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確診幸福的被月票淹死吧

060,確診

蘇峰家,蘇白窩成一團睡得正香,就聽見門外有砸門聲。別看蘇白是個胖子,但一向淺眠,一下子就醒了,卻老大不樂意。

“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跑老子家來砸門?”一邊罵罵咧咧地,一邊穿着內衣便出去,揉着眼,開了門,正想繼續罵,一看門外站的人,立刻又把那髒話吞了進去,臉上堆滿了笑,“姐,你咋來了?有啥事嗎?”

門外,正是蘇漣漪和大虎。“穿上衣服,和我走一趟。”

蘇白不解,撓了撓頭,“姐,幹啥去了?”

蘇漣漪冷冷地掃了一眼王二癩家的方向,“剛剛你姐差點被一羣人侮辱,好在大虎及時趕到,不然後果很難設想,現在就要找某些人去算賬。”

蘇白一下子瞪大了眼,驚訝伴隨着憤怒,哪還有剛剛那睏倦的模樣?“草!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動我姐?特麼的,老子拔了他皮!”

“還能是誰?王二癩。”漣漪的眸子越來越冷。

蘇白一愣,突然想起剛剛睡的正香時,有人在外敲鑼打鼓說出事了,那聲音好像就是王二癩。“姐,是不是大概一個多時辰前,王二癩帶了一羣人過去?我聽見他喊人了,卻怎麼也沒想到是……姐,姐……你沒事吧?”蘇白急躁。

漣漪能看出,蘇白的關切是發自內心,心中一暖,眸子中的戾氣少了些許,“恩,沒事,虛驚一場,你速把衣服穿好,一會路上我給你講發生了什麼。”

“好,”蘇白沒了平日裡磨蹭的樣子,動作利落地跑了進去,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套上的衣服,和之前漣漪收拾屋子磨蹭穿衣截然相反,“姐,用叫上咱爹嗎?”

漣漪搖搖頭,“不用,爹白日裡釀酒已很辛苦,再說,這件事要暗暗進行。”

“好。”

一行三人關了院門,便向王二癩家而去,路上,漣漪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給蘇白講了,蘇白氣得滿眼血絲,恨不得馬上衝去拼命,卻被漣漪一再叮囑不許衝動,一切聽命令行事。

這一個多月自家姐姐轉變,蘇白也習慣了,姐姐辦事穩妥,聽姐的準沒錯。

蘇家姐弟沒發現的是,他們身側之人雖不說話,但那一雙眼也是血紅,口內牙齒咬得作響,一雙如鐵錘般得大拳狠狠捏着,渾身散發出的殺氣,比黑夜還有可怕。

很快,到了王二癩家。

蘇漣漪觀察了院子,在院牆一低矮處,找到了落腳點。“一會我先翻牆,然後是蘇白,大虎殿後,若是蘇白翻不過去,大虎就幫個忙。”

蘇白面色通紅,第一次有了減肥的衝動,“姐,我肯定能翻過去。”怎麼能如此丟人?

大虎不語,點了下頭。

漣漪伸手將自己長裙挽起,裙角掖進腰帶裡,那雙修長白皙的小腿露出,如同兩條嫩藕。

大虎面色唰地一下紅了,轉過臉去,蘇白則是十分不贊同,搖着胖手。“姐,快把裙子放下來,有傷風化啊。”

漣漪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這不學無術的還懂什麼風化?此時沒外人,無礙。裙子那麼長,怎麼去翻牆?”

說完,也不等蘇白的反應,退後幾步,而後一個短跑衝刺,高挑的身姿憑空而起,如同拔竹,右手一撐牆頭,矯捷的身子已如同獵豹般翻了過去。腳尖着地,一連串完美動作未發出絲毫聲響。

蘇白看傻了,這……這真是他姐?

大虎也是在心中暗暗叫好,巾幗不讓鬚眉。

接下來是蘇白,他也想展現一番,閃了其他人的眼,但跑了幾趟,一到牆前就打怵,最後是漣漪沒了耐心,“快些,天要亮了。”

蘇白撅着嘴,開始爬牆,他腿不短,但因太胖滿是肉,笨呼呼的上不去。

大虎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腰帶,臂肌一個用力,便如同提豬肉一般將蘇白甩了過去,隨後他也翻牆入內,動作乾淨利索。

屋子的門並未閂,輕聲推開門,三人便進了去。

“大虎,你制服住王二癩,堵了他的嘴,別讓他喊,”說完,漣漪又轉頭地對蘇白道,“你去摁着劉氏,也同樣別讓她喊。”她的語調很低,聲音很小,但卻是命令式的威嚴。

蘇白不樂意了,“姐,男女有別,讓我怎麼對劉氏出手?”蘇白與蘇峰一樣,雖是流氓痞子,卻有自己的原則。

“別廢話,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漣漪呵斥道。

其實蘇漣漪是有私心的,她不想讓大虎去碰那劉氏,不知爲什麼,就是不想!

