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武得已與孫應元、黃得功接頭上了,他表示願意與他們共同擊敗羅汝才,他還知道羅汝纔在哪裡,制定了全盤的計劃。
孫應元、黃得功等雖然聽說了楊嗣昌屢召張必武不至,張必武私自派五百人回去保護他的守備之地。他們也知道這是張必武的職責所在,而且張必武所率的都是兩千練勇,不同於軍隊,就算是讓他迴歸守備之地也沒有什麼,就是不懂楊嗣昌爲什麼屢次不許。
他們想想有張必武能給他們立功的機會,當然是不會錯過了,他們也不會告訴楊嗣昌的,要與張必武一起合作共同攻破羅汝才。
此時羅汝才與小秦王白貴、混世王武自強等部正屯紮於興山縣豐邑坪處。
羅汝纔派人去與張獻忠接頭,他打算前去與張獻忠會合在一起共抗官軍。他現在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呢!
晚上,曹營的軍紀並不嚴,也很鬆懈懶惰,所以戒備不算森嚴。張必武看着曹營的情形,他對孫應元和黃得功說:“兩位鎮臺大人,現在是不是對敵軍發起攻擊了?”
孫應元笑了,說:“國雄啊,要是此役獲勝之後,我一定上奏朝廷,不是你的話,我們也不能捕捉到曹操的動態啊!這個曹操真是狡詐無比啊!殺了他,堪比殺了張獻忠!”
黃得功也是笑起來說:“你還別說!我手癢癢地,恨不得現在就率軍殺出去呢!”
張必武再一作揖,說:“爲朝廷效力是國雄的心願!只是楊閣部不知爲什麼,是不是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卻認爲我不忠於朝廷!”
副將王允成、王之綸、監軍僉事孔貞會等說:“我們相信國雄你是忠於朝廷的!”當然他們說的無非是見人說人話,見鬼就說鬼話,這話對不對心,這就不清楚了!
孫應元和黃得功相視一笑,隨之孫應元說:“好!先打贏這一場仗吧!”黃得功說:“湖廣之軍也到來了!現在可以出擊了!以我們京營衝在前,此戰首功當屬我們京營!”
副將王允成、王之綸、監軍僉事孔貞會也是表示同意。孫應元見時機到了,他大叫:“衝啊!”當先就馳馬而出。
張必武一望,他知道此戰,他也要立下戰功,不然的話,他的人頭就保不住了,而此時,黃起就在他的跟前。
黃起說:“必武,看我們擒獲曹操!”張必武瞪了他一眼,說:“不必擒拿曹操!畢竟要擒拿曹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捉住一個有名的敵方將領,這就行了!”黃起頷首:“好!”
京營軍開始了攻擊!隨之湖廣軍也是發動了攻擊。羅汝才與諸營義軍遭受到了忽然的攻擊,一時之間,義軍亂成一片。官軍更是奮勇衝殺,殺得義軍丟盔卸甲,好不狼狽。
混世王武自強正率領他的敗兵而走的時候,一陣的梆子響起,一大羣的軍兵全都冒了出來。更有一支軍率先殺來,他的前面軍根本就擋不住這一支軍,一觸即潰。
原來這一支軍是由黃起所率領的,他們奮勇衝擊,就是想擒住武自強。尤其是趙大用和趙大爲二人更是衝在最前面,他們是勢不可擋的!趙大爲和趙大用自入荊與張獻忠作戰時爲報答張必武就是英勇異常。
武自強的親兵雖然是奮力作戰,可是也無濟於事,難以阻擋。很快地,武自強就被黃起所率領的人馬圍困住了。
張必武更是策馬而前,大叫:“武自強,你還是快快投降吧!”武自強自忖無計,他爲了活命,最後也只好是下馬就降。
張必武看着他,便說:“武自強,你可不可以說降其他的人,要是行的話,你就能保住性命,而且還能得到榮華富貴!現在你該知道你的形勢不利了吧?張獻忠被打得不能冒頭,曹操也拋下你們獨自逃跑!而你們陷入了官軍的包圍之中,就算是能躲過今天,可也躲不過明天!何去何從,你應該很清楚!”
張必武都說到這一點了,武自強便表示,他願意去說服小秦王白貴與張胖子張自秀一同來投降。
張必武一聽自是高興了,他便放武自強離開,讓他去說服。黃起在旁問:“你信得過武自強?”
張必武笑了,說:“據我所得的情報,武自強名字雖好,可他本人沒有這麼剛強!如他的渾名一樣,他是混世王,能混得下去自然得混!他知道現在起義沒有好果子吃,那麼他就只有投降朝廷才能保住一條命!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放心好了!”
