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菱的房間裡出來，張志寶剛走出沒多遠，就看到了零已經站在前方的拐角處，於是當即朝他走了過去。
“她……沒事了吧？”二人在那相視沉默了一陣，零忽然道。
張志寶點了點頭，“她的身體素質原本就不錯，現在槍傷已經開始癒合，只需再靜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復過來了。”
“謝謝。”
說完這句，兩人很快又陷入了沉默。
張志寶心裡有些話，不過眼見零不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先開口才好。
又等了一會兒之後，才聽零忽然道：“她……已經把我們以前的那些事情都給你說了吧？”
“你在外面不是已經聽到了麼。”張志寶看着他道。
零點點頭，然後忽然擡頭望向落地窗外的天空，嘆了口氣道：“你恐怕也沒有想到吧，紅菱是我十年前在一次執行任務時，我那個任務目標的女兒。當時我才十幾歲，那是我第一次執行殺人的任務，而她也纔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而已。
當時我殺了她的父親，而且就是當着她的面，她父親身上濺出來的鮮血，將她的一件白色連衣裙全給染紅了，直到現在我都還能清楚地記得當時所發生的這一幕。”
“所以你心生憐憫，就帶了她回去，然後一直留在身邊？”張志寶問。
零慘然笑笑，“不，不是我帶她跟我走的，而是她自己找到了我。當時我也是第一次執行任務，雖然成功了，可是心裡卻有些慌張。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時才緊緊不到十歲的她，竟然有着超出尋常的追蹤天賦，我被她找到了……”
眼見零說道了這裡，又開始陷入了沉默，張志寶不由道：“然後呢？”
“然後？呵呵，然後她當然就要爲了她的父親報仇了，或許當時我也是心中有愧的原因吧，一直沒能狠心殺了她，甩了幾次也沒能甩掉，最後竟然就鬼使神差地讓她跟在了身邊，以至於當初那個一心想要殺了我，好爲她的父親報仇的小女孩，現在也已經變成了一個跟我一樣的冷血殺手！”
零說着忽然扭頭看向張志寶，笑容古怪地道：“你說，這事是不是很滑稽？我身爲零點的第一殺手，居然會隨時隨地帶着一個被我殺死的任務目標的女兒在身邊，而且最可笑的是，我居然還愛上了她！”
張志寶聽着嘆了口氣，“零，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可笑的，只是覺得你有些悲哀。”
“悲哀？是的，我的人生本來就是挺悲哀的。哦不對，我不過就是一個被人用來殺人的工具，又有什麼人生可言。”說着，零的情緒已經越顯低落。
張志寶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零，不過你以前怎樣，那時候你
沒的選擇，但是現在既然你已經重新有了自己的選擇，那你就有重新生活的資格。而且我也已經知道，其實你之所以會一直將她留在身邊，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在用她的存在，時刻提醒着你自己！”
“提醒我自己？因爲什麼？”零聽着忽然一愣。
張志寶卻忽然一笑，道：“提醒你，你並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你也有着自己所渴望的生活，自己所渴望的朋友和……愛情。”
說完，張志寶自顧着往前走了，直到沒入了拐角，才又聽他的聲音遠遠傳過來道：“快進去吧，有些事情，你總不能逃避一輩子的，該面對的時候總得要面對。”
……
張志寶來到了重護那裡，此時他正和小妖兩個在那激烈地爭論着什麼，張志寶大致聽了一下，好像是一些關於技術層面上的事情，對此他也是完全插不上嘴，乾脆坐到了一旁，跟刀在那看着熱鬧。
“他們倆在這吵了多久了？”張志寶問刀道。
“快半小時了吧，沒看出來，重護這傢伙平時對誰都是悶聲不吭氣的，從沒見他這樣跟人吵得面紅耳赤的，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小屁孩。”
刀的這話纔剛落下，當即見重護一下扭頭過來，瞪了他一眼道：“你這渾人懂什麼，這叫技術上的分歧和爭論，跟年齡無關。”