王二癩並不完全相信劉氏和趙大鐵胡搞,但當時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加之劉氏平日裡確實浪得很,便狠狠抽了她一嘴巴。

至於那轉身走開,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他知道了這次計劃八九不離十是失敗了,之前雖知蘇漣漪厲害,卻不知這麼厲害,便找個機會趕緊跑回家,省的後果無法承擔。

劉氏回家後,哄了一鬨王二癩,又給他燙了壺酒,炒了兩道小菜,說了些好話,王二癩便也原諒了她。

此時兩人正抱着在牀上睡着呢,這劉氏雖老,牀上功夫倒還不錯。

大虎打開門便衝了進去,二話不說拽起單被,幾下便將王二癩綁得結實,那王二癩正想大喊,大虎在牀上隨便摸了個東西便塞入王二癩嘴裡,臭烘烘的,原來是襪子。

蘇白也無奈,學大虎,用牀單將赤身裸體的劉氏打了個卷,用腰帶捆上如同糉子一般,劉氏想喊,他便也抓個東西塞她嘴裡,好在,是她自己的肚兜。

幾聲清脆的火石敲擊音,昏暗的房內幽幽地亮了起來,是蘇漣漪點燃了油燈。

漣漪姿態優雅,用錐子輕輕挑了挑油燈上的燈芯,小小的油燈越來越亮。

王二癩和劉氏看見來的人竟是蘇漣漪,嚇得拼命掙扎,想喊,但嘴裡各自塞着東西喊不出來。

燈下的漣漪,如同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那一張瓜子臉潔白無瑕,烏黑的眸子帶着冷意,細細的鼻樑如同滴水,不點自朱的脣抿着,本是一位美人,但看在王二癩夫婦的眼中,卻如同收命的羅剎!

“晚上好。”漣漪沒看王二癩一眼,相反向劉氏去了,伸手掏出一把精緻匕首,在劉氏臉上碰了一碰。

那劉氏感覺到臉上的冰涼,再也不敢動了,她這樣的浪女最怕的就是毀容。

漣漪收回了匕首,拽起牀單的一角輕輕擦了擦,鋒利的刀刃在燈下泛着寒光,“一會我拿出你口中之物,若是你叫一聲,我便劃出一道口,叫兩聲,便劃兩道,即便你叫來人也無所謂,我蘇漣漪從來都是惡名在外,想必鄉親們早已見怪不怪了。”漣漪說完,便伸手拽下劉氏口中的肚兜。

劉氏剛想叫,但那匕首越來越貼近她的臉,最後她嚥了幾口口水,也沒敢叫,“我不叫,漣漪小姐,咱……都是街坊鄰居,有話好好說好嗎?”聲音忍不住顫抖。

“好,就給你一個面子。”漣漪繼續擦匕首,“說,誰給你們的膽子,找人來害我?”

那劉氏趕忙否認,“漣漪小姐冤枉啊,那些人,我們不認識……”

蘇漣漪冷笑,“既然我能找到這裡,自然就能猜到是誰收買了你,”繼續用那匕首逼近劉氏的臉,“劉氏,你說,幾個銀子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劉氏渾身顫抖,“奴……奴家,聽不明白……”

“你們自己傻,還當別人都傻?算下時間,我被襲擊從頭到尾也也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王二癩要看到,還得跑回去找人,再帶着幾乎全村的人跑來,也得一炷香的時間,難道王二癩未卜先知的知曉我要受人襲擊?”

劉氏被問愣了,之前只以爲會成功,只要衆人見了蘇漣漪被人脫光了欺凌,哪還去計算這時間?

“我這是給你們一個機會,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蘇漣漪給他們施加壓力。

劉氏怕極了,眼珠子亂轉,開始衡量蘇漣漪說的話。那李府的翠兒姑娘最多給了她些銀子,但蘇漣漪卻是真真在她身邊威脅,這時候,誰能選銀子不要命?

