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夏琛的敘述,陸青點了點頭。擡頭看着眼前巨大的稻草,幽幽開口道:
“你說是我們變小了還是村子變大了?”
夏琛一手撐起頭,側過身看着她的臉:
“你說什麼?”
陸青微微側過頭,漆黑的雙眸盯着他:
“我的法術全都不能使用了。”
她漆黑的雙眸就這樣盯着夏琛,夏琛也看着她。這精緻的小臉越看久越發的動人。
夏琛喉頭一陣火熱,嘴脣動了動,下意識的開口道:
“陸青。”
陸青漆黑的雙眸依舊盯着他的臉,此刻她失去了法術,眼睛雖然能看見但是卻看不穿人心思了。
“什麼事。”
她一臉的迷茫。
“你十八歲了嗎?”
夏琛被自己的問題嚇了一跳。
陸青卻先是轉過臉:
“差不多了。”
夏琛暗暗的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心臟,重新躺在她身邊: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平日裡他們都是一羣人,很少能單獨跟陸青說話。如今雖然還沒弄明白這村子的怪異之處在什麼地方。但是他覺得只要跟陸青在一起就不用擔心。所以想聊聊其他的事情。
“什麼打算?”
夏琛眨了眨眼:
“呃,例如,你未來的計劃。”
陸青點頭:
“滅了百毒教。”
百毒教炸了送葬山,這筆賬她沒有辦法不算。
夏琛無奈的揉了揉頭上的短髮:
“陸青…”
“說。”
“若是將來厭倦這裡的殺戮了,跟我回去好嗎?”
陸青搖頭,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她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一邊的稻草。夏琛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手也扯住一邊的稻草。
耳邊轟隆隆的聲響還在繼續,頭頂的稻草嘩嘩的響着那聲音差不多能刺破他們的耳膜。
一個顛簸,陸青撞到了夏琛。
他伸出手扯住她。
“我想,我知道是誰在變了。”
夏琛緩緩開口。
陸青點了點頭,顛簸感更強,頭上稻草唰唰的響。
不是村子變大,而是他們變小了。怪不得陸青沒辦法召喚出血月,按照現在她的體積,就算真的僥倖能召喚出血月自己也會被它壓死。
耳邊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巨大的軲轆轉動聲,加之不停顛簸的感覺,她敢肯定他們在一輛馬車上。
這滿載稻草的馬車要到什麼地方去?
“陸青,我們要走嗎?”
趁着馬車的速度慢了一些,夏琛開口詢問道。
陸青搖了搖頭:
“這馬車也許會帶我們前往我們想要去的地方。”
好端端的他們是不會變小的,這其中的鬼怪恐怕就在這馬車要去的終點。這麼好的機會陸青自然不會放過。
夏琛嗯了一聲,伸手緊緊抓住一邊的稻草。
原本慢慢行走的馬車忽然加快了速度開始奔跑起來,他們兩緊緊的拉住了眼前的稻草。
“啪……”
一聲響,手中的稻草斷掉後,藉着馬車奔跑產生的風速將陸青往後吹去。
“陸青……”
夏琛一看陸青被吹走了,即刻鬆開手朝陸青追去。
趕着馬車的人聽到身後有響聲,轉過頭只看到一截飄落的稻草,便不在意的繼續回過頭來繼續趕着馬車。
“轟……”的一聲響,馬車一躍而起消失在了村子裡。
而那片斷掉的稻草的背後,夏琛一手緊緊的抓住陸青的手臂,一手抱住了此刻對他來講巨大的稻草。
他咬住牙,往腳下看了一眼,好高的距離。
“陸青,別放手。”
若是放手了按照他們現在的體格絕對會摔得骨頭爛掉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鬆手。
好在陸青很輕,夏琛又緊緊的抱住稻草,慢慢的他們飄到了地上。在這片稻草還沒落地的瞬間夏琛鬆開手跳了下去抱着陸青就勢滾到一邊,稻草在他們身邊落下激起一陣灰塵。
“咳咳…”
忍不住輕聲咳了咳。伸手揮散那些灰塵,夏琛低下頭:
“陸青,你怎麼樣?”
陸青搖了搖頭。
“沒事。”
“沒事就好。”
夏琛說着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喂……”
陸青伸手推了推,視線落到他一邊的手臂上。
原來他剛纔抱着稻草飄過來的時候被那稻草鋒利的邊割得手臂上一道很深的傷口。平時他們一個手指就能捏斷的東西現在竟然也能要他們的命。
再次看了看身上趴着的人,忍不住皺眉:
“真蠢。”
慢慢的將他的身體移開從他身下爬了出來坐到一邊。
這身體變小了真的很不方便,只是簡單的動一下就感覺花光了全部的力氣。
擡頭望了一眼依舊灰濛濛的天,伸出手將夏琛往一邊拖。
“好重…”
雙手拖着他,手臂快要酸斷了。
這窄窄的路面她拖着夏琛的身體走得異常艱難,額頭上大汗淋漓。
好在她卯足全力的情況下,總算是將夏琛拖到了路邊一家宅院的圍牆下。
她站起來抹了抹頭上的汗,從圍牆的縫隙往裡面看。
這家的宅院也是大得出奇,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陸青視線瞥到一邊高大的院門,皺了皺眉走過去推開它。
高大的宅門沒有上鎖,伸手就能推開了。
看了一眼空曠的庭院,她拖着夏琛往裡面走。
先不管這宅院是什麼情況了,現在首要任務是找藥給夏琛醫治手臂。
她剛剛推開大宅的門走進屋子中關上門,天空中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睛。那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後消失在天空中。天上又恢復了灰濛濛的模樣。
這大宅子內,傢俱用品一應俱全,陸青將夏琛放到一邊,開始在他們的屋子裡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好在她及時找到了一些常用的藥物,笨手笨腳的將夏琛的胳膊給包紮好後,她在坐在一邊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院子裡傳來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是這家宅院的主人回來了嗎?陸青看了看四周,慌忙扶着夏琛躲到一邊巨大的櫃子中。
門被推開,外面的光線灑了進來。
剛剛他們所在的地方傳來了許多腳步聲,陸青輕輕的將櫃子推開了一條縫。幾個衣裳陋爛的人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的,是那羣在村子邊割蘆葦的人。
他們臉上的表情一樣呆滯,如木偶一般。
身後的夏琛哼了一聲,正對面坐着的男人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