“得得，是，我知道你們都是些高科技人才，不過你們這爭論得，我怎麼覺着好像跟那些潑婦罵街也沒什麼不同啊。”刀繼續在那嘿嘿笑道。
張志寶看不過去了，當即招了招手，讓小妖過來，然後問道：“小妖，跟你重護哥在這爭論什麼呢？”
小妖撇了撇嘴，道：“也沒什麼，剛纔重護哥說他準備劫持那個什麼無嗔的一些信息，然後我看了看，就說這種劫持信息技術太老了，然後重護哥就不樂意了。”
張志寶聽到這裡不由一樂，看着重護道：“我說重護，這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沒聽過啊？你那點半吊子水平，也就只能在我和刀幾個面前做做樣子而已，人家小妖那可是個真正的天才，不到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攻破M國的最高防禦系統了，你這還跟他爭個什麼勁。”
“真的假的？”重護聞言一愣，被張志寶這麼說得他也不禁有些微微臉紅，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電腦，有些不甘地道：“可是這套信息劫持技術，也是我新學到不久的，這怎麼就老了？”
小妖接了一句道：“重護哥，你那套技術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發布在ITO上面了，現在再用的話，確實已經有些過時了。”
張志寶眼看重護似乎還要再辯，當即道：“得了，你倆也別爭了，小妖，你趕緊去使使你說的新方法，讓他心服口服了就
是。”
聞言，小妖應了一聲，當即上去操作了起來。
看着小妖麻利流暢地在他的電腦上敲打，張志寶不由看了一眼旁邊已經逐漸有些看傻眼了的重護，笑道：“怎麼樣，這小子還不賴吧。”
重護在那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發現小妖所用的技術確實比自己的高明得多，這纔不由對張志寶比了個大拇指：“張至寶，你這次可真的是撿了個寶貝回來了。”
二人這邊正說笑着，小妖那裡還是心無旁騖地在操作着，不一會兒，忽然聽他咦了一聲，像是有什麼發現。
“怎麼了？”張志寶問。
“張大哥，你們快過來看看，你們要察的那個無嗔，他現在好像正在有什麼行動，居然把這附近幾個州的人手都集中過去了。”
一聽這話，張志寶頓時一驚，然後連忙過去一看，隨着小妖的指點，然後看着那屏幕上面的一副衛星地圖，上面密密麻麻閃爍着許多的小紅點，顯然正在緩緩地朝着當中的一處靠攏。
“小妖，這東西你從那兒弄到的？”重護連忙問道。
小妖道：“就剛纔我照你給的那個IP，然後一路追蹤過去，我順便黑進了他們的系統裡面，然後從他們的服務器裡找到了這個東西。”
張志寶則是凝神看着那些紅點正集中趕往的那個地方，忽然道：“快看看，他們要集中去的是什麼地方。”
重護在那探着腦袋看了一陣，忽然道：“這，這好像是在落基山一帶，而且距離我們這兒也不遠，可能是鹽湖小鎮一帶。”
“能確定嗎？”張志寶問。
重護沒有過多猶豫，鄭重地點了點頭：“能確定。”
張志寶頓時拍手一笑，“哈哈，這麼折騰了一番，無嗔這個傢伙果然還是坐不住了。原本我還正愁着怎麼才能找到這個狡猾的傢伙呢，沒想到被你們倆今天這麼一鬧，居然還歪打正着了。還有小妖你，如果確認那裡真是無嗔的大本營的話，你當記首功！”
小妖在那兒聽着愣了愣，顯然還沒太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畢竟對於張志寶他們和無嗔等人之間的衝突，他所瞭解的也不多。
重護和刀在旁也是一陣欣喜，不過重護轉而想了想，還是道：“張志寶，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謹慎一些，先派人到這個地方去查探一番吧。畢竟他們既然能夠把大本營安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我們都沒有發現，肯定是做了很好的掩護措施。”
張志寶嗯了一聲道：“這事我待會兒交給零去查探一下，他對蒐集情報要比你倆在行。不過說起來，選擇在這麼一個偏遠的地方作爲大本營，這倒也真的蠻符合無嗔那傢伙的性子。我有種預感，無嗔那傢伙一定就在這裡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