“是……是李府的翠兒姑娘。”劉氏趕忙道。

翠兒?是誰?

蘇漣漪在腦子裡搜索記憶,突然想起,那廝就是當初弄死蘇漣漪本尊的丫鬟,後來還想弄死她!早就猜到李府,卻忘了還有這個女人,真是新仇舊恨。

漣漪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手中把玩着匕首,垂着眼,好像在想什麼。

屋子裡一時間很靜,王二癩見蘇漣漪手拿匕首,也不敢怎麼掙扎,劉氏更心驚膽戰,不知接下來這蘇漣漪想做什麼。

蘇漣漪爲什麼逼問劉氏而不是王二癩?自然是因爲女人比男人更爲膽小、好控制,這是一般的情況。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漣漪擡起了眼,看着劉氏微微笑了一笑,劉氏只覺得後背一層冷汗,這笑沒好笑。

“劉大姐,”漣漪突然改了稱呼,“我們合作如何?”

劉氏慌張地看向王二癩,而後者也沒是一頭霧水,合作,什麼合作?

“漣……漪小姐,奴……奴家啥也不會,怎麼合作?”劉氏第一想法便是推脫。

漣漪微笑,湊到了劉氏耳旁低聲說了什麼,劉氏聽後,面色一白,額頭冷汗。“漣漪小姐,這個……可不行啊,漣漪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那李府豈是我們能得罪的?”

“你不敢得罪李府,就敢得罪我?”漣漪聲音驟冷,“我告訴你,如果我想讓你們死,你們也必死無疑!”

王二癩終於用舌頭將臭襪子推了出來,喊了一句,“蘇漣漪,鸞國是有王法的,要是老子和婆娘死了,你以爲你能脫了干係?”

漣漪一挑眉,伸手將手邊的布袋取了出來,從中捉出一隻健壯的活蠍。“這個,你們可認識?”

“自然認識。”果然,王二癩可不如劉氏那麼好糊弄,他以“王法”爲要挾,有恃無恐。

“一隻蠍子蟄不死人,但若是將蠍子放入人的口中,那蠍子順着人的嗓子入了肚子,就用這兩根螯將人的五臟六腑抓碎,你說仵作能驗出是誰殺的你們?”

“嘔……”劉氏聽着蘇漣漪這慢悠悠地描述,就覺得胃腸發疼,好像那黑褐色的蟲子真跑到她肚子裡亂抓。

“你……你……”王二癩也沒了主意,他還第一次聽見這種死法,“蘇漣漪,你這麼缺德也不怕入地獄!”古人最怕鬼神之說。

蘇白衝上去,二話不說就給了王二癩兩個大嘴巴,而後又覺得不解氣,連扇了十個,“王二癩你這個狗孃養的,是你這老小子招惹我姐,怎麼還成了我姐缺德?今天我蘇白不把你活活打死,我就跟了你姓!”

漣漪一聳肩,其實她這人不喜歡動粗的,但對於王二癩這種智商低能兒,拐彎抹角地他們也聽不明白,只有這拳頭燉肉才最對胃口,便也不阻攔,笑眯眯地看着。

心中不免感慨,從這個角度看這寶貝弟弟,也很英俊瀟灑嘛。

王二癩被打得說不出話,口中噴血,那劉氏真真嚇壞了,“漣漪小姐,漣漪姑奶奶,我合作,您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還不成嗎?放了我家那口子吧。”嚎啕大哭。

“蘇白,住手,我們是文明人。”漣漪厚臉皮道。

蘇白這才住手,用王二癩身上的單被抹了抹手上的血水。

“那明日,我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了,別讓我失望。”漣漪笑呵呵道。

劉氏點頭如搗蒜,“那……那……奴家按你說的去做,以後……以後……”

漣漪明瞭她是什麼意思,點頭微笑,“事成之後,我們之前所有恩怨,一筆勾銷,我蘇漣漪,說到做到。”

“成!奴家一定好好去做。”見識到了蘇漣漪的可怕,劉氏這回算是徹徹底底認清了現實——和誰爲敵,都不能和蘇漣漪爲敵!

大虎看着蘇漣漪,平日裡毫無弧度的脣角微微勾起,眼中滿滿的讚賞,他竟在這女子身上,找不到絲毫缺點?奇了!

