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北冥連城在看什麼,名可連頭都沒擡,只淡淡道:“再過幾分鐘,還有那麼些。”
北冥連城沒說話,收回目光看着她。
見他一直站在門口,不進來也不出去,名可終於把雜誌合上,擡頭看着他道:“我等會問問丫丫什麼時候過來玩,她上回說要過來,我在等她確定的日子。她還想玩遊戲呢,你上回做的遊戲她很喜歡,到時候看看還能不能做個新的軟件出來,我回頭問問她有什麼要求再告訴你。”
北冥連城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她們動作這麼快,自己昨天晚上才被她逼得答應要加入她們這個小團隊,現在就要開始了嗎?
他其實被逼着加入不過是不想她們自己亂來而已,真要做些什麼,他還是有點猶豫的。
見他這神情,名可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麼,又抽了抽脣角,她笑道:“我相信你的能耐,更何況你答應過給她做遊戲就一定不會食言,把我手機拿下來,我等會問問她到底要什麼。”
北冥連城再看她一眼,琢磨了下,終於還是關上了門,轉身走了。
躺在病牀上的秦未央更加難受了起來,她生出來的兒子居然一個個都這樣,被這個女人簡簡單單一句話就給騙走了,沒有人管她,再也沒有了。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媽媽流了很多血,很快就要活不下去了?他們怎麼能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她自己在那裡糾結個半死,名可卻依然翻着雜誌,看着津津有味。
沒過多久,北冥連城便從北冥夜的房間裡把手機拿了下來,之後還是讓名可幾句話便給打發走了。
至於名可,一不小心看到孟祁守在外頭長廊之後,臉色又微微沉了幾分,連話語也添了抹嚴肅:“管家伯伯,雖然你做事一直都很好,但既然你是這個家的管家,我希望你不要把精力浪費得太厲害。”
孟祁有點反應不過來,看着她不安道:“少夫人……”
“去叫護士過來,給媽換一瓶針水,你就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站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太閒了?”
是不是太閒……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每當聽到這話,他們這些人就一個個不自覺背脊骨發涼。
孟祁也是一樣,所以,在聽到少夫人那句“是不是太閒了”之後,他趕緊腰桿一挺,快步走去把小護士喊了過來,自己轉身往前院趕去了。
家裡還有很多事情,大到整個帝苑所有傭人的工作安排,小到今晚廚房裡要做什麼菜,這些事情他每天都必須得要過問,所以,他一點都不閒,他真的很忙。
小護士過來給秦未央換上最後一瓶針水之後,也被名可打發走了,房間裡又只剩下婆媳兩個人。
名可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撥通了南宮雪兒的號碼,很快便聽到她和對方聊了起來。
“你連城哥哥答應了給我們做遊戲軟件,有什麼要求你可以告訴我,也可以直接和他聯繫……沒關係,有什麼話都能說……對,可以……相信我,沒關係。”
迅速結束了這通電話,名可把手機放下,換了一本雜誌,繼續看了起來。
也不知道雜誌裡頭的東西是真的那麼有吸引力,還是這女人故意的,反正,整整一個小時裡,她都沒有再開口說過半句話。
一個小時之後,小護士過來把針水瓶拿走,也將插在秦未央手腕上的針頭拔下,叮囑了要她好好休息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房間又只剩下婆媳兩個人,再看着牆壁上的時鐘,離名可要北冥夜睡覺的那兩個小時的結束已經不到半小時。
到這個時候,這女人還在裝些什麼?見她還是心安理得在看雜誌,秦未央終於忍不住了,掙扎着想要坐起來。
她一動,名可立即皺了下眉,放下雜誌走了過去,看着她道:“是不是要去洗手間?我扶你去。”
“不是。”秦未央低喘了一口氣,用力推開她向自己伸來的手,這一推,簡直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無力地倒回病牀上,她低喘了起來:“你到底要做什麼?要動手就快點,沒必要這樣去折磨我。”
“媽,你在說什麼呢?”名可垂眸看着她,一臉柔和:“我聽不懂。”
“誰是你媽?”秦未央怒瞪了她一眼。
名可卻笑道:“夜讓我喊你媽,我就只能喊了,因爲我不想讓他難做。我不像你,你太嬌氣也太任性,一點都不心疼你兒子,你不疼,我疼。”
“你說什麼?”秦未央掌心一緊,又怒得想要坐起來。
名可卻只是輕輕一摁,便輕易把她摁了回去,忽然一擡手指向牆壁上那口鐘,她脣角的笑意緩緩斂去,表情認真了起來:“知不知道帝苑裡的建築風格爲什麼這麼奇特?”
秦未央看着那口鐘,不明白她所說的奇特風格指的是什麼?
“你有沒有發現帝苑裡所有的房間,牆壁上都有一口鐘?”
秦未央眨了下眼眸,看着那口鐘,眼底有幾分茫然。
“你沒發現,是因爲你根本沒用心去關注你兒子,你關注的整個世界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名可的聲音很淡,但,這時候聽在秦未央耳裡,很諷刺。
“你少來挑撥離間,我不吃你這一套。”秦未央的聲音沙啞無比,人是真的很虛弱,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安安靜靜躺在那裡,任由這個女人羞辱自己。
名可卻只是笑道:“你不願意承認嗎?無所謂,我只想問問你到底知不知道,爲什麼這裡幾乎每個房間都有一口鐘?”
問題又回到原點,秦未央卻只是瞅了她一眼,冷冷哼了哼,不理會,問她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到底又想做什麼?
她真的搞不懂這個女人的思維,她只知道不管她說什麼,她都不會聽她的。
名可收回摁在她肩頭上的手,兩手自然垂放到身側,看着她時眼神依然那麼柔和:“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答案。”
不理會她的冷漠,她繼續說道:“那是因爲你兒子真的很忙,他每一天的時間幾乎都在數着手指頭,計算着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