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雄瞟了名可一眼,想耍個酷不理她的,但最終還是鬼使神差地哼了哼:“又是怎麼樣?”
名可笑了笑,柔聲道:“我以前學過一些推拿的手法,我看你現在頸椎似乎不太對勁,要不,我來幫你揉了揉?”
“你這雙手髒兮兮的,有什麼資格碰我?”北冥雄一點不給面子,就連拒絕也是用最羞辱人的方式:“這樣的手只配拿來伺候男人,別在我面前晃了晃去髒了我的眼。”
“難道老爺子覺得自己不是男人嗎?”被他這樣辱罵,名可居然一點不生氣,甚至還一臉笑意。
如果不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北冥夜一定會黑着一張臉,牽着她離開。
但他知道,這丫頭心裡太善良,知道北冥雄是她外公,只想着盡點孝道,根本不在意北冥雄語言上對她的傷害。
可北冥雄見她明明被自己罵了,還笑得這麼開懷,心裡便更加不高興了。
是不是這女人天生骨頭就是這麼賤,還是說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羞辱的話,只因爲她一直做的事情足夠的骯髒?
一想到她極有可能不僅僅做過北冥夜的女人,他便開始煩躁了起來,甚至他還想起了北冥夜上回跟他暗示的事情,名可除了是他的女人,還是北冥連城的!
兩兄弟玩一個女人……
他臉色一沉,重重哼了哼,盯着名可,滿眼嫌棄:“我讓你在這裡住,只是看在這兩個小子的份上,別以爲我真的願意接受你。想嫁進我北冥家,你休想,我北冥家絕對不會要你這種髒兮兮的兒媳婦!”
“我似乎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北冥夜冷冷道,還想說什麼,名可卻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角,對他搖了搖頭。
說好了這次回來不可以再惹她外公生氣的,她從北冥夜和北冥連城口中已經知道,北冥雄有心臟病的,要是把他氣狠了,讓他心臟病發作,怎麼辦?
這兩個傢伙不知道心疼,她可是心疼得很呢。
北冥夜緊抿薄脣,臉色有幾分冷,雖然聽着自己女人被人羞辱的話,心裡火大得很,但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又於心不忍。
只能輕輕哼了哼,把杯子捏在手中,靠在沙發背上,慵懶地品茶,不再說話。
名可站了起來,向北冥雄走去:“我就是天生適合伺候男人,除非你覺得自己不是男人,又或者說你不敢接受我的伺候。”
“我爲什麼不敢?”北冥雄盯着她,雖然明知道是她的激將法,可他不知道這女娃子這樣討好自己有什麼意義?
他又哼了哼,等她走到自己身後,他下意識坐直身軀,冰冷的脣溢出無情的話語:“你以爲你故意討好我,我就會允許你進門?你知道我北冥家選兒媳婦都有什麼條件嗎?就憑你也配?”
北冥夜不理會他,目光飄落在偌大的電視屏幕上,和北冥連城一起看財經新聞去了。
名可卻只是淺淺笑了笑,雙手落在他肩頭上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他身體對自己的那點微微的抗拒,可她不在意,指尖壓下,便開始給他揉了起來。
起先北冥雄是真的很厭惡,只是這丫頭死皮賴臉纏上了他,趕都趕不走,如同蒼蠅一樣,讓人討厭得很。
可他沒想到她給人推拿的手法還真有那麼點靠譜,纔給他推了幾下,糾纏了他脖子好幾天的痠痛,居然真的奇蹟般地緩和了不少。
等到她暖暖的小手落在他後領上方的時候,他忍不住輕嘆了聲,冰冷的脖子被她掌心的暖意包裹着,居然說不出的舒服。
“有頸椎病的人一般脖子容易受涼,老爺子以後出門得要注意保暖,可以適當戴一個護頸,或者戴一條圍巾。”名可淡淡提醒道。
“要你多事。”北冥雄連頭都沒回,身體在接受着人家的伺候,一張嘴卻始終不饒人:“你現在給我按摩,不過就像是花錢找了個技師回來伺候自己一樣,別以爲我會因此而感動。”
想了想,頓時便心安理得了起來,靠在沙發上,不再抗拒她那雙手,反倒閉上眼,開始肆意享受:“說吧,要多少錢?明碼實價好說話,等會我叫管家拿給你。”
“好呀,那……”名可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勾起薄脣,笑道:“那就按市價,半個小時兩百塊,好嗎?”
半個小時兩百塊!北冥雄頓時又不屑了起來,諷刺道:“我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去過這麼低級的按摩院。”
“你要是覺得價錢低了,那就連上門費都付了,半個小時給我五百塊。”
“好。”
只要她願意收錢就好,至少他可以安心接受她的伺候,既然給了錢,接受起來就沒有那麼心虛了。
名可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死要面子活受罪,某些人不愧是他一手養出來的,那倔強又好勝的脾氣……
兩片薄脣一直輕揚着,她忍不住搖了搖頭,淺笑。
一臉柔和似水的笑容,她自己是不知道,可那笑意看在北冥夜眼底,卻有幾分刺痛了他的雙眸。
她對親情真的那麼渴望?就連一直對她惡言惡語的北冥雄,也可以被她包容成這樣?
這丫頭的心太軟,太柔和,卻不知道她這份軟這份柔,會給對方傷害到自己的機會。
北冥連城回頭來取茶几上的茶杯時,也正好看到了名可脣角那份柔柔的笑意,眼底映着她淺笑的模樣,心頭卻微微擰緊了。
北冥雄一直在罵她,他以爲她都在強迫自己忍耐着,雖然,他表面上一直在看電視,可腦袋瓜裡卻始終飄蕩着她苦哈着一張臉、強顏歡笑的模樣。
卻不想這時候看到她,眼底哪有一點點委屈?她專心在給伺候北冥雄,一點勉強的意思都沒有。
哪怕被北冥雄辱罵,她分明也樂意得很。
只因爲北冥雄是她的外公嗎?這笨女人,難道是她外公就能隨便說話傷害她嗎?
蠢女人,活該被欺負!
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衝她冷冷哼了哼,他把杯子抓了起來,將整杯茶水灌進口中,之後杯子又重重擱下,目光依然鎖在名可身上,眼底竟藏了幾分怒意。
聽到他擱下杯子發出來那高乎尋常的聲響,名可有幾分訝異,擡眼正好碰上他的視線。
愣了下,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連城隊長,幹嘛對我發脾氣?”
北冥連城懶得理她,收回目光看電視去了。
她喜歡受虐就讓她受個夠,老大在這裡,人也沒有開口說半句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來說話?
不知道這傢伙又在氣些什麼,名可也不在意,似乎已經習慣了身邊兩個男人時不時的壞脾氣。
看着北冥雄鬢角泛白的髮絲,她淺嘆了一聲,心情又開始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