三人是翻牆進來的,卻是從大門安安穩穩出去的,劉氏恭敬地送出去,就差磕頭。

“三弟,今日辛苦你了。”漣漪伸手拍了拍蘇白肉呼呼的肩頭。

蘇白的眼圈紅了,“姐,委屈你了,都是我的不對,當時……我聽見王二癩喊人,我就應該警覺,我卻想也沒想直接睡了去。姐,我蘇白是個不合格的弟弟,我……我慚愧。”

漣漪心中一暖,“不要這樣,蘇白,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這一段時間,蘇白很自卑,他之所以對蘇漣漪言聽計從,是因爲兩人一同長大,他追隨姐姐的步伐慣了,但從大概一個半月前,二姐卻突然變了個人一般,他就再也沒跟得上她的步伐。

“真的嗎?”蘇白小心問。

“恩,進步很大,如果你肯努力,未來進步會更大。”漣漪如同哄孩子一般。

“恩,姐,我一定會努力的。”蘇白趕忙道。

“好了,回去吧。”到了蘇峰家,漣漪讓蘇白回家,蘇白幾步一回頭的,回了家睡覺,歸途上,只有蘇漣漪和大虎兩人了。

“大虎,剛剛謝謝你了。”剛謝完了蘇白,現在又轉身去謝謝大虎。

大虎一點頭,不多語,漣漪也不再多說,兩人就這麼肩並肩,在夜幕中散步一般,無比默契。

……

第二日,翠兒得到了劉氏成功的消息後,心花怒放,快步向海棠院走,恨不得直接飛起來,滿心都是幻想,好像已經見到了不久的將來,自己被擡做姨娘的的日子。

李玉堂剛從外巡視歸來,在屋內更衣,而後換了身舒適的衣袍在書房中準備翻閱賬冊,便聽見屋外翠兒的聲音。

“少爺,您在忙嗎?翠兒有事和您說。”

“進。”李玉堂頭也不擡。

翠兒喜滋滋地入,規規矩矩地福了個身,而後便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給李玉堂講,從如何得知王二癩、劉氏和蘇漣漪有過節,到如何勾結上劉氏,到最後用了什麼方法使蘇漣漪身敗名裂。當然,後面很多事都是她聽劉氏說的,她這麼個高貴的大家府丫鬟,怎麼能去那掉身價的村子?

從始至終,李玉堂都未擡頭,洋洋得意自以爲手段高明的翠兒,自然是沒見到她家少爺眼中的鄙夷。

“恩,下去吧。”沒有翠兒料想的欣喜,李玉堂還是那般神態,淡淡如雲。

但翠兒已把自己陶醉了,向自家少爺暗送了幾次秋波後,便退了出去。

李玉堂微微一挑眉——爛泥,就是扶不上牆,給她個發揮的機會,她卻做這種下三濫之事,可笑。

但想到蘇漣漪那胖子女流氓,那噁心的惺惺作態,那狡猾的破他計謀,李玉堂心情還是大好,粉色的脣瓣揚起。此時此地是他自己在書房,若是被外面姑娘家看見,說不定要迷了多少人。

可李玉堂做夢都想不到,蘇漣漪此時非但沒受到絲毫傷害,相反還刻意打扮了一番,前來求見他父親——李福安。

……

因李福安的病情,如今李府的大半買賣交給了二兒子李玉堂,他則主要以休養爲主,偶爾聽聽大掌櫃的彙報,隨便翻翻總賬。

蘇漣漪到了,前門門童自然是認識這位不久前剛來的大變樣的蘇漣漪,讓其稍後,先通報了全管家。

全管家聽說蘇漣漪求見老爺,便先去了李老爺那裡詢問意見,而後趕到門口親自迎接。

李老爺也是很想見這小姑娘的,很好奇她此番前來,爲了何事。

漣漪與全管家客套了幾句,便被帶入了李老爺院子的廳堂。

“漣漪見過李老爺。”蘇漣漪爲李福安做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福身。“今日老爺的氣色真好,想必沒幾天,老爺就會康復了。”

李老爺和藹地笑,“借你吉言,坐。”

漣漪在一旁的客椅上坐下,有丫鬟上了香茗和茶點。

“其實,漣漪此次來,是來和老爺承認錯誤的。”蘇漣漪開門見山。

李福安一愣,承認錯誤?這是來的哪一齣?“漣漪姑娘何錯之有?”