張必武這麼一說,黃起也不出聲了。只是對於武自強等的圍困還是不能放鬆的,就怕他們不想投降,那麼就將他們一舉給剷平。
果然武自強發張必武所料的一般,在十三日,白貴、武自強、張自秀(張胖子)率部衆四千人於羊角寨投降。
這一役,官軍斬首二千三百,生擒五百有奇。混世王、小秦王皆降,時稱荊楚第一功。頓時人情鼎沸。
張必武見到此,他不由是長鬆一口氣,希望能憑藉着此功,他能將功折罪。可是真能將功折罪嗎?
張必武立軍功想贖死,這一點楊嗣昌比誰都清楚的。楊嗣昌在聽聞張必武是奪得荊楚第一功的主要人物時,他先是一愣,他直咬牙,難道這一次不能殺死張必武了嗎?
就在這時,親信來報,高起潛給的密書來了。楊嗣昌急忙把高起潛的密書給拆出來,他一看,知道崇禎接到了他的奏章中提到張必武屢次不聽他的調遣,私遣其精銳迴歸守備之地。屢召不至,平賊將軍左良玉則庇護他!楊嗣昌還不忘記告左良玉一狀。
而各總兵、參將都上奏章說張必武因爲不聽從督師大人的節制在軍中影響極壞,就怕會有人向張必武效法,不能不懲治!督師大人屢次召張必武到行轅中,他都拒不應召,反而是屢次走往他處。
似此,崇禎大爲光火!楊嗣昌是替帝親征的,怎麼能不遵從呢?這讓人怎麼能不氣惱!要是不懲辦,皇威又何在啊?
於是崇禎便令緹騎星夜奔赴湖廣,密令孫應元、黃得功二人必要時協助擒拿張必武,將張必武給押解京城,等待問罪。要是張必武的兩千練勇敢有反抗,一律殺無赦!
高起潛把這一重要的情況先通知了楊嗣昌,還明確地告訴楊嗣昌,要是讓張必武押解到了京城,張必武未必會一死,估計可能是削職爲民,張必武不死總是個禍害,必須除掉!
高起潛信中明說了,來捉張必武的緹騎他已經是聯繫好,在路上就把張必武給做掉。只是孫應元和黃得功二人必定也派兵來押解的,那時緹騎是難以下手的。就讓楊嗣昌再派人化裝來製造混亂,以此來殺死張必武。就算是殺不死張必武,也要陷害他!
楊嗣昌也認爲高起潛所說的極爲有理,他知道張必武在被押解京城的途中,可以藉此來下毒手,當然這一切都推給張獻忠或者是曹操,那也是可以的!先前張必武不是解釋,張獻忠對他下離間計嗎?現在再乘他有難的時候,出計害他不就好了嗎?
可是楊嗣昌想想又不好,這樣不是證明張必武是大忠臣了嗎?對!派殺手去,託是救張必武!實際上是要殺掉張必武!就算是殺不死張必武,因爲張獻忠和曹操都派人去救他了,這就更令多疑的崇禎不能相信張必武。這就如高起潛所說的就算殺不死張必武也要陷害他!
張必武被押解到京城,就算幸運地大難不死,他至少也不會被崇禎所信任,所重用了。
楊嗣昌一想到此計如此之妙,他當然是立即命人去執行了,這些都是他值得信任的死士,不管他下什麼命令,他們要的就是遵從楊嗣昌的命令。
其實楊嗣昌要是不急於害張必武的話,全集中全部精力阻止羅汝才和張獻忠會師,那纔是最好的,可惜啊!整個大明的官僚都習慣了窩裡鬥了!這不,就讓羅汝纔在19日與張獻忠部合營於白羊山。
孫應元和黃得功依旨讓張必武上了檻車,張必武也是苦笑一下,他隨之也上了檻車。
張必武對孫應元和黃得功說:“我就怕有人會來害我!畢竟我與你們共破曹操和張獻忠,要是張獻忠派人來暗殺我,並且假裝是救我的人,我就怕皇上會懷疑我,從而害死我!我押到京城也會被冠以通賊的罪名從而被殺啊!兩位將軍,我的性命就操在你們手中了!要是能救我一命的話,我會感激不盡的!”
孫應元和黃得功便一齊說:“國雄啊,你就安心地上路吧!我們會寫好一封奏章給皇上的,把你所擔心的一切都寫進去!皇上是聖明之主,一定會能還你清白的!”
張必武感激地說:“謝謝孫將軍和黃將軍了!大恩大德,我以後定當報答!”張必武隨之苦笑,他端坐在檻車中了。孫應元和黃得功的奏章真能救得了他?他不相信!可是故作鎮定,前路茫茫,是死是活,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