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果真是大手筆,原本來港島之前沒有抱着想要和張翼有着那麼好的來往的,但隨着張翼那種熱情的招待,又是送房子又是套交情,還有各種各樣的影響,總算讓張翼和這鄭芝龍很友好的搭上線,就差沒有燒香拜把子了,但看起來已經變成鐵交情。
雖然張翼送出了一套房子,價值也在數萬兩左右,可關關靠着賣軍火,張翼手裡面就賺了三十來萬兩銀子,都說軍火是暴利的行業,張翼第一次才知道這絕對是真實的事情。
那一批軍火的成本也只是在二十來萬銀子左右,除去各種成本,張翼都穩賺三十多萬兩銀子,而且,張翼還獲得了鄭芝龍爲首的大明朝第一海商集團的友誼,這種巨大的潛在利益,將對張翼的港島發展有着更大的左右。
每年鄭芝龍爲首的商幫一年的海外貿易總額都能達到上千萬兩銀子,這樣大的一份貿易額對於張翼工場的刺激,作用是非常明顯的。
鄭芝龍在港島停留了三天,幾乎都是在和張翼商談彼此之間的合作,而這幾年,張翼也陪着這鄭芝龍在自己的港島還有九龍地區參觀自己開設的各種工場。
現在張翼的工場類型已經不再是單一的工場類型,開始朝着多元化和規模化發展了,不僅有紡織工場,還有鐵器工場,火器工場,製糖工場,煤炭工場等等,開始以港島爲中心,朝着整個廣東地區開始輻射,當然,最主要還是集中在珠三角區域。
看着張翼居然開辦瞭如此多的工場,而且工場的規模都是那麼大,鄭芝龍都忍不住不斷的驚歎起來,或許整個天下,也只有張翼纔敢這樣做,也只有張翼這個大明朝的商人不鄙視商人,而且還如此熱衷商業的事情。
除此之外,張翼還帶着鄭芝龍參觀了自己的軍營和水師,除了必要的需要保密的地方,基本上都讓鄭芝龍參觀了一遍。看着張翼旗下那些士兵裝備的火器那種彪悍氣勢,特別是水師那種看起來十分英俊涼爽的海軍裝,都讓鄭芝龍心裡面都開始打起算盤來,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給自己的手下也全部換上張翼士兵的這些軍裝和火器裝備。
張翼的兩廣水師的服裝雖然看起來有些怪異,可感覺非常實用,也非常適合海上作戰的士兵穿戴,都讓鄭芝龍有着打算給自己那些手下換裝的思想了。
當然,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算鄭芝龍想要裝備,不說軍轉容易該,可那些裝備倒是有點困難了。因爲張翼都還沒有打算出賣這些燧發步槍的裝備,因此當然不會將這些裝備賣給鄭芝龍了。不過作爲友情贈送,張翼還是送出了五百隻燧發神武一式步槍。
五百隻不算很多,但也絕對不算少了,得到了這一批燧發步槍,至少也算是滿足了這鄭芝龍暫時的需求。
鄭芝龍帶着心滿意足,帶着自己從港島得到的大炮還有張翼許諾的一些事情,終於很圓滿的離開港島。船隊離開中環碼頭之後,慢慢的消失在維多利亞灣盡頭。
“大人,咱們賣給他們這批軍火,那要是未來咱們和他們起衝突來,怎麼辦?”站在一邊的李鳳超有些猶豫的看着已經消失了的鄭芝龍,然後小聲問道。
以前鄭芝龍就是他的最大偶像,李鳳超從小就在船上長大,也可以說從小就在海盜窩長大的孩子。在他這個小海盜還沒有出道時候,他的父親就是跟劉香的,那時候劉香也和鄭芝龍打得火熱,是鄭芝龍手底下十八芝之一。因此,從名義上來說,鄭芝龍也算得上當初李鳳超這個還是小孩子一般大小的海盜首領。
不過,後面因爲鄭芝龍和劉香鬧翻,兩個人互打起來,最後劉香戰敗,李鳳超的父親也戰死了。然後這李鳳超便是跟着劉雲一起幹,最終靠着自己的才能,慢慢成爲一個戰船的頭領,要不是被劉雲壓制,才能或許早得到最大發揮了。
這幾日看着鄭芝龍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對自己還很客氣,他能不感覺到有些玄乎麼?現在看着張翼如此大方客氣的將港島手裡面的火器直接賣給鄭芝龍,都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不用擔心,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我們,因爲我們永遠可以走在別人的前面。“張翼笑了笑,並沒有太過於擔心道。
雖然一開始張翼都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讓自己的這些準備淘汰的槍械大炮流出來,畢竟流出來如果讓火器大規模出現在大明朝境內,到底對未來自己有着一定的威脅,就算自己掌控着更先進的東西,也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威脅,畢竟後世的八路還不是靠着簡單的小米加步槍幹掉了國軍的飛機大炮坦克麼?