漣漪站起身,面容誠懇,“爲老爺治病的藥酒,並非我蘇家祖傳,更不是我兄長所制,其實是我之前在山上碰到的一名老者,他送予我的藥方,之所以對外公開說是祖傳,只是不想節外生枝罷了,畢竟,這世道太亂。”

李老爺沒想到蘇漣漪上門來說這件事,自然知曉這不是她的目的,更是好奇起她的初衷。原本,他還以爲,蘇漣漪來,是爲了說服他加大購買蘇家酒的數量。

漣漪心中明鏡,這些話,她不說,李老爺也能猜個七七八八,還不如自己直接說出來,顯得敞亮,接下來的話也就好說了。

李老爺笑着點頭,“是個誠實的姑娘,你如今來見我,就爲了此事?”

“不,”漣漪趕忙道,“藥酒能治病固然不假,但就如同藥方一樣,同樣的病症在不同的病人身上,要開具不同的藥方,陰虛則要滋陰潛陽,陽虛則要益氣固脫,從前漣漪未見過老爺,這藥酒老爺喝也就喝了,但見了,漣漪卻覺得,藥酒不適合老爺喝。”

“此話怎樣?”李福安驚了一下。

全康也趕忙過來,“漣漪姑娘,我知曉您一定有什麼好方法,可否等全某將周大夫找來?我們一同探討?”一旦涉及了李老爺的病,全康便很激動。

漣漪笑着點頭,“還是全管家想得周到,其實漣漪也僅僅是得到藥方,不懂開藥,有周大夫在旁做指導,漣漪心中這塊大石也就能落地了。”

全康就是莫名認爲,這蘇漣漪一定有方法,這是他的直覺。

李福安看着不卑不亢的蘇漣漪直了眼,好像又看到了當年那名女子,無論遇到什麼難題、挫折,她也是這般,冷靜淡然。

同是蘇家村人,蘇漣漪會不會和她有什麼聯繫?

李福安不敢再想,自從當年她做出了抉擇,他就刻意不再去想她,調查她,生怕日日被思念和愛戀所折磨,多少年了?二十多年了吧。

如今,他只知道她病逝了,卻不知這二十年她到底過得如何,她的夫君待她好不好,她可否有兒女,其實憑他的能力可以瞭解得一清二楚,但他卻逼着自己不去知曉分毫。

漣漪又發現了李老爺看着她若有所思,但她知曉,李老爺並非看上她美色,他的雙眼空洞,想必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人的身影罷。

試問,蘇漣漪爲何突然決定前來治病?

因爲通過翠兒這件事,她深深體會到了在這個落後的封建社會,弱勢羣體是多麼軟弱可欺,有錢有勢之人,隨便動動小手段便能將她壓死。

她可不想這麼靠着李府老爺一輩子,她要有她的事業,這期間,她就必須要有李老爺作爲依靠,不爲別的,就爲了壓住李玉堂!

只要李老爺成爲她的靠山,那李玉堂定然唯有在一旁咬牙切齒的份兒而無法動她分毫。

所以,李老爺不能死,必須要活!要健健康康地活!

廳堂的兩人各有所思之時,全康已帶着周大夫急匆匆趕來。

漣漪立刻調整了情緒,將剛剛的陰沉深埋,外人無法發現,只能看到她的陽光和藹。“漣漪見過周大夫。”那嗓音,清脆如銀鈴。

周大夫對蘇漣漪的印象本就極好,加之這高挑貌美的女子笑盈盈地爲自己福身,心情自然也不錯。“漣漪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全康想到老爺的病能治癒,激動得難以自已,對着蘇漣漪就是一拱手,“漣漪姑娘,只要您治好我們老爺的病,我全康定然感激您一輩子。”

漣漪趕忙謙虛,“全管家言重了,漣漪只是名弱女子,偶然得到了藥方,老天開眼,這藥方正對老爺的病情,是老爺人好積福,上天眷顧罷了。”話,自然是挑好聽的說。

周大夫越來越欣賞這名女子,不卑不亢,謙虛有禮。“不知漣漪姑娘可有什麼藥方?”

蘇漣漪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這紙張上便是製作藥酒之前,遍訪縣城名醫,根據她所想得到的效果,開出的一系列中藥。

周大夫拿過藥方,看了看,他淺嘗過藥酒,知曉這正是藥酒的配方,“漣漪姑娘,這……這藥方太過珍貴了。”

全康不解,“周大夫,您見多識廣,這可是什麼名方嗎?”

