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五南海忽起鬩牆風三

二四五、南海忽起鬩牆風(三)

阮福渶坐在椅子之上,用力拍打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長長嘆了口氣。

這椅子是從明國來的,據說來自欽州,樣式華美漂亮,被商人送給他充作禮物。他一見到就喜歡上這種樣式,每每端坐其上,看着下面的屬下拜倒行禮時,他就有一種異樣的歡喜。

彷彿他坐在父親的寶座之上,接受四方朝拜一樣。

他是如今控制着安南南部順廣太保、瑞郡公阮福源之三子,身份在安南甚是尊貴。其父割據安南南部,與北方控制着黎氏國王的鄭家對峙。周圍的寮國、占城,都爲他阮家勢力所壓制,割地輸款,獻禮朝貢。可以說,他們家,就是半個安南王,而他,則是這半個安南王的兒子。

但阮福渶對“半個安南王的兒子”這個身份,還是不滿意,他想當真正的安南王。

爲此,他曾在兩年前與鄭家家主鄭梉聯絡,但可惜的是,他父親起了疑心,沒有將他調到與鄭家接壤的廣義,而是勒令他留在廣南,最終所計未成。

“那個明人還沒有到?”他有些焦急地問道。

“已經到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他還沒有出華埠,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屬下低眉順眼地回答。

阮福渶罵了一聲,又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到有人道:“明商胡靜水求見!”

“讓他進來!”

隨着胡靜水進來的,還有一口箱子,兩個力士擡着箱子到阮福渶的面前。安南雖然學習明國禮儀,但終究畫虎類犬,阮福渶一看那箱子,便知道是給自己的禮物,當即眉開眼笑起來。

“這是什麼?”

“這是大明國一位朋友,對小王好生敬仰,託小人給小王送來的禮物。”

阮福渶令人將箱子打開,然後,他就看到了一件漂亮的半身甲。阮福渶一見這件還鍍了金粉的半身甲,頓時大喜:“好東西,好東西!”

“也唯有這等金甲,才能配上小王風範,若是他曰小王繼位,穿着這身甲,當真是威風凜凜!”

胡靜水能說一口流利的安南話,但他說到這的時候,阮福渶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阮福渶確實想繼位,但這不現實,他只是阮福源的第三子,在他之上,長兄雖然已經死了,可還有次兄阮福瀾,而且阮福瀾與他關係一向不睦,兩人之間的爭鬥,由來已久。

“住口!”他怒聲道。

“小王爲何如此?”胡靜水一臉驚詫:“小人向來與小王交好,蒙小王不棄,許以會安華埠主事,不敢不爲小王謀劃,因此才向那位大明好友介紹小王,那位送來一共二十套戰鎧,聊表對小王敬意……”

“唉……”聽到這,阮福渶也有些臉紅,自己心心鬱悶,卻將一肚子火氣發作在這個明國商人身上,確實是不應該。

但他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阮氏一族,無論是他阮福渶,還是他的父親阮福源,對於大明都是敷衍了事。表面上恭敬,實際上卻多有鄙視,比如說,阮氏侵奪占城領土,占城王因爲奉大明爲宗主,曾向大明申訴,可大明卻無能爲力!

北面的鄭氏,同樣也不將大明放在眼中,侵凌大明屬國,襲擾大明邊疆,甚至強佔大明土地!

“小王,小人說句不敬之語,前些時曰小人聽說,佛主身體已經不行了,行將歸天,到那時,小王便可繼位……”

佛主是時人對阮福渶之父阮福源的敬稱,也有稱“塞主”的,他自己卻是厚顏無恥地稱自家爲“仁國公”。

“夠了,你難道不知道,我父親屬意的,是我那位兄長麼?”阮福渶擺了擺手:“到那個時候,我就連這個廣南……只怕都沒有了。”

胡靜水聞言大驚:“若是如此,那小人這個會安港主事……”

“到時你再想法子送些鎧甲給我那兄長,他喜歡這種東西……或許,他還會讓你充當主事。”

“小人聽聞阮福瀾最是貪殘,哪有小王這般仁義寬厚!而且……我們明國有一本書,名字叫《三國演義》,不知小王是否知道?”

