的解釋。
“你不是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你受傷的事嗎?”肖湘走了過去,靠在桌子上,看着她,還是有幾分狐疑:“名可,你最近怎麼回事?總覺得和過去不太一樣。”
名可拿書的手微微頓了頓,側頭看了她一眼,勉強揚了揚脣:“奶奶的身體最近有點不太好,所以……我想多回去陪陪她。”
拿奶奶的身體來說事,心裡真的有幾分不舒服,但現在,她來不及找更多的藉口了。
“你奶奶……”肖湘是知道她奶奶的事情的,癌症,一直在醫院裡治療,也因爲她奶奶的病,她爸爸的壓力很大,一個人打兩份工,真的不容易:“奶奶怎麼了?是不是情況有變?”
“沒什麼,只是最近奶奶覺得一個人寂寞,我便多去陪她說說話,讓她高興點,身體倒是沒什麼,和過去差不多。”說到這裡,名可心裡真的有幾分不安,說起來,她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去看過奶奶。
自從生命裡出現了個北冥夜之後,她的生活完全亂套了。
“北冥部長會送我回去,放心。”爲了讓她安心,名可又補了一句。
謊言越來越多,她總覺得,等哪一天被拆穿,肖湘一定會氣得從此不理她。
既然是回去陪奶奶,肖湘也不阻止了,只是叮囑說:“記得抽時間看書,下週二要考試。”
她奶奶住院已經很長時間,似乎有一兩年了,醫院裡有護士照顧着,平時也是她阿姨在看,如果情況不惡化的話,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但,考試的日子卻真的近了。
“我知道的。”把書本收拾好,一看手機的時候,名可嚇了一跳,立即抱了書就要出門。
“別走這麼急,當心碰到傷口。”肖湘追了出去,還是沒想明白她做什麼那麼焦急。
“知道了。”外頭傳來名可的迴應,這話纔剛說完,人已經走出宿舍門前的長廊,走到大堂去了。
還真的走得焦急。
盯着她遠去的身影,肖湘抿了抿脣,纔回到宿舍裡,把房門關上。
……
名可一口氣跑到學校後門,只因爲時間真的不多了,還好,終於在十五分鐘耗盡的時候,她從學校後門奔了出去,往佚湯停車的地方趕去。
只要出來了就好,出來了他們就能看到她,北冥夜應該不至於連這幾十秒的時間都等不及。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她擡頭看着那輛豪車的時候,也同時看到了車子邊上那兩道身影。
北冥夜靠在車門上,手裡拿了一支雪茄,正在悠閒地抽着,煙霧一圈圈升騰起,給這個本來就足夠搶眼的男人更添了幾分成熟滄桑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對於女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誘惑。
所以路上偶爾走過的女生,在看到他之後,基本上再也移不開視線。
別說那些女生,就是名可自己,在看到他的剎那,也是免不了有幾分失神。
不過,她很快便清醒了過來,倒是看着站在她身邊的女孩,心裡升起了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