周大夫搖頭,“這正是蘇家藥酒的秘方。”

漣漪心中很想笑,就是弄了一堆中藥名嘛,連藥量都沒有就是秘方?糊弄古人真有趣。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臉上卻是一派動容的神情,“沒關係的,只要能治好李老爺的病,一個秘方又算什麼?”

李福安萬萬沒想到,蘇漣漪竟能將藥酒秘方送出,這對於做生意之人來說,是萬萬不可之事。

“漣漪姑娘,你就不怕,這秘方外泄?”李福安問。

蘇漣漪笑了,“老爺,漣漪雖是女子未讀過書,但也不傻,自然知曉這秘方的重要性。但,人世間,有些比錢財要重要,那便是情。老爺十幾年照顧我們蘇家,我們是感恩的,此時即便是耗盡家產換得老爺的康健,我們蘇家也義不容辭。”話語頓了一下,很是動容,“雖佛家雲,人有輪迴,但生於塵世便是一種緣,既然生了,自然是要珍惜生命,健康活着。”

漣漪說完,自己都想吐,從前最討厭這一套煽情,但如今不得不用。她覺得再說上那麼幾段,即便是春晚主持人,她也能勝任了。

在座三人被深深感動,沒想到一名年輕女子竟能看透人生,感悟大義。

“漣漪姑娘您放心,今日我見了秘方,但我周某人對天發誓,定不會外泄,否則,我便五雷轟頂而死。”周大夫是個耿直的,立刻起誓。

“不用,不用這樣。”漣漪哭笑不得。

“漣漪姑娘放心吧,我們李家永不會做藥酒生意。”李老爺的聲音徐徐而出,一句話便承諾了一切。

“好,那就多謝各位了,我們開始研究藥方吧。”漣漪趕忙岔開話題。“李老爺,漣漪冒昧地有一個請求。”漣漪很是尷尬。

“什麼請求,你且請講。”李老爺道。

漣漪猶豫了下,“能不能先清場,將門關上,只有我們四人?這件事,絕不能外泄。”

“好,大全。”李老爺吩咐。

“是。”全康帶着一肚子疑惑,將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們趕了出去,而後將門窗關好,點上了燈燭。

見沒人了,漣漪這才尷尬地開口,“老爺,我需要聽聽您的心聲,方可確診您的病症。”

“聽心聲?”周大夫不解。

“是。”漣漪回答,臉紅了,沒有聽診器,真麻煩。

“好,你怎麼說便怎麼做罷。”李福安道。

“那就請老爺將上衣脫光,在榻上平躺。”漣漪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猥瑣。

衆人一愣,這是什麼診病方式?不是應該診脈嗎?

漣漪慚愧地低下頭,臉紅彤彤的,該死的西醫,該死的聽診。

還是李老爺反應的快,“大全啊,來吧,幫我脫衣。”

“是。”全康是相信蘇漣漪的,便快步過去,幫李老爺脫光了上衣,扶着在榻上躺平。

漣漪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絲帕,上面繡着蓮花和蜻蜓,是初螢繡給她的。走到榻前,儘量不去看李老爺。

心中不免罵着,這該死的封建社會,怎麼男女大妨到這麼變態?在現代,一個男人光着上身根本沒什麼問題。

將絲帕平鋪在李老爺的左胸口,她俯下身,將耳朵貼在李老爺的心臟位置。

這種方法,她之前便用過,是爲孫大海診病時所用。

西醫診病最常用的便是聽診器,聽診器是十九世紀法國著名醫生雷內克發明,隨後又有幾位醫生進行了改良,其作用便是更爲清楚地聽清病人心聲。而在聽診器發明之前,只能是醫生將耳朵貼在病人胸腔處聽診。

風溼性心臟病又名風心病,是由於風溼熱活動累及心臟壁膜引起的心臟病變,受損的瓣膜以二尖瓣爲最常見。患病初期常無明顯症狀,後期則表現爲心慌氣短、乏力、咳嗽、肢體水腫、咳粉紅色泡沫痰,直至心力衰竭而死亡。有的則表現爲動脈栓塞以及腦梗塞而死亡。

按理說沒有聽診器是聽不清什麼心臟雜音的,但李老爺的病情確實十分嚴重。

附耳傾聽,室內詭異的寧靜,彷彿落針可聞。

只見漣漪的秀眉微微皺了一皺,面色凝重,眼神卻越來越堅定,站了起來。“我猜得沒錯,結合病史體徵和臨牀表現能初步確診,風心病。”這語氣哪還有剛剛的嬌柔,唯有嚴謹,給人一種權威感。

周大夫立刻上前,“等等,漣漪姑娘,您可不可以告訴老朽,聽胸膛,能聽出什麼?”這姑娘剛剛還很正常,現在怎麼就如同換了個人,說一堆根本聽不懂的話?