阮福渶當然知道,他們阮家最重要的謀臣之一,去年才死的陶維慈便常以“諸葛亮”自詡,還寫過一首名爲《臥龍崗》的詩。見他點頭,胡靜水低聲道:“當曹艹大軍南下,要逼迫東吳投降之時,魯肅對孫權說,別人都可以降,唯獨孫權不可以降。小王,別人都可以與阮福瀾交好,唯獨小王不能啊。”

阮福渶臉色陰晴不定,他看着胡靜水,半晌未曾出聲。

“象小人,那阮福瀾既是貪殘,小人最多多給賄賂就是,還少不得這個會安港口管事之職,但是小王向來與阮福瀾不睦,若是他即位,小王便是想安穩當個富家翁,只怕也有所不能啊!”

此語一出,阮福渶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眼睛裡也有些充血。他還沒有蠢到家,這個時候,便知道胡靜水此次來送禮,只怕另有目的。因此向胡靜水問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莫非只是來挑撥我們兄弟情誼的麼?”

胡靜水暗罵了一聲,這羣猴子般的安南人,哪裡有什麼兄弟情誼,他們貪殘愚頑,慣於背信棄義,個個如出一轍!

“小王何出此言,今曰之語,就當小人未曾說過吧。”胡靜水冷笑道:“小人乃是大明上國之民,也頗結識了些上國之中有力人物,倒是不懼尊兄,最多是小人不來廣南做生意了,他繼位之後,還能打到我們大明去?”

阮福渶聽得這話,頓時又變了臉色,面上堆起了笑:“是我失禮了……胡先生,請有所教我。”

胡靜水看了看周圍,阮福渶立刻將周圍人都屏退出去,胡靜水這才道:“小王,既然仁國公偏袒阮福瀾,小王何不廣結外援以圖之?”

“什麼?”阮福渶嚇了一大跳,他曾經勾結鄭氏之事,自以爲做得隱蔽,胡靜水這番話說得,倒象是知道了一樣!

“北邊的鄭家,南面的占城,西邊的真臘和寮,都是可以請援之所,哪怕不能讓他們幫着小王,至少也要讓他們中立。最重要的是,小王若能上表大明,請求大明天子欽命,何愁大業不成?”

“大明天子哪裡會來顧我?”阮福渶聞言失聲笑道:“胡先生莫開玩笑。”

“直接去找大明天子,自然是不成的,可若是大明國中有力人事爲小王居中陳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胡靜水指了指那套明晃晃的金盔:“這一位,可就是能通天子的大人物!”

“哦,他是何職?”

“他本人倒是沒有職務,但他的叔父,乃是新任的欽州州判,另外,南京鎮守府的總管太監那邊,他有門路。他手中,還有三千精銳家丁,和南洋上的鄭家,也極有交情,隨時可以找鄭家借得一萬水師。”胡靜水極大吹噓了一番:“若是小王真有意,他倒是個願意幫忙的。”

阮福渶聽得眼前一亮,但他並不蠢,現在他很清楚,胡靜水定是被那個“他”授意前來與他聯絡的,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那位明國的大人物,他想要什麼?”阮福渶很乾脆地問道。

“會安港。”胡靜水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欲借會安港與番人貿易!”

若是說別的,阮福渶定然會懷疑,但說要藉此時名爲“費福”的會安港,他還真有些相信。阮氏開會安港以來,一直嚮往來的商船收稅,其中每船僅到稅就按該船屬國分三百貫到八千貫不等,一年收入,往往多數萬貫之衆。

他也知道,此時大明雖然已開海禁,卻也只有廣`州一地與番人貿易,若是真的借他的會安港,那麼與番人貿易的利潤,更是難以估算。

猶豫了一下,他未開口迴應,那邊胡靜水又道:“會安一港,方圓不過數十里罷了,若是小王繼位,可是得到一個方圓數萬裡、治民百萬、帶甲三萬的大國!”

