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辰道出了自己的名姓之後,說來也是奇怪,這老叟就跟尋常的老人家一般無二的與陳辰聊了起來,儼然就是一個關心後輩子弟的有德長者。
只是,這之中涉及的話題海了去了,從天文地理到人情世故、閒文趣事、雞毛蒜皮,那可是說得滔滔不絕,老者顯然是沒事找事、沒話找話、東扯西扯,愣是沒有說到重點上,他似乎是故意吊陳辰和鬼疾的性子。
終於,說到牛頭不對馬嘴、天花亂墜、幾近無話可說,不尷不尬的時候,陳辰先忍不住了,問老者道:“還沒問前輩的名號呢?不知道是不是前輩出手相救的,不然爲什麼我們兩個能夠躲過那麼厲害的災難呢?”
無論是老者,還是鬼疾,他們都不會想到,陳辰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卻是已經在預料老者會怎麼回答了,無非就兩個答案,是與不是。
其一,老者大方的承認是他救的,那麼陳辰就必須爲自己的安全問題、自由問題,考慮考慮了。其二,老者遺憾的表示,人不是他救的。
那麼,陳辰就可以不用太過防備老者了,至少說明老者是一個誠實之人,而且他對陳辰沒有什麼不利的想法。
之所以可以憑藉老者的態度,來斷定他的好壞,那是因爲陳辰憑着自己所知道的,耍了個心眼,說出的根本就是明知故問,真相是什麼,他清楚的很。
話說,陳辰能夠安全逃生,那可是跟眼前的老頭一點關係也沒有,說來說去還是陳辰裝備精良的原因,是關鍵時刻通天冥器自行護主了,而鬼疾能夠活命也是陳辰臨時起意的結果,是陳辰將昏迷的鬼疾拉進了通天冥器衍化出的護罩裡,他才能夠這般好命。
陳辰救鬼疾可不是因爲他發了善心,只是因爲陳辰被鬼疾身上的兩種事物吸引了,相較於同樣被捲走的、包括陰狂在內的另外十五人,鬼疾是血影蛙化形的妖修,血影蛙那滿身的血煞之氣太吸引陳辰了,另外的,就是鬼疾額頭上有一道印跡,一道用尋常辦法絕對看不見的印記令陳辰下定決心相救。
“老夫,叫什麼名來着...哎呀,這倒是記不起來了,不過有些個人叫我仙陽老祖。”老者有些自得的說道,提到他這名號,卻是得瑟不已,然而,緊接着他就又臉色一苦,有些自怨自艾的道:“唉!就是這個名號也不知有多久沒人提起了,想必老夫已經被人遺忘了吧!”
“遺忘了?怎麼會...”陳辰一愣,有些弄不懂老者的意思,儘管心裡詫異,隱隱間猜出了一點苗頭,但陳辰沒有開口,他等着老者接着往下說。
“唉!說來也是我倒黴,沒事好奇心太重、野心太強、運道太差,被困在這裡不知多少年了,出也出不去,又無聊得要死,憋屈的很啊!實話說了,我是很羨慕你們兩人的,竟然能夠安全的來到這裡...太太令人意外了。如果我也有像你們這般好的運氣,我應該早就出去了吧!”老者禁不住長吁短嘆起來。
“前輩...你是說,不是你救的我們?我們的運氣真這麼好?您真的沒有出手?”鬼疾忍不住詫異道,見過空間風暴的肆虐,他太清楚其中的威力了,爲此他不覺得這是運氣就能夠避免得了的,在空間風暴面前,什麼都是渣滓。
“你這血蛙,又質疑我的話,真真不知所謂,騙你們我有什麼好處?再說了,你值得我來騙嗎?就你這點修爲,我一個指頭就能秒了你!何況,我就是要救你們,也只會是有心無力啊!”老頭再一次吹鬍子瞪眼,他似乎相當的在意鬼疾,只要鬼疾有一點不合他的心意,他就忍不住爆發了。
“前輩,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比如,我們是怎麼到這裡的,還有,這裡是哪裡?”陳辰心下一動,終於毫無顧忌的問出了他想要得到確切答案的問題。
“嘿嘿!我還以爲你不想知道呢?”老者一笑,笑得那麼狡黠,其中竟是還帶着幸災樂禍。
陳辰聞言,翻了個白眼,心道,這哪裡是不想知道,我加上這隻化形的血影蛙,我們兩個可是輪着問了幾遍了,可你就是沒有回答啊,現在又拿這個來埋汰人,看來這老頭還真是被憋壞了,不好好的玩玩是消停不下來的。也不知,這個時候,這老頭過完癮了沒有?