漣漪點頭,“李老爺有着風心病,心聲表現爲心尖部的收縮期吹風樣雜音。”但因爲沒有聽診器不是很清楚。

她的面色沉了下來,愈加凝重,因爲,這樣雜音的現象說明,李老爺的病情嚴重,除了換瓣沒有更好的治癒方法。但在古代哪有條件做手術?也只能用藥物,能拖一天便是一天了。

別說李老爺和全康,就是很有醫學建樹,見識過大江南北醫學的周大夫都十分不解,“你是說,老爺的心,和別人的心,不一樣?”

漣漪點頭,用句最白的話說,就是壁膜損害,心臟收縮時該心室起不到應有的作用。當然,和周大夫說了他也不懂。“我說再多,想必周大夫也不理解,您可以親耳聽聽李老爺的心聲,就是心臟跳動的聲音。再對比全管家的心聲,便知曉。”

“管家,可否借胸一聽?”周大夫很激動,這便是老學究的執着。

全管家二話沒有,脫了上衣,只要是對老爺的病情有幫助,他做什麼都願意做。

榻上,老爺正躺着,全管家便直接躺在了地上。

周大夫先是很仔細地聽了李老爺的心聲,而後又俯身聽全管家的,第一回除了心跳並未聽出區別。他降下浮躁,又去認真地聽,在第三次,終於聽出了區別。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就如同漣漪姑娘所說,這心聲是有區別的。”

躺在榻上的李福安爲何一直靜靜的任由周大夫當試驗品,其實他原本是不信任蘇漣漪的,或者說不能完全信任。畢竟,周大夫這種名醫都無法治好的病,讓他怎麼去相信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能治好?

但如今,他心頭放亮,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蘇漣漪是有真本事之人,他的命……也算是保住一半了。

全康起身快速穿好衣服,而後幫李老爺穿,將李老爺重新又扶回了椅子上。

有了這一出,衆人再不質疑蘇漣漪的醫術,三人對其都畢恭畢敬,言聽計從。

“漣漪姑娘,有一事我不解,您是用什麼方法緩解老爺的氣短之症?”周大夫問。

“是利尿消除浮腫,”漣漪微笑,“周大夫可還記得老爺之前腿部浮腫難消?而只要開了利尿的藥物,消了浮腫便可改善氣短。”

周大夫恍然大悟,終於理解了爲何李老爺當初生命垂危,飲用了藥酒就可得到很大改善,並非這藥酒有什麼奇藥,而是對症下藥。“漣漪姑娘,老朽佩服。”

“哪裡,這些都是以爲老先生教的,漣漪有幸學之,周大夫醫術高明,若是沒有從前的藥方,李老爺也不會恢復得這麼快,以後漣漪要請教之事還多呢。”漣漪謙虛。

不卑不亢,謙虛有禮,這是衆人對蘇漣漪的評價。

隨後蘇漣漪和周大夫便沒再客套廢話,而是針對李老爺的病情,仔細研究藥方,真正的中西醫結合,爲李老爺量身定做了一副藥。

全康對蘇漣漪感激得五體投地,李老爺也心情大好,這一研究,就研究了整整一下午,當停下來時,蘇漣漪已經口乾舌燥,端起茶碗就準備喝。

有丫鬟送上了新茶,李老爺正準備喝時,卻被蘇漣漪叫住了。“老爺,這茶您不能喝。”

李老爺一愣,不能喝茶,這是什麼道理?

“茶、煙、酒,都會刺激心臟,您有心疾,這三樣,最好戒掉。”說到這,臉上覺得火辣辣的,真是自打嘴巴,之前還賣人家藥酒,如今就不讓人家喝酒。最後,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若是老爺真的非喝酒不可,就將蘇家藥酒稀釋,喝上一些解饞。”

李福安將茶碗放下,微微一笑,“好,就聽漣漪的。”不知不覺,稱呼已改,親切了很多。

“還有,”漣漪繼續道,“老爺您要吩咐廚房,未來您的飲食要少鹽,您的病症應控制一種物質,名爲——鈉,而這鹽中有鈉,故而少鹽。”

