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反常的父子

黃昏過後,天空黑漆漆的,見不到半分月光。

我媽正在廚房準備晚飯,我和方語涵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偶爾,我會看兩眼在客廳玩的開心的林俊天,這乍一看,林俊天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就是他總說些胡說,就很難讓人想象他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了。

“吃飯嘍。”

正想着,只聽見我媽朝我們喊了一聲,整個屋子裡頓時瀰漫着一股濃濃的飯香味,沁人心脾。

我剛準備過去,就看見一臉不高興的姑父下了樓。

等我們紛紛落了座,我注意到姑父夾起了一塊豆腐,那豆腐上還沾了些蔥花。

我記得上次我爸請姑父姑母吃飯,一盤土豆絲,姑父是不吃蔥花的。

我覺得很奇怪。朝他問道“姑父,你什麼時候會吃蔥花了?”

空氣中頓時凝固了,我見着姑父拿筷子的手頓了頓,臉色有些僵硬的道“你這丫頭,怎麼竟管這些小事。”

我爸也皺了皺眉頭,道“是啊,你什麼時候會吃蔥花了。”

我眼尖的看到我姑父額角跳了跳,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但轉瞬即逝。

就見他笑笑,然後道“嘿,人是會變的嘛,我這不是突然覺得,蔥花也挺好吃的。”

我爸沒繼續再問,但我心底的疑慮還是沒有打消。

吃完晚飯後,哪已經是九點多鐘了。

方語涵跟我說她有些困了,於是我便陪她洗漱完畢後,回了房間裡。

我坐在梳妝檯前,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只覺得越來越奇怪,越來越想不通。

方語涵鋪好牀鋪,看見一旁想入非非的我。

走過來拍了我一下。

我被她嚇得一哆嗦,氣呼呼的道“你幹嘛啊,嚇死我了。”

“睡覺了,你想什麼呢?”

我起身鑽進被窩裡,只露出一雙眼睛轉來轉去。

熄了燈後,我不由往方語涵那邊湊了湊。

“你幹嘛?”方語涵被我的行爲感到很奇怪,問道。

我抱緊了她的胳膊,聲音有些顫抖“語涵,你說,我姑父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人都是會變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你不覺得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巧合了嗎?”我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你最近太累了吧!疑神疑鬼的。”

“我……可是你說,不應該啊,怎麼會這麼巧。”

“嗯……快睡吧!”

“誒,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邪祟作祟啊。”

方語涵沒回我話,我朝她看了一眼,才發現她睡着了。

心中所有的疑慮頓時凝固了。我嘆了口氣,或許,真的是這段時間我太累了,以至於我整天疑神疑鬼的吧!

算了,睡覺。我翻了個身,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那個陌生的男人又出現了,我能感覺到身上有個重量壓在我的身上,一股熱氣噴灑在我的脖頸間,耳垂哪裡溼溼滑滑的,癢癢的,男人輕咬我的耳垂,肆意妄爲的笑瀰漫在我的耳邊。

我皺了皺眉頭,想要睜開眼睛一探究竟,可眼皮似有千斤重。

最後,我放棄了掙扎。

只聽男人湊在我的耳朵邊溫柔的呢喃說“你逃不掉的。”

說完,我明顯感覺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我猛的睜開眼睛。

這個夢,好真實。

我側身看了看還在睡得正香的方語涵。突然,身下一股尿意襲來,我掀開被子,下了樓。

待解決完尿急之後,我本想繼續回房間睡覺。

突然。“咔擦咔擦”,像尖銳牙齒咬碎骨頭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奈於我是個好奇心極強的人,便想着去看看。

我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聲音好像是從廚房裡發出的。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廚房外,躲在牆背後探出個腦袋去一探究竟。

突然。我心中一驚,連忙捂住了嘴巴,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滿地的血跡,骨頭殘骸,還有滿地的雞毛。天吶,這是什麼鬼?

我看見林俊天蹲在地上,捧着一隻斷了脖子的死雞啃的正香,那隻雞的肚子被劃開,露出腸子和五臟六腑,我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把拽出雞的腸子,仰頭放進了嘴裡,他嘴邊佈滿了鮮血,雙手血淋淋的,粘稠的暗紅血液滴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我心中作嘔,緊緊捂住嘴巴,差點吐了出來。

這時,一股陰風陣陣吹起。我汗毛頓時豎起,心中一哆嗦,想要逃離這作案現場。

猛然一回頭,就看見姑父一身藍色睡衣,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我心中發毛,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嘴角。

突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嘴角有一絲鮮紅的血跡。

我心中陡然猜測,剛剛他也吃了……

還是活的?

我抿了抿嘴脣,皮笑肉不笑的道“姑父,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其實我心裡已經怕的要死,一想到他吃活雞,我是又噁心又害怕,萬一他吃人……

“諾諾,這麼晚了你還不睡。”

我見他反問我的話,明明他問的是那麼輕鬆,我卻感覺到他的怒火。

“啊?我……我來上廁所的。”我儘量對上他的目光,這才顯得我沒有那麼心虛。

“哦,可是,廁所在那邊。”他詭異的朝我笑着,一隻手指向左邊。

我心裡直呼,露餡了。

“對啊,是,你看我這記性,可能是還沒睡醒,路都走錯了。”我猛的一拍腦袋,有模有樣的裝走錯路。但其實我就是故意的,哪裡沒睡醒,可這話我可不敢說出來。

“哦。”

他只給了我一個簡簡單單的字。我繞過他身邊。

卻被他喊住,我轉過身來看着他道“姑父,還有什麼事嗎?”

“你不上廁所了?”

我心中一緊,嬉皮笑臉道“額,那什麼,我突然不是那麼想上廁所了。我……我困了,先上樓了。”

不等他說話,我擡腿跑向樓上。

“諾諾。”

我停住腳步,心中發毛,他該不會想吃了我吧!

“怎麼了,姑父。”

“聽話的孩子纔會有糖吃哦。”

我全身一哆嗦,我又不傻,要是我把今晚的事說了出去,那怕是要滅口的。

“哈哈,是啊是啊,姑父,我知道了。”我臉色僵硬的擠出一個笑臉。

“去吧!”

我見他發了話,沒管三七二十一,火箭似的速度衝上了樓。

回到房間裡,我把門立刻反鎖,倚靠着牆大喘着粗氣。

方語涵醒了過來,看着我像丟了魂的樣子。

開口問道“你怎麼了?偷雞去了。”

雞,我的腦海裡又浮現出林俊天生吃活雞的樣子。

再也忍不住,我跑到垃圾桶前嘔吐了起來。

方語涵看了我一眼,奇怪的問“你咋的了,沒事吧。”

我起身倒了杯白開水喝下去,看向方語涵,正想把剛剛的事告訴她。

可腦子裡卻陡然響起姑父說的那句話“聽話的孩子纔會有糖吃哦~”

我將手放在心臟前,感受着它的跳動,還好,我還活着。

“沒事,睡吧!”我忍住了,蹬掉拖鞋便躺倒牀上去閉上眼睛。

方語涵還沒睡醒,若換做以前,她怕是要抓着我問個刨根究底,好在這次她太困了,見我不說也沒在多問。

我看她剛剛倒下,沒過幾分鐘就傳來她平緩的呼吸聲。

可我怎樣也睡不着,今夜,又是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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