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德斯不知道的是,他追擊的目標從虎鯨戰艦換成了木筏子。那閃爍的炮火也只是3磅小炮而已,上面更是隻有可憐的三個人而已。
陶磊不理會裝死的馬景搏,依舊在那不緊不慢的給小炮裝藥。而馬樂則是緊盯着船帆,感受着海風的變化。
他要讓木筏子保持一定的速度,如果自己幾人被追上,這小小的木筏子根本禁不住敵人一顆炮彈。
馬樂正忙碌間,遠處的火光閃動。接着尖銳的嘯音就傳了過來,馬樂趕緊趴在木筏子上,嘴裡還不忘記提醒:“炮擊!快臥倒!”
陶磊趕忙也趴下,炮彈就落在木筏子三丈遠的地方。濺起的海水淋溼了三人的衣衫,萬幸的是火藥沒有淋溼,還能繼續使用。
馬樂看了眼遠處有些放大的燈火,說到:“咱們得加快速度了!幹臘絲人追近了不少,炮打得準多了。再這樣下去,被追上都得完蛋!”
陶磊一腳踹在馬景搏的屁股上,罵道:“別裝死,快去開炮!少裝火藥,炸膛了都得餵魚!”陶磊還不忘記提醒馬景搏一聲,他對棱堡的那次開火記憶猶新。
“知道了!”馬景搏答應一聲,爬到3磅小炮附近裝填彈藥。陶磊則是抓起木筏子上的木櫓搖了起來,浙兵出身的他對搖櫓並不陌生。木筏子在他的助力下速度快了一些,但還是被幹臘絲人逐漸的接近。
炮彈不斷地落在木筏子周圍,也許下一炮就會擊中木筏子讓三人落入大海。
遠處的幹臘絲人戰艦已經可以看清楚輪廓,再有片刻就能追上木筏子。到時幾人將無處遁形,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炮火之下。
陶磊也放棄了搖櫓,他把自己的長生銃拿了出來,給火銃裝填上了一枚鉛彈。又把兩把短銃裝好彈藥插在腰間,這是他最後的反擊手段,一旦幹臘絲人追近,絕不會束手就擒。
馬樂也坐到了木筏子上,他把鋼刀背在了身後順手的地方,目光堅定的看向幹臘絲人戰艦。
馬景搏則是把盾牌立在身前,檢查好短銃,從懷中掏出一個大饅頭死勁地咬下一口,說道:“要是又快肥肉就更好了!”
他的話讓三人緊張的氣氛一鬆,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陶磊更是不停地搖頭,自己這個傻兄弟心也太大了!
追擊的費爾南德斯越大的覺得不對勁,不遠處燈籠高度不對勁。根本不是高大的蓋倫船,難道?
一想到這種可能,費爾南德斯的眼睛就瞪大了。他急火火地跑到船頭,用千里鏡仔細地觀瞧。
之間遠處燈火似乎是在海面上,根本就沒有海盜船的影子。
“停止炮擊!”費爾南德斯發出一聲怒吼。
當距離足夠近的時候,費爾南德斯徹底暴走了。哪有什麼海盜船,只有一個木筏子和三個明人士兵。
其中兩個還身穿板甲,頭戴騎士盔。這樣的裝束更加讓費爾南德斯感到疑惑,一想到自己竟然追着木筏子打了半宿,他的怒火就不能平息。
“靠上去,抓活的!我要親自審問,快點靠過去!”費爾南德斯的怒吼連木筏子上的陶磊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看着高大的幹臘絲人戰艦靠過來,陶磊躲在馬景搏的身後,將長生銃架在了馬景搏的肩頭。
費爾南德斯來到船舷處,居高臨下地看着百米遠的三個人,高聲說道:“勇敢的士兵們,幹臘絲男爵費爾南德斯大人允許你們放下武器投降,你們將受到公平的待遇。請珍惜我的仁慈,不要自尋死路!”
陶磊目光緊緊盯着費爾南德斯,他雖然聽不懂幹臘絲人的語言。但從衣着上能看出來,這是敵艦上的官員無疑。
他閉上一隻眼睛,將自己的呼吸放平穩。將準星對準了費爾南德斯,手指輕輕釦動了扳機。
費爾南德斯見到自己說話對方似乎沒有聽懂,這沒關係。他一揮手,立刻網梯被放在船舷上。他得意的指了指網梯,費爾南德斯相信只要不是瘋子就不會拒絕自己的善意。
沒有俘獲海盜船,能抓住幾名海盜則是不錯的。至少要從他們的嘴裡得知重炮的秘密,至於公平的待遇,能讓海盜活命還不公平嗎?
費爾南德斯得意之際,陶磊扣動了扳機。火光閃現間,鉛彈打在費爾南德斯的肩頭。
巨大的力量將費爾南德斯打倒在甲板上,幹臘絲水手先是一愣,接着就憤怒起來。
該死的海盜竟然偷襲了船長,這對他們來說是巨大的恥辱。他們紛紛拿出火繩槍向着陶磊三人打來,百米的距離完全超出了火繩槍的射程。就算打在馬景搏的盾牌上也失去了力氣,根本對三人夠不成傷害。
被氣瘋了的費爾南德斯怒吼道:“開炮!快開炮!打死這幾個該死的土著人!”
無畏號炮窗打開的一刻,陶磊知道自己三人完了。這麼近的距離,幹臘絲人沒有失手的道理。
“游過去!跟他們拼了!”馬樂揮手怒吼道。
“對!跟他們拼了!”馬景搏背起盾牌就要天下大海。
陶磊一把拉住要跳海的馬景搏,怒斥道:“你是不是傻,一身的鐵疙瘩下海當秤砣嗎?”
就在兩人要脫下鎧甲之時,炮聲響了起來。要下海的三人立刻把眼一閉,心中暗道:完了!
可預料中的炮彈卻沒有落到木筏子上,反倒是無畏號的另一側被炮彈打得木屑飛濺,船上的水手更是不少被波及到死傷慘重。
“小船長!”
“張環!”
“咱們的戰艦!”
三人嘴上說的不一樣,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陶磊更是站起來,抓起木櫓死勁地搖了起來。
幹臘絲人卻杯具了,船長費爾南德斯受傷,又突然遭到偷襲。船上頓時亂作一團,就在大副忙着指揮水手升帆迎敵之時,炮彈的嘯音掃過整條戰艦。
數顆鏈彈像一把大鐮刀般掃過無畏號的上層甲板,剛剛還在指揮水手的大副突然呆立不懂。一旁的水手輕輕推了大副一把,臉上卻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