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星吸了吸鼻子，目光卻頓時被穆月蓮脖頸上項鍊吸引了過去。
穆月蓮伸手摸摸那條看起來樣式普通的項鍊，微撇的脣角是飽經歲月滄桑後的淡然。
這條項鍊是三年前穆月蓮和姜仲海的結婚酒席上，姜仲海親手戴上去的。
樣式雖然普通，但穆月蓮卻一刻都不離身地戴着。
“媽……”
楚伊星不知道下面的話該不該問出口。
“你是不是不愛爸爸？”
這些年來，楚伊星曾經無數次地問過母親，她的父親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可是穆月蓮似乎很不願提起，每次都以撇開話題結束。
自她有了記憶以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在她年紀還小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全靠福利院接濟。
母親沒日沒夜的在外面做工，才勉強度日。
這三年來，母親和姜叔叔的恩愛，楚伊星看在眼裡。
所以她很多次都在想，她的父親會不會是一個負心漢。
聞言，穆月蓮神情微怔。
但隨即緩緩開口道，“我愛你爸爸，比誰都愛……”
“那爲什麼？”
楚伊星問出這句話，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忙解釋，“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好奇……你對姜叔叔……”
“你爸爸和姜叔叔都是好男人，你爸爸雖然已經走了十四年了，我還是愛他，可是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姜叔叔。”
“就算你曾經愛一個人到骨子裡，可隨着時間的流逝，身邊還會不斷出現更多更好的人。”
就如她和陸之銘，就如她和戰北罙嗎？
他們都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嗎？
“媽，我爸爸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是怎麼死的？”
小時候，她總記得，每天深夜都能聽到母親念着父親的名字。
曾經有無數次，母親抱着父親的照片淚流滿面。
雖然現在早已忘記父親的模樣，但在她的記憶裡，父親是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和戰北罙一樣英俊的男人……
穆月蓮被她問的一怔，神色一緊，“嗯？”
旋即，她的目光漸漸看向窗外的那輪驕陽……
她的表情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思考。
良久，才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道，“如果不是你爸爸竭盡全力護我們周全，恐怕……”
當年他們一家四口乘坐的座駕剎車失靈，滾下山崖。
如果不是顧御河即使把自己的身體墊在下面，緊緊將他們母子三人抱在懷裡，恐怕當年命赴黃泉的是他們一家四口。
她知道戰袁鳴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東躲西藏，活得像老鼠一樣，生怕被媒體發現他們的存在。
這些年她刻意忽略有關戰袁鳴的消息，對於網絡媒體，一概不去接觸。
當年他能做出那樣的事了，恐怕如今也早已‘一展宏圖’了吧？
“媽？你在說什麼？”
每次提起父親的死，母親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穆月蓮眼眶裡溢出一抹晶亮，隨後撫上楚伊星的臉頰，輕輕撫摸幾下，道。
“小星，有些事你還是不必知道的好，媽只希望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