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一行偷偷摸摸的爬向了原本就沒幾個人看守的城牆,戰戰兢兢的少年們每一步都走的提心吊膽,
劉哥依然是走在了最前面,手裡緊緊握着竹刀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不過等他們攀上城牆的時候卻空無一人,少年臉上都露出的喜悅的笑容。
“劉哥,沒人。”
不過相比於同伴的興奮,劉哥卻滿臉緊張的四處尋找,只片刻四周的火盆驟然亮起,一羣大漢從角落中撲了上來。
劉哥雖然聰明而又狠辣,但體力上哪裡是那羣大漢的對手,不消片刻他們就被幹翻在地,一個個的被反擰着胳膊送到一個頭領面前。
“賢侄怎麼是你。”
劉哥這纔看清這人不是虎子他爹還有誰,瞬間絕望的眼睛中又充滿了希冀。
“艾叔,這城根本守不住,我們這羣小子又幫不上忙你就讓我們走了吧。”
旁邊的大漢一聽劉哥說城守不住立馬勃然大怒,上前就想給他一耳光卻被艾姓首領一把抓住。
“他是劉舉人的兒子,我們西北的小神童,你們別看他年紀小,人家可是真二八經的秀才,文秀賢侄你別跟他們一般計較,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你走。”
衆人一聽這小子竟然是個秀才老爺,立馬心生敬意,不由自主的將抓住劉文秀的手給鬆了開。
如此年輕的秀才老爺那一準是文曲星下凡,他們這幫子大老粗可得罪不起。
“艾叔你說,能做到的我劉文秀絕不推辭。”
姓艾的頭領欣慰的點點頭,也不枉他一直以來對劉文秀的照顧。
“你也說了,這城守不住,帶上我家虎子吧。”
艾姓頭領這樣一說,守軍紛紛驚駭的望向他。
“艾叔你跟我們一起走吧,虎子還需要你的照顧。”
劉文秀依然不死心的想要勸一勸艾叔,不過似乎沒有絲毫作用。
那頭領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塞進劉文秀懷中,然後派人去將虎子給叫了過來。
“文秀賢侄你也別勸我了,獨行狼對我們有恩,要不是他我們家虎子早就死了,這嗯俺得報。虎子,以後事事都得聽你文秀哥的。”
虎子一聽他爹要把他託給劉文秀,立馬就抱住了他爹的大腿。
“爹,我哪都不去,我就跟你在一起,他們想走就讓他們走,我不跟他們一起。”
聽見虎子的拒絕,他爹用力的一咬牙,輪起巴掌就抽在了虎子的臉上,虎子的臉龐瞬間就腫脹了起來。
“滾,有多遠滾多遠,老子不想再看見你。”
虎子被他爹沒來由的抽了一巴掌,捂着臉又想往上貼,他爹又是一腳將他給踹飛了出去。
“你已經長大了,自己出去闖蕩,別老是跟着老子。”
說完飛步上前一掌拍在他的脖根處,將他給打暈了過去。
劉文秀對着虎子他爹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帶着一衆夥伴被慢慢的放下了城牆。
虎子他爹看着漸漸遠去的兒子眼角的淚水再不停地滑落。
“頭兒,虎子還那麼小,就這樣讓他跟着秀才你放心啊。”
“那就要看虎子自己的造化了,跟着我們沒有前途的,那劉文秀只要能走出去,憑藉他的才能照應一下虎子還是很輕鬆的,都下去休息吧,狗官兵攻擊的越來越猛了。”
虎子他爹說的沒錯,劉文秀手中還有一張王牌,這一點也是虎子他爹一直以來對劉文秀照顧有佳的原因。
“劉哥,我們這是要去哪?”
三狗子一直都是劉文秀的忠實粉絲,既然逃出來了自然是想問問接下來往哪裡走。
“一直往東去杞縣找一個姓李的舉人,他是我爹的同窗好友,我爹死前讓我去投奔他,到時候我帶你們過好日子。”
這時虎子也開始悠悠轉醒,恢復過來就要往回跑,劉文秀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不過身體不錯的虎子硬是拖着劉文秀往前跑,直到其他少年都上來將虎子給按倒在地。
“你他孃的瘋了是吧,附近都是官軍,你想害死我們不成。”
劉文秀上去就是兩耳光抽在虎子臉上,不過虎子依然犟着要往平涼城爬。
“你們別管我,讓……”
劉文秀見他又要叫嚷,趕緊捂上了他的嘴。
“你爹想讓你活下去,而不是看着你被官軍活活殺死,你要是招來了官兵,你死了你爹也不會獨活。”
虎子想了想他爹的性格,如果他真的被官兵殺死在城下,他爹絕對會跳下來跟官兵拼命。
見虎子不再哭鬧,劉文秀讓三狗子看住他就帶着他們往東一路行去,直到他們走到了涇河,在河邊洗了一把臉,現在天已大亮。
一個個的少年都頹然的栽倒在地上,經過一夜的奔波着實累的不輕,劉文秀卻是又一腳腳的將他們踹起來。
“去找點東西來引火,我們把死狗給烤了。”
本來已經精疲力竭的衆人聽說有狗肉吃,紛紛又有了新的動力,搞柴的搞柴,剝皮的剝皮。
虎子的狀態好了不少,跟着劉文秀拿着竹叉在河中叉魚,經過半個時辰的奮鬥,他倆也沒有在半乾涸的涇河中發現那怕半條魚影。
他倆只能頹然的回到岸邊,這半天忙活除了搞到了幾個大小不一的河蚌就一無所獲。
狗肉被三狗子小小翼翼的片成了很多薄片,安排人用木棍穿着放到火上面烤熟,不過沒有劉文秀的允許他們並不敢隨意取食,將烤熟的狗肉片放進一個口袋中儲存。
剝下來的狗皮被交到了一個名叫花兒的少女手中,花兒開始熟練的用骨針縫製狗皮袋子。
劉文秀回來之後將狗肉片分給了衆人一些,雖然這條狗也夠他們飽食好幾頓了,但過慣了苦日子的他們纔不會如此奢侈幾頓就把狗肉吃光。
破鍋中被加入了野菜、樹皮還有切碎了的河蚌,就着手中的幾片狗肉一衆少年美美的吃了一頓。
十月的西北天氣開始轉涼,他們午後趁着天氣還行擠在一個小土坡後面美美的睡了一覺,到了夜色來臨的時候又開始順着這條半乾的河流繼續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