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御史剛纔說臣在長生島與建奴離得近,就是與建奴勾結。那麼李御史身上帶着淫具,就是要姦淫。”張鬥說着,還用手指了下李御史的下身。
這下子所有人都憋不住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笑成一團。天啓皇帝朱由校笑得最誇張,直接在龍椅上就出溜下去,要不是魏忠賢手疾眼快拉住朱由校,非得摔傷不可。
朱由校笑了好一會才坐正身體,用手指着張鬥說道:“好一張伶牙俐齒,但你竟然在金殿上說如此……嗯!如此之事,朕就罰你三個月的俸祿,退下去吧!”
張鬥一聽只是罰奉?自己好像就沒有領過俸祿好伐!趕緊低頭認錯,就要會到柱子後再次的補覺。
可誰知又有一人站了出來說道:“臣參奏張鬥勾結建奴!放走阿巴泰!”
皇帝朱由校聽了,就是一皺眉。怎麼還沒玩沒了了,剛下去一個怎麼又站出來一個。他耐着性子說道:“左學士有話請講!”
這人是內閣成員之一,雖然排名末尾那也是閣老,他的話自然天啓要重視起來。
左光斗來到金殿中央說道:“臣啓陛下,押送阿巴泰的官船並不是全軍覆沒,還有一人僥倖生還。此人稱當日劫船的就是長生島水師!”
他的話讓大殿內一片譁然,大臣們都驚訝無比。不是說官船上的人都全軍覆沒了嗎?還真有活口啊!爲什麼不早些出來指證張鬥呢?
張鬥聽了渾然不懼,他對左光斗說道:“哦?還有人生還?不會是左大學士趙人假扮的吧!可否讓張鬥見一見!”
“這有何不可!”左光斗說完就把目光看向朱由校。
天啓朱由校面色冷峻的說道:“宣!”
門口一個小太監立刻向外面高聲的喊道:“陛下有旨!宣押送官船生還之人覲見!”那小太監尖細的嗓音傳出去老遠,被其他人接力一聲聲傳到宮外。
不多時一個尖嘴猴腮之人走上大殿,這人一進金鑾殿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錦衣衛小卒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校見到此人眉角就跳了幾下,這人長得就不像好人,一看就是狡猾之輩。
“你起來說話!”朱由校還是讓這個人起來回話。
“謝萬歲!”這人起身,就規規矩矩的站在金殿裡,絲毫不敢左顧右盼。
左光斗來到此人面前說道:“侯小田,你就把當日的情形說一下吧!”
侯小田回憶了下說道:“當日小的與高千戶押送阿巴泰返京,就在天津外海被張鬥這惡賊的海船追上。還口口聲聲說是來護送咱們返京,六太保一時不查就被他們騙過。他們送到船上一些酒肉,大家吃了就渾身無力,被對方用匕首一個個的捅死。
可憐那些同僚啊!就這樣一個個被張鬥這惡賊的手下捅死,小的當日吃壞了肚子,在船艙裡方便,就沒有吃那頓酒菜。小的趁那些賊人不被跳入大海,漂了五天才被人救起。萬歲爺可要爲小的做主啊!”
大殿內的官員聽完侯小田的話都看向了張鬥,左光斗也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張鬥則是對天啓拱手說道:“陛下!臣能問猴子幾個問題嗎?”
“猴子?”朱由校不解的問道。
“陛下!這人剛到長生島的時候,那些錦衣衛都叫他猴子,臣也就記住了這人的名字!”張鬥說道。
“那你就問問猴子吧!”天啓皇帝聽着好笑,也就跟着張鬥向侯小田叫起猴子來。
張鬥踱步到侯小田身前,嚇得猴子向後退了一步。
“猴子是吧!本官問你,追上你們的是什麼海船?”張鬥問道。
“鳥船!不過船帆和別的鳥船不一樣,速度卻很快!”猴子答道。
“給你們送的都是什麼酒菜?”張鬥問道。
“有……”侯小田對答如流。
“你是在船艙裡面方便?用馬桶?”張鬥問道。
侯小田剛要回答就被左光斗給打斷了,他怒斥張鬥道:“張鬥!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大殿之上豈容你胡攪蠻纏!”
張鬥卻對朱由校拱手道:“陛下!臣問得問題非常重要,關係到臣的清白!”