此時安南正值所謂南北朝時,先是莫氏亂黎,緊接着鄭莫交戰,現在又出現了阮鄭對峙,長達百年的亂戰,使得安南人口銳減。當初安南剛從大明疆域中讀力出去之時,還有多達二十五六萬的士兵,而到黎氏中興討伐莫氏時,就只有五六萬士兵。阮氏轄地人口疆域,不及鄭氏,兵力就顯不足,因此仰賴北部長城炮臺防守。

聽得胡靜水說到這個“大國”,阮福渶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過是借一座會安港與番夷貿易罷了,那人是明國人,豈能在我安南國土之上久駐!便是水土不服導致的虐疾,便能讓他回大明去!”他心中暗想:“況且,待我成爲國主之後,最多再驅其離開就是!”

想到這,他點了點頭:“既是如此,你說當如何行事?”

“佛主身體有恙,若是小王能入福安(今承天府廣田縣,阮氏政權當時所在地),禁錮阮福瀾,持掌朝中權柄,何愁大事不成?”胡靜水笑道。

“我也知,只是如今我那位兄長持掌權柄,我如何能入福安?”

“小王在福安府中是否有親信?若是小王帶着三千精銳,乘船自香江入內陸,再由親信開城入內,要成大事,容易至極!”胡靜水壓低了聲音:“若小王還覺得沒有把握,尚可以密信鄭氏,請鄭氏佯爲寇邊,朝中諸人,便只會北顧,誰還會注意小王在廣南的舉動?”

聽到這裡,阮福渶大喜,幾乎要舞蹈起來。

(未完待續)

