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講的是掌控,是突破,是化強力爲己用,而張啓明之所以如此,除了術法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拘禁了一頭邪祟真魂,並且在剛纔的時候,通過法咒,將其融於身體之中去。
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手段,而且後患無窮,但融合之時的氣勢,卻絕對是恐怖的。
它也給張啓明在這一瞬間,帶來了極大的力量。
吼……
張啓明一張嘴,口中發出虎嘯聲,緊接着朝着小木匠陡然衝來,手中的旱菸鍋子變得通紅,彷彿火爐子裡剛剛拿出來一般,滾燙得厲害。
小木匠不知深淺,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一擡腳,將旁邊一條凳挑飛,落在了張啓明的跟前,卻被他一旱菸鍋子砸下。
那條凳斷成兩截不說,而且還立刻燃燒,化成了火團,跌落兩邊去。
此時此刻的張啓明,勁氣縱橫,手中的旱菸鍋子沾到什麼,輕則通紅髮燙,重則化作焦炭去,十分霸道,而他的身子更是宛如猛獸一般,陡然殺回,重新佔據了上風。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最是激烈,所過之處,到處火焰冒起,濃煙滾滾,一時間竟然僵持了去。
而在雪園大廳的其他地方,卻也是打得熱鬧無比。
茅山突然發動了,因爲籌謀許久,一發動起來自然如山崩地裂一般,先是那包廂邊兒上的整面牆都垮塌下來,緊接着大廳之中的各桌食客一齊躍起,驟然發難,緊接着有高手衝進了那幫快槍隊的人馬之中,在極爲擁擠和狹窄的境況下,儘可能地將敵人給撂倒。
這些修道之人的心腸到底還是有些軟,只是想要將人給弄倒,然而當先後有兩人中了槍,栽倒在地的時候,那些來自於茅山宗苦修的道爺們也終於來了脾氣。
道士們脾氣一起來,上了頭,下手就沒輕沒重了,不過效率卻在這會兒,卻驟然提升上去。
那些董王冠花費重金豢養、由江湖人組建而成的快槍隊成員,一個一個都在憤怒的道爺跟前,被各種手段擊倒,有一位身體魁梧、彷彿李逵般面黑的道士甚至摸出了一把青銅短劍來,人如疾電一般,將七八個快槍隊員抹了喉。
其手法之利落乾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修道之人,彷彿跟江老二一樣,乾的是殺手的活計。
槍聲、兵刃碰撞聲、慘叫聲、桌椅碎裂聲以及建築的倒塌聲……
現場之中一片混亂,各人捉對廝殺,茅山衆人出現,都按照計劃,找準了自己的目標,各行其是。
李夢生和蕭明遠這個時候也都出現了,他們從不同的位置衝進了包廂裡,然後與同伴一起,朝着那個冷着臉的董王冠發動了進攻。
董王冠與那個矮壯漢子正襟危坐,對於周遭出現的狀況,似乎沒有太過於在意。
而他們身後站着的那些人,都迎擊上來。
衝在最前面的,是那個虎頭佗,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作爲董王冠當前最爲信任的部下,他臉上是毫無光彩的,所以也越發地憤怒。
他逮住了衝上前來的蕭明遠,一個躍身,卻是將簫老大給撲到了牆上去,緊接着他那巨大的力量,卻是讓兩人都撞破了牆壁,跌落到了院子裡前去。
而那個矮個子身後的一個鷹鉤鼻男子,也朝着李夢生衝了上來。
李夢生從腰間摸出了那隻畫筆來,對着那鷹鉤鼻揮灑墨汁,墨汁落地,立刻有符文勾連,卻是將空間都給定型,使得氣流緩慢,讓人沒辦法往外逃遁去。
但鷹鉤鼻顯然也是一厲害角色,雙手之上,卻握着鳥爪一般的鐵鉤,幾個揮砍,便將李夢生給逼退到了後面去。
而其餘人紛紛躍起,卻是將茅山最主要的突擊隊,都給攔在了外面去。
瞧見手下的反應,董王冠還算滿意,隨後滿是歉意地看着面前的矮漢子,恭敬地說道:“左使大人,對不住啊,都怪我仇家太多,搞得如此狼狽。”
那矮漢子卻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微笑着說道:“沒事,想要做事,還怕得罪人?不遭人嫉是庸才,你若是個八面玲瓏的老好人,我也不會過來找你商討大事……”
董王冠十分受用,對他和旁邊的徐媚娘說道:“兩位,不如跟我先離開這裡,這兒讓我的手下來處理吧?”
“不!”
那位左使大人伸出手來,緩聲說道:“既然董兄弟答應加入我們,成爲金陵鴻廬的廬主,那麼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我王新疆,如何能夠對本會成員慘遭迫害而坐視不管呢?”
他說罷,拍案而起,然後口吐長氣,朗聲喊道:“託身白刃裡,殺人紅塵中。當朝揖高義,舉世稱英雄……諸位泉下須知,殺人者,王新疆是也!”
這位自稱王新疆的矮壯漢子,每念一句,就往前走上一步。
而他每走一步,人卻增高一分,七步走完,人居然與那虎頭佗一般的高度,宛如巨靈神返世一般,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怕氣勢。
小木匠此刻正在與張啓明捉對廝殺,感受到了那騰騰殺氣,抽空轉過身來,瞧見這一幕,心頭震撼。
他先前的時候,就感覺那人有些不太對勁兒,此番一瞧,正是印證了他先前的擔心。
那個傢伙,着實可怕。
這樣的變數,是他們昨天沒有想到的,但見那王新疆越衆而出,卻是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長劍來。
這長劍比一般的劍還要長上許多,堪稱巨劍,被他拿在手中,就彷彿牙籤一般輕巧,隨便揮舞兩下,卻把茅山安排的突擊高手給逼得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