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武心裡想:“來的途中,我聽聞了朝中不少大臣在討論是不是要治罪我!聽說惹禍的是邱民仰的那份奏章,說勸過我去救洪承疇,我沒聽!然後江飛出現,又一次救洪承疇的機會,我又沒聽!唉!在崇禎皇帝下爲臣,真是辛苦啊!如履薄冰啊!”
良久,崇禎認爲火候夠了,他便說:“張必武!”張必武擡起頭來:“臣在!”
崇禎便厲聲地逼問:“張必武,你在松山時爲什麼不救洪承疇!遼撫邱民仰求你搭救洪承疇,可是你卻沒有去救!還有,當你們快突出松山城時,洪承疇就在你們的跟前,你完全有能力可以救洪承疇的,可是你爲什麼又不救洪承疇?坐視朝廷的二品大員陷於敵手,你罪還不大嗎?”最後是語氣加重了!
張必武早就料定他不救洪承疇會被責難,他就把當時在松山的形勢全部說出來,當時以清軍之強,以他兵力之弱,還有松山明軍強弩之末,是根本就不能再呆着,也不能拖延,不然的話,他們一個兩個都得死在那裡,所以選擇撤退,能救出邱民仰和曹變蛟都算是難能可貴了。
張必武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而且在情在理的,崇禎又不是昏君,他應該能知道的,可沒有想到崇禎還是陰沉着臉,雖然張必武所說的令得崇禎時不時地在點頭認可。看來崇禎的生氣並不是因爲張必武救不出洪承疇,還有另外深層的意思。
張必武尋思:“皇上到底是因什麼事在惱我呢?從而這麼生氣!啊!對了!坤興公主!皇上派宣旨太監來的時候看見了我和坤興公主在一起!其實坤興公主出現在我的住所前,我還奇怪呢!坤興公主是崇禎的掌上明珠,他是不會惱自己的女兒,那麼像我們就定當引起他的發火!他就認爲我是有心計地在接近公主,從而想要謀取利益啊!”
“糟糕!坤興公主怎麼就忽然跑來我的住所前,而且知道我會在今天到來呢?唉!他好來不來啊!要是能遲點,讓我把罪行給解釋清楚了,她再來不行啊?”
可是事已至此,再怎麼懊惱也是無濟於事的,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這一次的風波能平安地度過吧!
張必武解釋完了,崇禎還是不置可否,他還是讓張必武定定地在前跪着。
張必武不由是看了一眼崇禎,心想:“難道就真的一直讓我跪着嗎?唉!”張必武是心懷不滿的,只是不得不把一切都得隱藏起來。什麼忠君思想在他的面前是完全行不通。
崇禎看着地上的張必武,他一直沉默着,對於張必武該怎麼處置,他是要斟酌處置的。
崇禎本來是想問張必武是怎麼遇見公主的,是不是一早就約定的,可是他把話吞了進去,他不能問,就怕是有損公主的清譽啊!他只能是忍下來。
崇禎便擺了擺手,說:“下去吧!明天早朝,將會有很多的言官彈劾!你要怎麼讓他們心服才行!”
張必武見到崇禎沒有說處罰他,這就是好事,只是這一難並沒有過去,或許現在崇禎並沒有決定要怎麼處置他,危險還沒有過去,張必武便只好是退下去了。
當張必武一出到門口的時候,張必武聽到了:“咣啷”的響聲,顯然這是崇禎在發泄露着怒火,摔爛了東西。這更讓張必武的心懸着。
“唉!”張必武在內心中長嘆口氣,心想:“以前常聽別人說伴君如伴虎,現在我算是真正地體會到了!現在又有什麼辦法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待張必武走過遠之後,崇禎是怒不可遏地,他要到公主處,要質問她,爲什麼私自出宮,皇家的規矩這是要置於何地啊?
王承恩見到崇禎是陰沉着臉,快步地趕到了坤興公主那裡,王承恩只能是一聲不吭地緊緊地跟着,哪敢出聲啊!
坤興公主還不知道大難臨頭呢!她如一隻歡快的小鳥快速地出來了,還叫道:“父皇!”
崇禎陰沉着臉,坤興公主還是不明白,她只是看着父親,她根本就想不到崇禎是因爲她的事而生氣呢!她還是一副微笑着的樣子,她並不知道她的樣子反而是刺疼着崇禎的心!
崇禎厲聲地問道:“你剛纔去哪裡了?啊!”坤興公主因爲崇禎都是寵着她,慣着她,她在這個宮中不管是闖了多大的禍都沒有事,也不會遭受到責備呢!她當然不知道這一次事情的嚴重性呢!