然而,想着火器的流行是必然的趨勢,現在西洋人在火器使用方面已經走在了大明朝的前面,西洋人已經更加開始注重火器在戰爭的使用,自己讓大明朝重視火器,讓軍隊更加藉助火器,雖然一定程度會威脅自己,但只要自己永遠走在前面,還會害怕這種威脅麼?
而且,導致後世華族衰落的原因便是滿清入關,然後奉行所謂的騎射征服天下,杜絕火器,更是害怕使用火器,這才導致泱泱大國一步步淪落。
因此,考慮了許久,張翼還是覺得可以不斷的售出大量的軍火,只要控制在自己可控的範圍內就可以了。
張翼看着李鳳超還是很擔心,便是拍了拍李鳳超的肩膀,再次道:“就算別人有了這種火器又能怎麼樣?我們可以拿得出更加先進的東西對付別人,而且還會是越來越好的東西,你也應該看過火器研究院最新研究出來的大炮了吧?本來我們都打算將這些已經算得上需要淘汰的大炮置換了,現在還能多賺一筆錢,何樂而不爲呢?”
“捨得,纔會有收穫!而且還是更大的收穫。”
“捨得,纔會有收穫。”李鳳超仔細咀嚼這張翼的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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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來到港島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一開始和張翼居住在一起,但後面還是很堅持的在張翼那偌大的宅院後面弄了一個小別院子,和張翼的大院子隔開,然後很安逸的居住着,享受自己的晚年。
福伯幾乎也不出門,也不會客,只是到了傍晚的時候纔出院子,然後去張翼宅院後面的山上走一走,打一打拳,穿着也樸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老人一樣。而除了張翼還有秦如意兩個人會每天過來請安之外,這福伯身邊便是隻有一個丫鬟,也就是秋香照顧着他的起居。
當然,福伯不經常走動,可整個港島的上層,如李達還有楊志軍等人都是知道福伯的存在的,然而福伯從來不接見他們,他們也不敢隨意打擾。
在鄭芝龍走後的第二天,港島卻是迎來了京師宣旨的太監,另外便是張鏡心的女兒張子慧,宣旨的太監是從京師趕來,宣讀崇禎的聖旨,召張翼進京的,至於張子慧,則是專程來看望快要生產的秦如意。
得到崇禎入京的旨意,張翼都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以爲自己和葡萄牙人打了一戰,張翼已經將所有有可能的結果都猜測到了,就算沒有猜測到崇禎居然會召自己跑去千里之外的北京,去面聖?
這,這也實在有點不靠譜了吧?張翼得到這個所謂聖旨的時候,都感覺自己頭皮有些發麻,讓自己離開港島跑去京師,那不是羊入虎口麼?
雖然張翼已經開始在港島上經營七自己的一幫班底,開始有着一定力量和勢力實力了,但張翼還是覺得自己這點點力量在面對整個大明朝的天下時候,根本不可能做出太多動作的。這個天下,還是老朱家的啊。雖然老朱家的話在整個大明朝的領土上獲悉有點不管用了,但老朱家數百年的威嚴,還是足夠鎮得住很多人的。
因此,就算張翼敢在港島上飛揚跋扈,甚至在廣東地面上飛揚跋扈,但真要去京師,那就是一灘深水,一不小心,就要淹死在裡面啊。
因此,得到聖旨之後,張翼連夜來到福伯居住的小別院,向這個老傢伙討教經驗。
“老頭子,你說這崇禎老二叫咱去京師,要做啥?”在福伯休養的小院子裡面,張翼給老頭子倒上一杯茶,然後問道。
福伯拿過張翼遞來的茶杯,很從容的喝了一杯,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放下來,似乎在思考張翼的話,但似乎又是在想着其他的問題。
“老頭子,你倒是說話啊。”看着福伯一言不發,張翼都忍不住心急。前來宣旨的太監還住在張翼給準備的宅子裡面,明天一早就要出發,距離出發的時間也只有幾個時辰了,這老傢伙倒是如此沉得住氣啊。
“慌什麼,又不是龍潭虎穴。”福伯瞥了一眼張翼,似乎有些不滿。
“京師不就是龍潭虎穴麼?那可是京師啊。”張翼看着福伯那淡定的樣子,只能嘆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