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開眼睛,視野模糊地望着眼前的房間。
不是在那個經聲不斷響徹的和廟裡,項御天想起來,昨晚上解穢席上那幫老頭子又鬧了一番。
煩得要死。
項御天從牀上起來,頭痛得厲害,在浴室洗漱了下往外走去,一打開門,就見幾只箱子立在地毯上。
江唯一坐在沙發上陪着項念玩着拍手遊戲。
五顏六色的氣球被固定在大廳的每個角落,全都飄在空中,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讓一切都染上一層夢幻的光彩。
江唯一轉過頭來,凝望向他,臉上露出笑容,“醒了?”
“嗯。”項御天低眸看向那堆行李,面色冷峻,“怎麼把行李放到外面來了。”
“跟你回去住啊。”
江唯一說道。
“跟我回去?回哪?”項御天擰眉,一雙眼睛深邃似海。
“你義父的喪禮一過,你很快就會繼承項家,肯定是要入住項宅,我當然是和你一起回去了。”江唯一道,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做了海鮮芝士焗飯,我給你端過來。”
說着,江唯一轉身要走。
“你們暫時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項御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嗓音低沉卻用力,帶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又是這樣。
江唯一咬脣,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後轉過身看向項御天,“你說喪禮上會鳴槍放炮,爲了孩子,我沒有去,但之後,你阻止不了我要陪在你身邊的決心。”
“江唯一!”
項御天的目光逐漸深起來。
“你不用再叫我聽話。”江唯一知道他下一句肯定是這個,趕在他之前說道,“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是我身陷險境,會有未知的危險,你也不肯離開我。”
“……”
項御天盯着她,薄脣緊抿,目光凌厲。
江唯一的眼神堅定,然後轉身朝着廚房走去,項念立刻蹦蹦跳跳地跟着過去。
項御天的目光沉了沉,走到門口拉開門。
“少主。”孤鷹和保鏢們站在門口,孤鷹叫了一聲又連忙改口,“項先生。”
項少現在就是項家的王。
項先生這個尊稱也會一併延用下來。
項御天黑眸陰冷地看他一眼,“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哦,有,我花了一晚上時間寫的。”
孤鷹連忙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項御天。
昨晚的解穢席上出了點不大不小的事,那些自命輩份高的老頭子喝點酒就開始壓人,不斷地要項少說出項先生離世的真正原因。
又有知情人知道項少有個女兒,結果連孫女兒都不出來給項先生送行,老人們一個挨着一個地站出來指責項少。
甚至還有人稱要請項少的女人和女兒出來,讓她們認錯。
責怪項少一個人還好,扯到一姐和大小姐,孤鷹就看着項少在那裡整個人都不對了。
可能是精神壓力大,再加上沒有好好休息過,項少當時失憶了。
幸好,他就在一旁,向項少通了氣,項少纔沒有失態,若是讓項家那幫人知道項少會時不時失憶,還不知道有多少虎視眈眈的人趁機亂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