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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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芳的目光在羅信,羅青和趙勇等人的身上掠過,然後翻身上馬,塵土飛揚間,消失在官道之上。

“羅侯爺,可否來老哥的家裡小酌一杯?”

姜應熊笑眯眯地走了上來。姜應熊此時心中明白,不管自己心裡琢磨想,如今還是要和羅信搞好關係。將來是否報復羅信,那就要看將來羅信的發展了。如果羅信在仕途上一帆風順,他就決定將自己心中對羅信的怨恨忘去。如果羅信將來倒黴了,他也不介意上前踩上幾腳。

羅信的目光望向了姜英熊,沒有停頓便立刻點頭道:“那就叨擾了。”

姜英熊此時心中怎麼想的他不知道,但是羅信卻知道自己不能夠惡了姜英熊,哪怕是在表面上。不需要姜英熊成爲自己的朋友,只要不成爲敵人就行,哪怕是暫時的。因爲他知道自己和大哥當初在大同一戰的時候,可是把姜英熊得罪狠了,這個機會正好補救一番。

見到羅信答應的痛快,姜英熊心中也是一喜,心中對羅信的憎恨不由自主地減輕了一絲。此時羅信又道:

“姜大人……”

“羅侯爺,別大人了,還是叫我一聲老哥吧。”說到這裡,姜英熊臉色一板道:“難道侯爺嫌棄老哥?”

羅信便搖頭苦笑道:“這可是不怪我,要怪也怪姜大人你。”

“怪我?”姜英熊瞪大眼睛問道。

“是你先叫我侯爺的,莫非是大人嫌棄叫我一聲不器?”

“哈哈哈……”姜英熊暢快地大笑道:“不錯,是老哥的不對,不器,老哥在這裡給你賠禮了。”

說到這裡,還給羅信拱手一禮。羅信便含笑回禮道:“小弟見過老哥。”

“哈哈哈……”

兩個人把臂而笑,一個笑得暢快,一個笑得爽朗。

“不器,我們走!”姜應熊把着羅信的手臂向前走去,羅信卻是腳步一頓道:

“老哥,不介意我大哥一起吧?”

羅青雖然此時調到了東南,但是武人的世界誰知道什麼時候羅青又調回了北方,所以羅信覺得此時也是羅青對姜應熊一個補救的機會。至於其他人,羅信不是不想帶,但是那樣便有些不知進退了。

姜應熊自然不會介意,既然想着向羅信釋放善意,還在乎多一個羅青嗎?

更何況,如今羅信的前程一片迷霧,看得不是很清楚。雖然有着傳聞,嘉靖帝已經對羅信有着懷疑,而且封羅信爲楊林候似乎他也認證了這一點,但是同時也表明嘉靖帝似乎還沒有完全放棄羅信。

以羅信的學識和聰明,誰敢說就不能夠重新簡在帝心,鹹魚翻身?

如果羅信重新簡在帝心,誰敢說未來的內閣首府就不是羅信?如此就算和羅信有着天大的仇怨,也不能夠在表明上表現出來,更何況他與羅信也沒有殺父之仇。當即含笑道:

“求之不得!”

羅勝,張成和高武等人羨慕地望着羅信和羅青,但是也識趣地和姜應熊告辭,羅青和羅信則是跟着姜應熊來到了總督府。

早有人提前回到了總督府,中門大開,姜應熊和羅信把臂前行,一路來到了餐廳之中。很快,各種佳餚便如同流水一般地端了上來。姜應熊端起酒杯道:

“不器,羅將軍,這一杯恭喜你們兩個高升!”

羅信此時心中十分清楚,別看此時的姜應熊滿面春風,臉上的神色透着親熱,彷彿大家是至交好友一般,但這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對於逢場作戲,羅信和羅青此時都已經不陌生,兩個人痛快地和姜應熊幹了一杯,然後羅信端起了酒杯道:

“這一杯敬老哥高升!”

姜應熊也暢快地和羅信,羅青碰了一杯,三個人一飲而盡。緊接着羅信又端起了杯子誠懇地說道:

“老哥,這一杯是我和大哥給你陪個不是。”

“哦?”姜應熊的臉上笑容不改,只是目光一縮。

羅信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誠懇道:“老哥,既然你喚不器一聲小弟,小弟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當初大同戰役的時候,說實話,我和大哥就想着去那裡打一下就跑。你知道我大哥剛剛入伍不久,需要一點功績站穩腳跟。

這樣一種打法,自然不敢告訴任何人,更不敢告訴老哥,因爲一旦老哥相信了小弟,到時候連累了老哥,這便不當人子。但是,誰想到馬大人也在偷襲阿拉坦汗,最終就造成了這麼一個結局。”

姜應熊的臉上便又現出了親熱的笑容,實際上他不在乎羅信解釋的內容,而是在乎羅信的態度。如今羅信也是一個侯爺,能夠如此放低姿態,已經給足了他面子。心中對羅信和羅青的恨意便減少了許多,不過若想要他完全忘記這個樑子也不可能,除非羅信在仕途上一直一帆風順,就算他心中有怨恨,那也不敢表露出來。當即乾脆地舉杯和羅信,羅青幹了一杯。

如此,席間的氣氛就融洽了許多。酒過三巡,大家彷彿彼此的關係都拉進了不少。姜應熊臉上露出關切之色道:

“不器,你今後有何打算?”

羅信便笑道:“自然是回到學府用心讀書,準備鄉試。”

姜應熊便笑道:“老弟你還用準備嗎?鄉試對你來說還不是囊中物?”

羅信便急忙擺手道:“老哥不要害我,大明才子千千萬,我羅信哪裡有那個本事!”

對於羅信的謙虛,姜應熊也不以爲意,舉起酒杯道:

“預祝老弟你奪得鄉試解元!”

羅信當夜便在總督府留宿,第二日便和大哥向姜應熊告辭,姜應熊親自將羅青和羅信送到了城外。

大哥有着一個月的假期,所以和羅青一起返回陽林縣的家中。路途上,羅青一直不言語,羅信看得奇怪,便問道:

“大哥,你有心事?”

羅青望着羅信認真地問道:“小弟,你說姜總督真的會原諒我們?”

羅信便笑道:“以後還是提防一些吧。”

“就知道是這樣!”羅青悶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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