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羊少年的騎術很是厲害,時而站在馬背上,時而又跳下來跟着馬一邊跑,一邊還揮舞手中的鋒利剔骨刀。
不過不管如何,他就如同那黑馬身上的跳蚤一樣,上躥下跳,就是甩不脫。
那些追兵被這少年氣得不行,揮舞着手中的長刀和馬鞭,拼命追趕,想要將那少年給攔下來。
這場面看得人滿臉錯愕,因爲大家都知道,殺羊少年可是被他爹老羊倌安排去陪着顧蟬衣小姐一起買藥的,結果他現如今被人追殺,那麼顧蟬衣又在哪兒呢?
追殺那少年的幾人,又是何人呢?
小木匠看着很是疑惑,而常年在西北行商、跑江湖的甘文淵卻一眼認出了那追兵中領頭的漢子來,惡狠狠地罵道:“糟糕,他怎麼被白狼給盯上了?”
說完,他從腰間拔出了快刀,摸到了靠近路邊的土包後面去,而小木匠則伸手,攔住了二愣,問道:“白狼是誰?”
二愣低聲說道:“就是白樺軍的那個密探頭領,那傢伙在這一帶很出名的,一套貪狼刀,殺了西北不知道多少豪客,是個兇狠的人物……”
說完,他也摸了過去。
小木匠看到秦如龍沒動,而是擡頭望天,便問:“咋了?”
秦如龍寒聲說道:“那小子被人追殺,說明我們甘家堡的暗樁子被人盯上了——老羊倌這個暗棋,只曉得人很少,除了直接聯絡這一帶的甘文淵之外,可能就只有有限的幾個高層,以及像甘文明這樣的繼任者知曉,我都不知道,所以被人出賣的可能性不大……你覺得,他是怎麼暴露的?”
小木匠想起了先前老羊倌的擔憂,心中一跳,說道:“黃沙十三鬼的大鬼酥餅在這裡?”
秦如龍點頭,說道:“酥餅十分神秘,來去無蹤,不過據傳聞,此人外號萬里雲,乃禽類邪祟所化,能夠騰於半空之上,老羊倌極有可能是被送信的信鴿給查到了蛛絲馬跡……”
小木匠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也就是說,老羊倌和顧醫師,可能已經被拿住了?”
秦如龍瞧了一眼左右都隱蔽起來,準備伏擊的幾人,問小木匠:“你與那位顧姑娘的關係如何?真的是你未婚妻?”
小木匠斷然否定:“扯呢?不是!”
秦如龍說道:“看在親戚關係上,我多嘴勸你一句,別摻和這裡面的破事了,能跑趕緊跑,不然咱們別說去救什麼大少爺,自己的小命,估計都要擱在這兒了。”
小木匠問:“什麼意思?”
秦如龍只是提點了一句,不肯多言,而是往前走去,小木匠伸手拽住了他,問道:“那你爲什麼還去送死?”
秦如龍回過頭來,冷冷說道:“如果是之前,我絕對會轉身就走,沒有一點兒猶豫。不過現在……我欠甘家堡的東西,只有拿性命來償還……“
說完,他回身而走,佔住了不遠處的制高點。
這兩天大家都在着急趕路,秦如龍又表現得心情很糟糕額的樣子,所以小木匠與他很少交流,結果現在一聊,雖然信息不多,但小木匠卻感覺到,這傢伙之所以變成這樣,很有可能是老堡主逃離之事。
秦如龍可能與他猜想的不一樣,並非是主謀,可能是受到牽連了。
至於是什麼牽連,他又爲何會有這樣自暴自棄的想法,小木匠便不得而知了。
他在聽到秦如龍的話時,真的有點兒想要離開,畢竟他對甘家堡的歸屬感不強,也覺得甘家堡與日本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純潔。
雖然他對那位由美子小姐很是感激,但對另外兩個人,總感覺有些不喜歡。
或許,那個叫做蘭埔的怕死鬼,他說的話,並非是沒有道理的額。
如果甘家堡勾結日本人,將屬於中華的瑰寶秘藏拱手讓人,那他甘墨又該站在什麼立場呢?
對於東北那一片的事兒,還有寶島,小木匠也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東邊那個島國鄰居的狼子野心……
就在小木匠心中猶豫的時候,伏擊於路邊的甘文淵動了,與他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堡丁,三人突然暴起,對那些追兵展開突襲,而站在制高點上的秦如龍則彎弓搭箭,朝着追兵隊伍中射去箭矢……
一切都發生得很是突然,這些人都是甘家堡精銳之輩,特別是甘文淵,堪稱甘家堡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手段和修爲自然強悍,直接將敵人給打懵了。
兩三招之後,甘文淵更是斬殺一人,奪了一匹馬,翻身上去。
那領頭的白狼回身過來,瞧見甘文淵,大聲喊道:“甘文淵,居然是你?”
兩人彼此都是認識的,甘文淵沒有與他廢話,握着手中的長刀就往前衝去,而那傢伙也是惱怒得很,手中一把古怪的狹長尖刀,朝着甘文淵揮來。
鐺!
兩人拼過一記,而那殺羊少年瞧見了這邊,卻也不逃了,策馬回返,朝着追兵這兒殺來。
眼看着這兒又陷入一場惡戰,小木匠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上前相幫。
他手持舊雪,殺進呈現出膠着狀態的場中,將原本有些劣勢的局面一下子就扭轉了。
眼看着他這邊大發神威,挑翻兩人,那白狼卻也是個厲害人物,瞧見事不可爲,直接調轉馬頭,朝着雙林鎮逃去。
與他一起的,還有剩下的另外兩個傢伙。
小木匠拍馬追去,不過那幾人身下的馬都十分神駿,而且默契足夠,竟然沒有追上。
高處的秦如龍也只射下了一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