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十年匆匆

十年匆匆,憶往昔時光,讓蕭葉有種愴然而傷的情緒,十年對於修士來說不算太長,但這十年對蕭葉來說卻恍若隔世,十年時間,親人逝去,家族消亡,一切都已經離他遠去!

憶往昔,東域第一城宏偉大氣,繁華至極,朝氣蓬勃,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而今,繁華落幕,朝氣消逝,原本宏偉大氣,**卻不失和諧的天機城失去生機,到處都是蕭瑟的場景,一切讓人感嘆!

“十年了,一別十年,我錯過了太多,失去了太多!”蕭葉緩緩而行,走在朝陽初生的地平線盡頭,金色的霞光將他的身影拖得老長,看起來像是一個蕭瑟肅穆的老人!

遙想當年,蕭家鼎盛輝煌,至強者蕭峰坐鎮,山川江河盡在其腳下,東域各大勢力來朝,修士強者無不敬仰,每每提起這個家族,哪一個修士,哪一個凡人不點頭稱敬!

而今呢,蕭家還剩下什麼?一切繁華落幕,當年鼎盛輝煌的家族,似乎什麼也沒有剩下,唯有那一堆堆殘磚斷瓦,滿地塵土,在向人們訴說,當年這裡曾有一個至強者坐鎮,這裡曾有一個輝煌燦爛的家族!

“上蒼不公,若給我時間,我終將走上輝煌燦爛的永恆!”

這是當年蕭峰氣血枯敗,歲月將要落幕時喊出的豪言壯語,那一日,蕭家所有人都哭了,無論男女老少,無論年長年幼,因爲那一刻,蕭家之人皆知,這位老祖要逝去了,輝煌一生,戰力無可匹敵,但終究熬不過歲月!

當年蕭峰蓋代絕世,年少時就展露頭角,一戰敗數敵,打出無盡風采,而後的歲月,錚錚而上,一往無前,斬強敵,踩大道,最終進軍無上領域,他的一生可謂輝煌豪壯。

一位至強者決不是沒有經歷任何風霜雪雨成長起來的,當年蕭峰可謂一路打進無上領域,斬東域十魔,誅南域人道王者,血戰一生,成就無上威名,稱之爲人雄一點也不過分!

然而,歲月如刀,斬盡天驕,縱使蓋代無敵,縱使力拔山河,最終依舊難免敗在歲月的洗禮下,晚年的蕭峰氣血枯敗,不負盛年勇,但依舊強大到讓人顫慄。

他有腳踏大道,打入永恆的決心,縱使氣血枯敗,不負旺盛,甚至已經將走到生命盡頭,他亦如蓋世豪雄,放出悲壯話語,將走進天墟,尋一個長生契機!

“你們不必如此沮喪,時間磨滅不了我,天墟爲天地間最神秘的所在,我將去闖,必要尋一個長生契機!”

這是蕭峰走進天墟前最後的話語,充滿悲壯與豪情,那以後,蕭葉便被送入南域,至此與這位老祖無緣再見,直至聽到家族噩耗,他心中依舊存在一絲希望,他相信那位老祖不會就此隕落,必要打出一個郎朗永恆乾坤!

但這只是希望而已,問世間誰人可以不死,縱使無敵天下,腳踏乾坤,最終也免不了埋骨黃土,瞭然一生,蕭葉用了十年時間,才漸漸從那種虛無的希望中走出!

“死了,都死了,大家都死了,哈哈哈!”

就在蕭葉心情沉重,將要邁入天機城時,突然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擡頭望去,他發現天機城前,不知何時竟出現一個老人。

老人渾身上下看起來透發着一種蒼涼,衣衫早已破破爛爛,白髮稀疏,遮蓋面龐,散亂無比,像是許久沒有整理過,他的神志似乎不是很清醒,嘴裡一直唸叨,時而哭,時而笑,讓人感覺淒涼!

這是一位神志有些不清的瘋老人,蕭葉淡淡的看了一眼,本想走過去,但這時,老人突然邁步朝天機城走去,速度很快,一步邁出,眨眼便消失了!

“這是!”

蕭葉有些吃驚,這個瘋老人似乎身懷絕技,有常人難以想象的造化,他沒有去追,因爲這裡是廢棄的天機城,當年曾發生過許多事,也許有什麼奇人如他一般想來拜祭也不一定!

天機城並不殘破,依舊雄偉壯闊,城牆高築,房屋成片,十年時間,並未將這座東域第一城打敗,依舊還保持原本的風貌,只是變得無比淒冷,毫無生機,人煙絕跡!

蕭葉走了進去,並不顧及這些天聽到的關於天機城舊址的傳聞,很多人都說這裡是不祥之城,因蕭家之事,這座城不再適合人類居住,裡面籠罩着慘淡邪惡的氣息,入者必遭不祥!