“前輩...還請爲我們答疑解惑!”苦笑了一聲,陳辰放低了姿態,做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呃...”老頭愣了愣,隨即笑罵道:“你小子...看着挺上道的,倒是能夠把握我的心思...行了,我這就爲你們解惑一二!”
這有什麼,不過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而自己又沒個正行的老頭罷了,你自己沒做好榜樣,又要別人尊重你,矛不矛盾啊!陳辰心下誹謗不已。
雖然心下不屑,但一經到了關鍵時刻,陳辰也就不敢將心裡的所思所想表現在臉上,他只是臉露好奇的等着老者的話!
“爲什麼說你們兩人運氣好呢?要說我在這裡也待了這麼多年了,你們還是我見過的能夠活着到這裡的兩人,要說,也不只是你們到這裡的,少說一點、來來去去我就見到了至少數百具屍體了。這些把命丟了的,修爲嘛,也馬馬虎虎,也就比你們高兩到三個境界而已。你們說,就你們這點修爲能夠活着出來,不是因爲運氣是因爲什麼?莫不成,就你們還能抵抗得了通道里的寒力侵蝕不成?”老者不屑的看着陳辰和鬼疾,又不說話了,做出一派等着你來問的架勢,求我!
果然,陳辰很諂媚、很不解的問道:“寒力?什麼寒力?前輩您就別賣關子了!”
“對啊!前輩...您說吧!”鬼疾亦是眼巴巴的看着老頭,滿是虛心求教的模樣。
“你們...真的不知道?”老者發揚廢話不怕多、聊天、調侃接着來的談話慾望,可有可無的問,陳辰、鬼疾必須答的優良品質和性情。
“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一醒過來就在這裡了?”陳辰趕忙搖頭,猛地搖頭,搶在鬼疾之前說道,臉上的迷茫之色顯而易見,實則心裡又開始開罵了,這不就是廢話嘛!這老頭還真被悶出毛病來了。陳辰在通天冥器的護持下一路而來,事情的經過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陳辰想要了解的是現在所在之處的情況,又哪裡聽得下老者的話。只是,以免老頭看出些什麼,爲了探出消息,陳辰又不得不順着老頭的性子來。
在鬼疾無奈、不解的搖頭下,老頭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驀地,他背不駝了、腰不彎了、手不抖了,他站直了身體,身上的氣勢迸發,枯槁的手一揮,頗有指點江山的意味,說出了令陳辰無可奈何的話來,而陳辰又不得不等他說完,等他說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重點。
“這...寒力嘛!一般冰上就有寒力,寒力又分很多種,有尋常的、有特殊的,大體與火焰相似,同樣分自然的、人造的,擁有靈性的、沒有靈性的...”老者開始講起了寒力的由來,冰的層次,說的是通俗易懂、深入淺出、頭頭是道,只是,陳辰也只能姑妄聽之,因爲從老者將的這些來說,陳辰自身擁有過、現在擁有的力量,寒水之力、煞寒之力就不包括在他所講的內容之內。
而陳辰卻是愕然的發現,老者所講的這些,他竟然都知道,而且比之更加的清楚、詳盡,關於火與冰、冷與熱,儼然在《虛實陣道全解》、《陰陽鍛道全解》裡都有記載。
如此一來,老者所說的這些,對他人來說異常珍貴,可聽在陳辰的耳朵裡就跟廢話沒有區別了,陳辰腦海裡更是大言不慚的蹦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老頭是在我面前沒弄啊!班門弄斧啊!
耐着性子聽着,老頭終於講到了重點。
“嗯!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就想要告訴你們,想要出去,難啊!那通道里的寒水可是能夠吞吸生命力的,說是靈水...呃,其實我也無法判斷出來,這水到底有沒有產生靈智...”
仙陽老祖,無奈地指着懸浮在空中,詭異的,一道直徑數米大小的圓形屏幕,苦着臉道:“莫不說,這寒水能夠吞吸生命力,就是我也抵擋不住,單單就這道鏡幕也不是一直存在的,他會每五十年出現一次,每次也不過十來天,每次都會帶來一些人...嗯...”老頭古怪的看了陳辰。鬼疾一眼接着道:“應該說是屍體纔對!當然,你等二人是個例外!總而言之,這寒水通道是我知道的唯一可以出去的出口,除此之外,別無他路。”
“嘿嘿!”老頭驀然又笑了起來,其中有苦澀也有得意。
“你們知道我的修爲有多高嗎?說出來嚇死你們!在進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有了渡劫期的修爲,經過了這麼多年來的修煉...現在嘛...”老頭頓了頓,自嘲的道:“可就是我這麼高的修爲依然奈何不得這寒水通道!我說...你們覺得,你們會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