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在夜裡傳出老遠,剛剛發射完神火飛鴉的李傑和老黃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們對視一眼,一個大聲呼喊“敵襲!”,另一個吹響了胸前的銅哨。
淒厲的哨音在船上響起,水兵們紛紛爬起來準備迎戰。其餘幾條戰艦上的水兵也跑上了甲板,他們一個個吃驚的看着已經靠近了的女真甲兵。
若是被他們無聲無息的摸到船下可就麻煩了,好在現在雖然有些近,但還在火炮的射程之內。
阿巴泰憋足了勁想要在努爾哈赤面前露臉,他回去就選出三千正藍旗甲兵準備夜襲長興軍戰艦。
由於怕被長興軍發現,他們連戰馬都沒有騎。所有人都步行向着海面上行進,而且每人手裡都拿着白色的棉布蓋在身上。
接近長興軍戰艦二里的時候他就下令讓所有人趴在冰面上向前爬行,有白色棉布的掩護加上夜色視線的原因,他們還真的騙過了長興軍值夜的哨兵。
若不是被李傑的神火飛鴉給點燃暴露了目標,他們都能爬到長興軍五十步之內發起進攻。
阿巴泰咒罵了一句,彎弓搭箭射死了被點着的甲兵。他看了眼一百五十步外的長興軍戰艦,果斷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這個距離沒有達到他的預期,但也全是打了長興軍一個出其不意。他一個從地上跳起來,指着不遠處的戰艦吼道:“第一個登上戰艦的賞銀百兩,漢人奴隸五十名,漢人婢女十名。”
他手下正藍旗的甲兵一聽竟然有如此高的賞格,一個個興奮的“嗷嗷!”直叫,向着長興軍戰艦衝了過去。
由於長興軍是倉促應戰,知道女真甲兵衝到了八十步的距離他們才推出了火炮開火。“轟轟!”的炮聲中,不斷有甲兵被炮彈擊中打成碎肉,但更多的甲兵還是衝了上來。
“初陽炮!換散彈!”老黃的戰艦發現女真人最早,他的人反應也是最快。最先開火的人就是他們,打空火炮後立刻給艦炮換散彈。
“不想死就都給老子快點!在磨蹭建奴上來就晚了!”老黃焦急的在甲板上吼道。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火炮甲板上傳來:“三號炮組準備完畢!”
“準備完畢就特木的開火,這又不是海戰,還講究什麼齊射!”老黃的怒吼都蓋過了火炮,他的大嗓門整條船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轟轟轟!”一輪散彈過後,衝在最前方的女真甲兵被打倒。又是是初陽炮裡面裝的數千枚的鉛彈,就像割麥子的鐮刀一樣成片的掃倒女真甲兵。
李傑也對着身邊的戰兵吼道:“快去把神火飛鴉都拿出來,讓這羣狗建奴嚐嚐冰棍兩重天呢滋味!”
立刻所有的戰兵都動了起來,他們沒人取出來了兩顆神火飛鴉。李傑用手一指正在源源不斷涌來的女真甲兵吼道:“給老子燒!狠狠的燒!”
一顆顆神火飛鴉被放了出去,落在冰面上炸出炫麗的火花。這些火花都是燃燒的混合油,落在冰面上根本不會熄滅,落到人身上更是會瘋狂的燃燒。
接連的發射神火飛鴉不但阻止了女真甲兵的靠近,還照亮了周圍的冰面。就連遠處的一些晃動的人影也看得清清楚楚,戰兵們在船舷用火銃對着衝過來的甲兵不停的射擊,一時間打得女真甲兵靠近不得。
一直在暗處觀戰的阿巴泰目光死死的盯着長興軍戰艦,看着自己手下正藍旗的甲兵不斷被火炮撕碎,他的心都糾結在了一起。
隨着戰況的進行他突然意識到不能這麼打下去了,長興軍戰艦側面密密麻麻的炮窗後面都有一門火炮,當這些火炮發射散彈時,女真甲兵很難靠近。
就算有甲兵僥倖靠近也難以躲過側舷火銃手的狙殺,只是打了一會就走五百多甲兵被打死在衝鋒的路上,再這麼打下去他帶的甲兵都會填進長興軍的炮口中。
看到不斷噴吐火焰的長興軍戰艦,阿巴泰看出了點什麼。他立刻下令衝上去的甲兵退回來,隨着蒼涼的號角吹響,女真甲兵潮水般退了下去。
打退了女真人的進攻,戰艦上的海軍長出了一口氣。剛纔實在是太驚險了,若不是老黃戰艦發射神火飛鴉,就會讓女真人摸到戰艦低下。
到那時戰艦上的火炮將失去射擊角度,沒有了火炮的支援海軍還真的不一定能守住戰艦。
有了榜樣其他戰艦也每隔一段時間就向周圍發射神火飛鴉,落地的神火飛鴉會照亮一片的冰面,讓女真人不再有偷襲的機會。
隨着時間的推移,女真人似乎被打疼退走了。直到深夜也沒有再次出現,若是沒有滿地的屍體,女真人的夜襲好似一場夢出現在長興軍士兵的腦海裡。
直到接近了卯時,天空中的月亮都變得暗淡無光。星星也大部分躲藏起來,黎明前的黑暗籠罩在冰面上。若不是長興軍時不時就發射一枚神火飛鴉,冰面上將會是一片的黑暗。
就在長興軍士兵以爲女真人放棄今夜的偷襲時,一顆發射向船頭方向的神火飛鴉附近黑影一閃。負責警戒的士兵有些沒看清楚,立刻向李傑報告。
來到船頭的李傑沒有看見什麼,但他還是下令道:“再發射兩枚神火飛鴉,寧可浪費也不能讓女真人再摸上來!”李傑十分重視警戒士兵的發現。
隨着又是兩枚神火飛鴉在冰面上的炸開,李傑終於看清楚了隱藏在黑暗中緩緩靠近的女真甲兵。
這次女真人學聰明瞭,他們不再一味的死命衝鋒。而是把突破口放在了船頭方向,這裡的火炮最少,受到的打擊也會最小。
目標既然已經暴露,女真人也不在隱藏。紛紛從冰面上爬起來,衝向了長興軍戰艦。女真人這次衝鋒的速度比上一次明顯要快上許多,很快就接近了長興軍戰艦。
躲在黑暗中的阿巴泰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最小衝鋒的千人正藍旗甲兵身上只穿了一件棉甲。
若不是考慮到天氣寒冷,就是這層棉甲他都不想讓士兵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