六六九鬧劇一場人心傷一四七一鐵火冰河復血仇一二百碧血染巢湖六四七七刀尖所指華夏敵二五八六仇敵屍骸斷水流二六二七奇兵既出圍已合三三五五忽報前方射名王三六四七你方唱罷我登場三二一引來禍水入蕭牆四五九忽然更作漁陽摻一六六八此石可激天下浪四一九四風雨忽如晦五二零四烏雲聚危城四二一六俊纔多年少二七六不速之客一五六餘波猶激浪三尺一七一零再回首處天地新二六雖是新知亦故交六七八鐘山風雨起蒼黃二一九二風雨忽如晦三四六二忽然更作漁陽摻四五一斗米爲仇二四七南海忽起鬩牆風五五四五鯤化鵬鳥復北飛一四七雪中安知寒暖五四七鯤化鵬鳥復北飛三六八二霧潛雲隱日光長二二六七船頭孰女着紅衣五七零五一語興邦一語滅二一九八碧血染巢湖四四一零皎皎明月耀荊楚二五七三迅雷掩耳豈及時一三二一言決兮匪命休五四零滿堂諸公孰爲檜四七零九再回首處天地新一七一一再回首處天地新三四一九幟焰赫赫看囂張三七零七一語興邦一語滅三一二四劈山斷水疑神技六七九鐘山風雨起蒼黃三八一在陸山莊二五夜禍求收藏點擊推薦七零零自此永晝無長夜四二五夜禍求收藏點擊推薦十六紙上談兵六二二鐵馬秋風滄州城二九二枉做他人嫁衣裳一八零豈向腐儒談周禮四五九三羈旅進退不自由一二八零古槐樹底生死場二二七二殘民邀功非我欲一五二一鴨鵝豈奈隼高飛一三八五洪波涌起箭弩張二二一三妙算激風雷三六五七一片降帆出石頭一一三零舊習爲君盡改罷三九七回顧離島空悽惶四六一七殺氣一時作陣雲一五五七一城陰霾壓紫禁一三二一華夏孰爲擎天手四四四八晝夜難安敵虜疲一一七五漢家自有霸王道四二七二殘民邀功非我欲一六八一霧潛雲隱日光長一二二九烽火存遺墟四三三零巧奪天工顯真微三三三二勘破執念思後手二三六七華海宴平江河清三五二零櫻花樹下醉胡姬四六七四大道不行海帆揚二四六鱉寶種珠二三八雲帆向南飛三六三三也無風雨也無晴一十初立根基一零六金陵春夢六六五此石可激天下浪一六七四大道不行海帆揚二六七五大道不行海帆揚三三零二龍吟虎嘯驚蛇鼠二五三四火樹銀花照跳梁二二七四殘民邀功非我欲三三二一華夏孰爲擎天手四六一六金鼓緩敲試蛟龍四三九二挽弓挽強用炮長三五四一半是英雄半爲梟一三七四遙望冰火兩重天二七八振民以育德四三二塞外飛傳虜寇關二三八七洪波涌起箭弩張四五六二千騎虎賁別帝鄉二二三零萬事皆交易一一九六碧血染巢湖二五一九櫻花樹下醉胡姬三四五一火臨亭口足妖怪一六五一明修棧道暗陳倉三二五夜禍求收藏點擊推薦四七零戰馬蹄前輕七尺四二三一萬事皆交易二三七四遙望冰火兩重天二一二三恩威並施除雜念
六六九鬧劇一場人心傷一四七一鐵火冰河復血仇一二百碧血染巢湖六四七七刀尖所指華夏敵二五八六仇敵屍骸斷水流二六二七奇兵既出圍已合三三五五忽報前方射名王三六四七你方唱罷我登場三二一引來禍水入蕭牆四五九忽然更作漁陽摻一六六八此石可激天下浪四一九四風雨忽如晦五二零四烏雲聚危城四二一六俊纔多年少二七六不速之客一五六餘波猶激浪三尺一七一零再回首處天地新二六雖是新知亦故交六七八鐘山風雨起蒼黃二一九二風雨忽如晦三四六二忽然更作漁陽摻四五一斗米爲仇二四七南海忽起鬩牆風五五四五鯤化鵬鳥復北飛一四七雪中安知寒暖五四七鯤化鵬鳥復北飛三六八二霧潛雲隱日光長二二六七船頭孰女着紅衣五七零五一語興邦一語滅二一九八碧血染巢湖四四一零皎皎明月耀荊楚二五七三迅雷掩耳豈及時一三二一言決兮匪命休五四零滿堂諸公孰爲檜四七零九再回首處天地新一七一一再回首處天地新三四一九幟焰赫赫看囂張三七零七一語興邦一語滅三一二四劈山斷水疑神技六七九鐘山風雨起蒼黃三八一在陸山莊二五夜禍求收藏點擊推薦七零零自此永晝無長夜四二五夜禍求收藏點擊推薦十六紙上談兵六二二鐵馬秋風滄州城二九二枉做他人嫁衣裳一八零豈向腐儒談周禮四五九三羈旅進退不自由一二八零古槐樹底生死場二二七二殘民邀功非我欲一五二一鴨鵝豈奈隼高飛一三八五洪波涌起箭弩張二二一三妙算激風雷三六五七一片降帆出石頭一一三零舊習爲君盡改罷三九七回顧離島空悽惶四六一七殺氣一時作陣雲一五五七一城陰霾壓紫禁一三二一華夏孰爲擎天手四四四八晝夜難安敵虜疲一一七五漢家自有霸王道四二七二殘民邀功非我欲一六八一霧潛雲隱日光長一二二九烽火存遺墟四三三零巧奪天工顯真微三三三二勘破執念思後手二三六七華海宴平江河清三五二零櫻花樹下醉胡姬四六七四大道不行海帆揚二四六鱉寶種珠二三八雲帆向南飛三六三三也無風雨也無晴一十初立根基一零六金陵春夢六六五此石可激天下浪一六七四大道不行海帆揚二六七五大道不行海帆揚三三零二龍吟虎嘯驚蛇鼠二五三四火樹銀花照跳梁二二七四殘民邀功非我欲三三二一華夏孰爲擎天手四六一六金鼓緩敲試蛟龍四三九二挽弓挽強用炮長三五四一半是英雄半爲梟一三七四遙望冰火兩重天二七八振民以育德四三二塞外飛傳虜寇關二三八七洪波涌起箭弩張四五六二千騎虎賁別帝鄉二二三零萬事皆交易一一九六碧血染巢湖二五一九櫻花樹下醉胡姬三四五一火臨亭口足妖怪一六五一明修棧道暗陳倉三二五夜禍求收藏點擊推薦四七零戰馬蹄前輕七尺四二三一萬事皆交易二三七四遙望冰火兩重天二一二三恩威並施除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