坤興公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父皇,剛纔我只是出宮了一下,去見了張必武這位大英雄罷了!”
正是坤興公主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深深地刺疼了崇禎,禮義廉恥去哪裡了?加上近來國事日非,每一樣都讓崇禎是心煩氣亂的!沒有想到最疼愛的女兒居然是屈尊降貴地去見一個臣子,哪怕是受到煽動,迷惑,這麼做也有失體統!有失皇家的顏面!
一氣之下,暴躁的崇禎一巴掌就打了坤興公主,崇禎可從來都沒有打過坤興公主的,正所謂是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現在打了寶貝女兒,崇禎自己都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一直在顫抖着!
崇禎整個人都傻了,因爲從小到大,他連罵都捨不得罵坤興公主啊!更不用打她了!頓時崇禎感到了一股股的揪心的疼。
“嗚嗚!”哭了!坤興公主大哭出聲了,她立即就是快速地向着宮中跑了回去,她要放聲大哭!爲什麼父皇打她?父皇可從來都沒有打過她呢?
“啊!”靳公公看着坤興公主,他傻了,坤興公主怎麼會受到崇禎如此嚴厲的責備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崇禎如此惱火呢?
崇禎心中也是不好受,望着女兒的身影從眼簾裡消失爲止,他有一股火必須要發泄出來才行呢!而現在靳公公就是最好的泄憤人物了!
“皇上……”卻沒想到崇禎怒瞪着他,把氣發泄露在靳公公的身上。“狗奴才!你怎麼就沒有看好公主!是不是你帶壞了公主!啊!”崇禎在說着的時候,就跑過去,一腳就踹倒了靳公公,隨之是一腳又一腳地踢着。
衆宮人太監看見,誰敢上前啊?因爲他們都知道崇禎有一個不好的特點,只要一發火,就拿器具來發泄露,當然這是好的,有時也會拿人來發泄呢!他們面面相覷,只能是繼續地跪着,誰也不敢出聲,連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會有大難臨頭!
崇禎在不斷地踢着靳公公的時候,他心裡是恨死了張必武的,他恨恨地直言:“張必武,你這個可惡的張必武!要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打娖媺,從小到大,我都是寵着娖媺罵都捨不得罵啊!今天我打了娖媺全是你的錯!全是你!朕不會饒了你!殺了你!”
正是崇禎的心中憤恨難平,他無法再自制住了,“朕要治張必武的罪!朕要殺了他!”崇禎大叫着把心裡話給吐出來,這一下,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他們沒有聽錯,崇禎叫的就是要殺了張必武!這又與張必武有關嗎?
捱打的靳公公也是想到了,真與張必武有關啊!唉!要不是張必武的話,坤興公主又怎麼會有此大難呢?可是大禍已釀成,這就沒辦法了!虎毒不食子,皇上又一直這麼寵愛着坤興公主,但願不會對坤興公主怎麼樣的。
崇禎踢了幾下,他便快速地離開了。驚得一旁的王承恩說不出話來,只能是快速地跟着,不明白怎麼忽然間,皇上會對張必武如此氣惱呢?與坤興公主有關嗎?是的!這一次真是坤興公主連累了張必武!
當崇禎一走,衆宮人這才快速地來到了靳公公的跟前,他們細看靳公公,紛紛地問道:“沒事吧?”靳公公一擦嘴邊的血,他不知怎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而這時,劉妃來了,說:“嘻嘻!娖媺可在啊?她被父皇打了一巴掌,可疼死了!啊喲!好疼!好疼啊!”劉妃說着還做出了裝疼的樣子。
靳公公奇了,劉妃怎麼會知道這麼快,好象就在這附近一樣!是的!劉妃就一直藏在附近,她一待皇上一走遠,她就立即出來了!
劉妃看着靳公公,說:“啊喲喲!靳公公,你被皇上踢慘了吧?啊呀呀!真是可憐喲!”一說完,她就呵呵大笑起來,一副幸災樂禍,小人得志狀。
靳公公也從皇上的話中聽出皇上生氣是因爲公主私自出宮,靳公公一直照料着公主,對於公主的出宮與否,他是比誰都要清楚的。除了一次,對!就是剛剛劉妃把他叫去,那時公主就是出宮了!
而且以公主想出宮,別人是不會給公主出宮的,不說她貴爲公主,就算是大家閏秀也難以踏出家門一步啊!皇宮守備森嚴,公主能輕易出去,而且一出去就讓皇上馬上知道了!還是去見是否有罪的張必武!以尊貴之軀見下臣,這真的是大失了皇家的顏面啊!難怪皇上會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