堪堪進入天機城,蕭葉就感覺一股難以說清的氣息迎面而來,像是邪惡,又像是一種讓人發寒的陰冷之氣,街道依舊廣闊,店鋪依舊繁多,但卻毫無人煙,清冷而蕭瑟,仿若死城!

蕭葉心中情緒波動很大,想起當年在這裡生活過的歲月,那時,城中人滿爲患,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不時有強大的修士駕馭蠻獸而行,不時有修爲難測的強者駐足!

蕭家位於天機城東城區,佔據了整座城池的十分之一,蕭葉大步走在城中,心中思緒萬千,最終來到蕭家廢墟!

這裡早已殘破,原本偌大的莊園建築早已倒塌,到處都結出蛛網,厚厚的灰塵佈滿了那些倒塌的牆壁,正門處算是保存比較完好的地方,在那裡,一具森森白骨不知被何種東西定在門樑,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但似乎還有血跡未乾!

“我回來了!”

蕭葉感慨良深,並未急於祭拜,而是打算走進廢墟,去緬懷一下過去的一切,但就在這時,那個時而哭泣,時而大笑的老人再現,他在遠處只是立身剎那,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淒厲的長嘯,像是在阻止蕭葉進入,而後便又消失了!

“老人是誰?他爲何要阻止我進入蕭家?”

兩次與老人相遇,讓蕭葉心中產生疑問,他沒有進入蕭家,因爲老人的長嘯恰到好處提醒了他,當年蕭家破敗之初,這裡曾發生過一系列慘案,所有進入的人都死了。

這座蕭家廢墟,有着莫名的力量,起初蕭葉並未感知,是聽到老人長嘯,想起過往一切後,才明白,他將祭拜的物品取出,點燃草紙,跪了下來!

心中有痛,心中有血,親人逝去,家族消亡,這是一個殘酷的現世,沒有人遇到這樣的情況而不傷心,這些年來,蕭葉所經歷的一切早已將他的心智磨礪的堅韌無比,但此刻,他還是落淚了,忍不住心中那份悲痛!

“老祖,九伯,七叔......我不孝,沒有能夠見你們最後一面,現在,你們不孝的後人回來了!”

蕭葉口中喃喃,不停唸叨着一些人的名字,這是蕭家的長輩,他年幼便失去父母,是在這些長輩的關愛中長大的,可是他卻真的很不孝,親人逝去這麼久,到現在纔回來祭拜!

有些人,有些事,終將無法忘懷,當年所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迴盪在蕭葉的腦海中,他雙眼近乎哭腫,想起那些至親長輩,狠狠的在自己胸口錘上幾拳!

“不孝子孫蕭葉今日回來了,各位親人,長輩,你們死得太冤,死的太莫名,我不會讓你們莫名死去,一切真相都將找出來!”

蕭葉在蕭家門前一跪就是一天,他心裡有痛,近乎淌血,雙眼紅腫,到最後,竟有血淚流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此刻的蕭葉,完完全全詮釋了這句話的含義!

一陣微風吹過,揚起蕭葉額前一縷長髮,他顯得更加傷痛,像是一個絕望的人,在這微風中要倒下一般,讓人望之生憐!

第二日,朝霞上升,霞光將整個天機城染成了金色,爲這裡披上一層金霞,像是有碎金在漫漫飄落,但這裡卻沒有了生機,到處都是冷冷清清,悽悽慘慘,顯得異常詭異!

“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

第二日,那個瘋瘋癲癲的老人又出現了,他似乎沒有見到蕭葉一般,獨自出現在蕭家大門前,嘴裡一直唸叨個不停,散亂的白髮遮蓋臉龐,一邊自語,一邊哭泣,最後竟又大笑了起來!

老人的身份不能確定,他卻當着蕭葉的面,做出一個讓蕭葉無比震驚的舉動,站在那裡許久,最後竟深深的拜了下去,像是在祭奠自己的親人,緬懷自己的過去一般!

“老人家,你到底是何人?”

蕭葉震驚了,早先雖以見過瘋老人,猜想他是前來祭拜的,但怎麼也沒想到瘋老人所祭拜的竟是蕭家!

“死了,都死了,嗚嗚嗚!”

瘋老人並不理會蕭葉,依舊邊哭邊笑,嘴裡唸唸有詞,長衫無風自動,看起來蕭瑟無比,就好像垂暮的老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回到這久違的故鄉,祭奠一般!

蕭葉徹底動容,心中產生一個想法,莫非這位瘋老人是蕭家的某位長輩?他起身,想走近老人看個清楚,如果真還有親人再世,這對他來說,意義太過重大!

“死了,都死了!嗚嗚嗚!”

然而,瘋老人的身法實在太快了,他像是知道蕭葉在接近,竟如鬼魅般向着城外飄去,枯瘦的身軀,破爛的衣衫,讓他的形象看起來極爲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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