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百航跳了起來,大喊道:“你瘋了,好不容易跑出來,現在回去送死嗎?”
趙三將臉上的污穢洗乾淨以後,用手擦着自己的眼鏡說道:“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就算出了城,跑不到兩里路,就會被人抓回去。不過要是把她們丟下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從監獄開始,趙三有意無意地就在提示着韓百航,將三個女人丟下。韓百航護在三人面前說道:“她們必須跟我們一起走,一個人也不能落下!”
趙三低頭將手裡的眼睛帶好,冷冷地說道:“所以你就不要再質疑我的話,按我說的做,我保證將你們安全地帶出去!”
韓百航低頭沉默不語,好像從跟趙三說的第一句話,他就處在下風,無論趙三說什麼,他都無法反駁,只能像個木頭一樣聽從他的命令。
趙三慢慢走到露蘭春面前,蹲下身對着露蘭春說道:“你是唱戲的吧?”
露蘭春嚇了一跳,抱着瑟瑟發抖的身子點點頭不敢說話。趙三推了推滑下來的眼睛說道:“你們的戲班在城裡什麼位置。”
露蘭春說出自己戲班現在住的地方,趙三聽完以後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道:“看來有些麻煩。”
韓百航走到趙三面前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出來了,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吧。”
趙三擡起頭,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韓百航,攤開雙手說道:“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不希望因爲你們的失誤,導致我們也也被抓進去。”
話音剛落,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李四站了起來,擋住了韓百航的去路。韓百航偷偷往後面看了一眼,冷聲道:“你想動手?”趙三朝着李四揮了揮手說道:“別誤會,我們很感謝你們,我也十分想將你們都帶出去,所以如果大家不能保持行動一致的話,我們很可能被各個擊破。如果我以前的言語對你造成什麼不快的話,我向你道
歉。”
說完趙三鄭重地朝着韓百航鞠了一躬,韓百航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若蘭跑了過來,拉着韓百航的衣角說道:“就聽他們的吧,我看他們不像是壞人。”
與此同時,露蘭春也暗暗朝着韓百航點點頭。沒有辦法,韓百航只能嘆息道:“我信你一次,不過你要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第一個殺了你。”
面對韓百航的威脅,趙三灑然一笑道:“沒問題。”
一場鬧劇平定下來,大家同意了趙三進城的想法。在趙三的講解和安排下,組織了三條線路分別進城。
幾人在城外找到一處農家,在生命的威脅下,幾個農家人只能答應給他們換了衣服,然後找來自己的牛車,將柳生美惠和張若蘭藏在牛車裡面運進城。
韓百航和露蘭春還有李四三人,則在趙三的安排下,趁着夜色從城後翻山進城。
趙三則一個人,換了套衣服,大搖大擺地朝着城門走去。
在趙三的安排下,衆人算是有驚無險地來到了露蘭春所在的戲班。只不過現在天色矇矇亮,衆人正收拾着東西準備離開。
幾人狼狽的闖進來,着實把班主嚇了一跳。
“我的老天爺,你怎麼敢去劫獄啊,你不要命啦!”班主趕緊把門關上,哭訴道:“我的姑奶奶誒,你可是把我害慘了。”
露蘭春拉着班主的說道:“老班主,我對不住你,只是,只是這件事我非做不可!”
說着露蘭春朝着韓百航看了一眼,隨後低下頭去。班主活了幾十年,這麼點東西怎麼還會不明白,拍着自己的大腿說道:“哎呀,冤孽啊,冤孽啊!”
韓百航也知道露蘭春爲了救自己,所花的代價肯定十分大,只不過讓人慶幸的是沒有連累到戲班。
“老班主,你的大恩,韓某沒齒難忘。等韓某出去以後,必定重謝!”
老班主擺擺手說道:“也別提什麼感謝的話了,說吧,你們今天來找我是想做什麼?”
趙三從一旁站了起來說道:“您放心,我們絕不會連累你們,只不過要借你們戲班化妝的東西一用。借好以後我們馬上就走!”
老班主愣了一下,他本以爲韓百航幾人,會要求他送他們出城,沒想到只是借點東西。
“沒問題,東西都是現成的,我給你們拿過來!”老班主說着轉身朝着屋外走去,不一會就捧了一大堆化妝的東西堆在幾人面前。
韓百航看着趙三在裡面挑挑揀揀,皺着眉頭問道:“但是化妝,能避過張仁奎的耳目嗎?”
趙三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說道:“化妝是門藝術,如果運用地好,可以將一個人蓋頭換面。比如說我顴骨不高,但是在兩腮打上一些陰影,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說着趙三扣了一團黑油,在手中揉散以後,均勻地塗在臉上。摸好以後韓百航再一看,趙三原本低矮的顴骨,突然間變高了,好像天生如此。
“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技術!”韓百航驚聲道。沒穿越以前,網上就流傳着一句話,要想讓一個女人毀容,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臉上潑一瓶卸妝水!
韓百航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又看見了這樣的神術。趙三在衆人的臉上塗塗抹抹,不一會幾個人都大變樣。
儘管臉上還留有以前的痕跡,但是不仔細來看,或者說是特別親近的人來看的話,絕對無法分辨出來。
而且在民國,沒有什麼高清照相機,通緝罪犯還是依靠畫像。衆人又跟班主借了幾套衣服換好之後。
趙三對着幾人說道:“從現在起,我和這位日本小姐就是從日本來旅遊的夫妻,你們兩個是我們的保鏢,兩位小姐就是丫鬟,千萬不要露餡!”
安排妥當,露蘭春從班主手裡又拿了一些大洋,當做是逃跑的路費。一行人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朝着南通城外走去,剛走到城門口,韓百航心底一震,看着城門處的張存懷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