朱由校猶豫了下,他也想知道張鬥到底要問什麼?也就向張鬥點了點頭,左光斗見到皇帝竟然縱容張鬥,用眼睛狠狠的瞪了張鬥下不再做聲。
侯小田見到張鬥望來只好說道:“小的在船艙內方便,用的確實是馬桶。”
“你的船艙在什麼位置?尾樓、首樓?還是甲板下面!”張鬥問得又急又快,根本就沒有給侯小田思考的時間。
“額!小的的船艙在甲板下”,尾樓那是六太保住的地方。他想說自己住在尾樓,但是那條船被張鬥拖回長生島了。只要仔細搜查下船就能知道他在哪個房間,這個是做不了假的。
他在長生島上得罪了張鬥,還交惡了六太保高奇亮。被安排到和低賤的水手一同住在甲板下面,也不敢抱怨什麼。
哪知張鬥又問道:“你又怎麼知道船上的人被殺,又怎麼逃出船艙的?”
“這個嘛!小的先是聽見有人呼救之聲,然後小的就看見有人下到甲板下面開始殺人。小的害怕被殺就跳下海獨自逃生,真是愧對六太保!”侯小田唏噓的說道。
張鬥猛然提高了音量說道:“你說謊!”
“我沒有!”侯小田被張鬥嚇了一跳,趕忙辯解到。
張鬥盯着侯小田的眼睛說道:“甲板下根本就沒有窗戶,只有透氣用的舷窗。那小的可憐的舷窗連個孩子都鑽不出來,更何況你這麼大的成人了。所以就是你在說謊!”
侯小田一下子就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海船上的舷窗都是非常的小,根本就鑽不出去。
他支吾了半天才說道:“小的情急記錯了,是小的躲在雜物堆裡,等那些賊人走了才跳下大海!”
哪知張鬥聽了哈哈大笑,“賊人都走了,你還跳海乾什麼?在海水裡泡着好玩嗎?還是你自己找死,試試自己的運氣好不好,看看能不能遇到海船把你撈上來?”
這時侯小田的額頭已經滿是汗水,他哆嗦着說不出話來。這個漏洞太大了,自己怎麼會忽略這個問題呢?
“那個……額!這個嘛!……是小的急糊塗了,小的練過縮骨功,可以從舷窗鑽出去!”他一邊狡辯一邊擦汗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着頭皮編下去了,但誰都能看出來他在說謊。就連左光斗都是輕輕的搖頭,他不明白駱思恭從哪裡找來這麼個廢物,連編的假話都是漏洞百出。
張鬥卻笑呵呵的對侯小田說道:“就算你會縮骨功,你知道嗎?人在不喝水的情況下最多能活三天,哎!你別告訴我你喝海水,誰都知道海水是鹹的,越喝越渴。喝海水連三天都過不過去就得完蛋!”
張斗的最後一句話徹底擊碎了侯小田的僥倖心理,他癱坐在地下,呆呆的發愣。
張鬥看了魏忠賢一眼,魏忠賢心領神會的說道:“陛下!官船上還有一個活人,他被人救下後一直隱姓埋名,就是希望能夠揭穿建奴的詭計!”
“哦?”朱由校來了興趣,“是誰?快宣進來!”
“遵旨!”魏忠賢躬身說道:“宣錦衣衛千戶高奇亮覲見!”
聽到高奇亮的名字,侯小田驚叫起來:“不可能,那刀明明刺進他的心臟,怎麼可能沒死!”
他的自言自語聽得大殿內所有人都“噢!”了下,原來這個侯小田纔是奸細,現在還在這裡反咬一口真是可惡。
不多時從殿外走進一人,這人先是給天啓皇帝見禮後就來到侯小田的面前。
“猴子!你沒想到吧!高某的心臟與常人不同,歪了一寸。你那一刀差一點就要了某的性命!”高奇亮瞪着猴子說道。
猴子嘴裡喃喃自語:“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他說着說着猛地把手伸進懷裡撤下貼身穿的中衣,他的中衣特別的厚。由於是跟着大學士左光斗進來了,站殿將軍也沒有特別爲難他。發現他身上沒有攜帶利器就放他進來。
猴子把中衣飛快的團成一個布包,在一端輕輕一吹。布包就冒出一股白煙出來,猴子將布包奮力的投向龍椅上的天啓。口中還大喊道:“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