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離開王富貴急匆匆向衚衕外走,走了十幾分鍾纔到了江南大街路口,只見一輛破舊的捷達車停在路口。一切都已經給他預備好了,知道他今天要從從黃金立方體空間出來。他開車門上車,一溜煙就到家了。
但是家裡沒人,門上的萬年曆顯示時間是,2017年7月5日。傍晚的時候玲玲回家了,他帶着玲玲去街邊小飯館吃了一口。晚上八點,他研究了一會月份牌,決定夜探李家大院。但當他出了門時,猛然發現自己正在重複自己。好吧,那就重來一遍。
他把車停在去李大財主家的路口,沿着高牆外的衚衕往裡走。突然遠處有手電筒的光亮一閃,他急忙蹲在牆邊。只聽前面的圍牆下有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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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真有金子,不是傳聞。”
“從大門進去不行嗎?圍牆太高。”
“不行,我試過好幾次,那門邪門的很,推不開,再說要是被那個老不死發現就完了,老不死的會功夫,十個小夥都上不了跟前。”
“老不死的只有白天出來看守,晚上不出來。”
“那也不行,聽我的,就不能從門進去。”
聲音小了下來,又有幾支手電筒亮光照在圍牆上。不一會,一把帶倒鉤的繩頭飛上牆頭,然後有四個人沿着繩索爬上牆頭。
藉着手電光,他看得清楚,這四位他全認識,都是十幾二十幾年前在社會上混的痞子,趙四、馬小六、李東陽、胡照財。
眼前的這一切他都見過,果然世界在重複。他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繼續向前走,終於到了李大財主家大門前。他就在門外等,一個多小時後,門傳出聲音;啊!真有鬼啊!救命啊,等我一下!
驚叫聲,慘叫聲同時從大院裡傳出。過了一會,院子裡便靜了下來,再無任何動靜。一切都在重複,重複2017年於明偉經歷過的事情。第二天他在上班路上,看見四個人就站在老江橋橋頭髮呆。他下車和四人打招呼,那四人也見到他張開嘴,過了一秒才吐出一個字;“於……”才慢慢吐出下面的字;“大……本……事……”
四個人就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他們果真叫於明偉的外號!
下班後,一開門,只見劉玫出現在廚房,劉玫看見他淡淡一笑,說你回來了。他心裡激動的像着了火,但是看劉玫的樣子,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好像他們在一起經歷了過的那些事都沒引起她一點波瀾?平靜得像深秋的潭水,乾淨透徹。女兒玲玲圍着劉玫蹦蹦跳跳,轉來轉去,好像把劉玫當成了親人。
他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個劉玫難道不是陪着他兩次闖進黃金立方體的人?不是那個從十五億年前回來的劉玫?如果不是,那麼和他一起從十五億年前會來的劉玫去了哪裡?他要找到她。
“明偉,你看我幹啥,快過來幫我一下,把蔥剝了”,劉玫忙得團團轉。
劉玫現在叫他明偉,他一點沒聽錯,就是叫他明偉。他拿起蔥心不在焉,忽地說:“劉玫,你去沒去過一個黃金造的金屋子?”
咯咯,劉玫笑了,“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我要是有個金屋子,一定把你和玲玲都接進去住,是不,玲玲?”劉玫扭頭笑着對玲玲說。
“我看我爸爸是受刺激了,劉姨你給他治一治吧”;玲玲說。
“怎麼治?”劉玫笑着問。
“你給他當媳婦吧,他就不說瘋話了”;玲玲說。
劉玫的臉騰地紅了,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卻又問:“玫,你知道十五億年前地球上還有個文明嗎?”
“爸!”玲玲喊了一聲;“人家和你說正事,你又跑到十五億年前,你想氣死我和劉姨啊?”
劉玫卻愣了一下,皺着眉頭問;“你去過嗎?”
他急忙深吸一口氣,他現在可以確定,這個劉玫絕對不是和他從十五億年前回來的那個劉玫。
“啊,我昨晚做夢,夢見你劉姨乘着外星人的飛船走了,我着急啊,就在後面追,追呀追,追了一夜也沒追上”;他笑呵呵地撒謊說。
好像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吃完飯,玲玲回屋寫作業,他進書房準備開始研究那個月份牌,劉玫在廚房收拾碗筷。
劉玫端着一大杯濃茶進來了,他猶豫了一下道;“你叫我明偉,我姓於是吧。”
劉玫懷疑地看着他,有用手摸了他的額頭,道:“你不發燒啊,今天怎麼竟說胡話,是不是在工地裡遇上不順心的事了?”
罷了,看來自己又得把名字改回於明偉了。
“啊,我是叫於明偉,一直叫於明偉,不可能是於和偉,人家是大明星”,他支吾說。
“感情你還真做過明星夢啊”;劉玫咯咯笑了,把茶放在了桌子上。劉玫一眼就看見了桌子上的月份牌,馬上就被吸引了。
劉玫說月份牌上的美人比自己漂亮,他再一次解釋,說天底下誰也沒有劉妹妹好看。劉玫嫣然一笑,說自己比不上鄭芳。他這次沒有感慨女人隨時隨地可以吃醋。
劉玫看着月份牌出神,說畫上的民國美女真的很美。他點上一支菸,心思卻不再月份牌上,而是在劉玫身上。他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這種脂粉味……,壞了,他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夢中!他急忙睜開眼,然後他聽見身後有女人說話:“我叫小翠,是你要進李府嗎?”他嚇得後脖頸子發涼,不敢回頭,一隻手把畫重新展開,只見月份牌上的美女不見了,只剩下硃紅的大門!大門開了。
咯噔,咯噔,他身後的人走了出來,向窗口走去。他用眼角餘光盯着。只見一個背影身穿淺黃畫有菊花圖案的旗袍,大波浪的秀髮披在肩上。她苗條的身材被旗袍裹着更顯嫋娜多姿,正是月份牌上小翠的背影。只見小翠走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窗簾,指着窗外說:“孩子,你看窗外。”
還沒等於明偉看,只見小翠竟然慢慢地要回頭,但這次他沒有閉上眼睛,只見一具乾枯的屍體向他走了過來,正是在秀樓裡看見的小翠奶奶的乾屍。
咯噔,咯噔……,乾屍伸出枯樹枝一樣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你身邊的那個姑娘,已經不是原來的了,你應該去找原來的那個。”
“明偉!”
他醒了。一睜開眼就見到桌子上的畫着火了,劉玫正用茶水澆滅。桌上的畫燒了一角,一個菸頭就在畫上冒着青煙,畫就是被他自己的菸頭燒着的。
他回頭看只見畫上美人身後的門果然又開了!門上又掛上了兩個大紅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