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罙從來都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有過無數的人用或者癡迷或者貪婪的眸子,自以爲隱晦地看過他。
然而從來沒有一個人在這樣長久地、迷戀地注視着他的時候,讓他心生歡喜,讓他覺得自己長了一副好皮囊是一件值得高興地事情。
無暇去想自己的高興是從哪裡來,戰北罙站直了身子,忍不住就微微的翹起了嘴角:“好看麼?”
楚伊星聞言忍不住臉上一紅,眼神躲閃地挪開了眼睛。
見鬼!她是着了什麼魔,竟然看戰北罙看到出了神!
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楚伊星轉過頭不看戰北罙,咳嗽了一聲掩飾道:“什麼……什麼好看麼?”
——卻有沒有發現她露在外面的耳尖微微泛着粉色,嬌豔欲滴。
看着楚伊星偷着嫩粉色的耳尖,戰北罙心情很好地走過去,並沒有拆穿她,只是俯下身子輕輕地吻了一下那嬌嫩柔軟,因爲害羞而滾燙的耳朵:“沒什麼,要下去花園看看麼?”
楚伊星有些疑惑地擡頭看他:“你不需要繼續處理公務了嗎?”
戰北罙沒有忍住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楚伊星的臉,食指狀似無意地摩挲過她嬌嫩的紅脣:“嗯,公事永遠處理不完,不着急。”
面對溫柔的不像話的戰北罙,楚伊星忍不住有些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他手指剛剛路過的地方,將滑落的長髮塞到耳後:“那……那好吧。”
——被戰北罙抱下樓的時候,楚伊星一直在想,原來自己竟然也有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禍國妖妃潛質,真是讓人覺得……驚訝。
下人們早在兩個人下樓之前,就在花園佈置好了躺椅和毛毯。輕輕地將懷裡的女孩輕輕地放在了舒適的躺椅上,戰北罙在她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吻:“要不要讓他們撐個遮陽傘?”
——戰北罙似乎越發地喜歡吻她,不帶任何雜質的輕吻,像是鵝毛一般輕輕地落在她的臉頰、額頭、嘴脣、眼睛上,似乎帶着萬分的寵溺與溫柔。
楚伊星微微搖了搖頭,咬脣:“不用,我沒有那麼嬌貴,現在的陽光剛好,我很喜歡。”
戰北罙沒有再說話,輕輕地爲她掖好了毛毯,就在她的另外一邊坐下,輕輕飲啜了一口傭人布好的咖啡,拿起資料繼續翻閱。
楚伊星怔怔地看着他動作,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他。
他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這樣溫柔呢?——簡直就像昨晚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隱隱泛疼的肩膀和腳腕卻一直叫囂着提醒她,昨晚的一切暴行都不是夢,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她的身上。
近似於有些崩潰地捂住臉,楚伊星忍不住低低的、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到底算是什麼呢?
看着眼前已經到了深秋,卻還是枝繁葉茂、歡喜盛開的花兒,楚伊星默默地捂住了胸口。
就算是一直一直地在提醒自己,就算是每時每刻都告訴自己,戰北罙就像是最美麗的花兒——這個世界上,美麗的,總是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