蘇漣漪的話,李福安深信不疑,“好,大全,一會便吩咐下去罷。”

“是。”全康高興非常。

“還有一樣東西。”漣漪拿了一個小布包,掏出一個布口袋,其中之物對於古代人來說算是陌生,但漣漪用其在蘇家村救過人,“這個叫海菜。”

李老爺微微一笑,“生於海中,這個,我見過。”他是走南闖北的商人,怎會沒有眼界。

漣漪微笑,“還是李老爺見多識廣,想必食用之法就不用我說了。這海菜富含鉀,而藥物利尿便會造成鉀的缺失,所以以後頓頓都要喝上一些海帶湯,不用多,一小碗便可。”

說着,將海菜放到了桌上。

“這個,李老爺應該也知道。”漣漪掏出另一個布包,打開,竟是油炸蠍子。“此物的烹飪之法,一會我教給廚房,每日午膳、晚膳兩頓食用,一次兩隻,可緩解風邪之痛。”

說着,又放到了桌上。

全康看着這面目猙獰的東西,覺得反胃,如何下口?但李老爺卻笑容和藹,“好,只要漣漪你開出單子,在下便服用。”

漣漪點頭,李老爺的態度是不錯的,“還有就是,要多運動,每日三次,繞着院子走上一兩圈,盡力多走,但也要量力而行。”

“好。”李老爺道。

屋外,有下人來稟,李夫人爲答謝蘇漣漪姑娘,特辦了一場家宴,請漣漪赴宴。

蘇漣漪一挑眉,家宴?會不會有那混蛋——李玉堂?

------題外話------

*感謝:花豬天使(15花)韓雨軒hyx2000(2鑽)a8015715(10花)瀟湘心靜如水(18花)tinalinda(2花)楊春蓮(1花)liyuming2009(8花)tamyatam(1鑽)wyy1026lb(1票)cranesoft(1票)謝謝!

*感謝看官們的月票,月票就不能一一感謝了,因爲題外話只能寫三百個字,感謝!你們每一人的名字丫頭都記得!

*入V兩天收到112張月票,丫頭能說太驚喜了嗎?驚喜的哭了!

俗話說,溫飽思淫慾,丫頭從去年6月開始寫文到現在,還木有上過月票榜……汗……請表笑話我!如今有了100多張票,再有300張,就能爬上12名的位置了,丫頭只要最後一名就好,感受下!月票榜的感覺!

*看官們,能滿足丫頭麼?麼麼噠!謝謝了!

074 求子看官給力啊110241 靠什麼讓人折服177 旺夫誰旺15 番外完278235 保護239 剖屍033 朋友223 馬家村瘟疫206 再見司馬秋白月票君呢226253 深夜相見191 公主府偶遇飛揚143 雲將軍斷袖299 四大幹將276285 重整東塢147 太后晚宴257260303093 承諾妹子們267 事變上090 春藥025 早餐244246234323 換駙馬224235004 夫君029 誣賴261328139 太后大悅9070 請柬039 緬懷1 解手問題220162 想找茬沒門084294304 真實的雲夫人287030 二癩中秋快樂052 實驗211143 雲將軍斷袖2697 免於報備056 蠍子倒計時2天320234 小漣的圈套237 妻唱夫隨203045 葉詞305304 真實的雲夫人073 脫否下138 漣漪高見星星眼036 方池319056 蠍子倒計時2天153 給他要否繼續150 麗妃也很可愛028 幫葉詞出名280077 客人繼續233 又有瘟疫204267 事變上226 飛峋的心思287 百廢待興1192 吐露心聲030 二癩中秋快樂283 回城148 漣漪郡主191 公主府偶遇飛揚254260030 二癩中秋快樂194 隱藏的危險319046 套話067 往事204 漣漪震驚皇帝正式恢復日2 未來的漁夫276189 飛峋的疲憊239 剖屍26613 迎香透四白207248 聖女的誘惑269176 惠姨娘的陰謀255
074 求子看官給力啊110241 靠什麼讓人折服177 旺夫誰旺15 番外完278235 保護239 剖屍033 朋友223 馬家村瘟疫206 再見司馬秋白月票君呢226253 深夜相見191 公主府偶遇飛揚143 雲將軍斷袖299 四大幹將276285 重整東塢147 太后晚宴257260303093 承諾妹子們267 事變上090 春藥025 早餐244246234323 換駙馬224235004 夫君029 誣賴261328139 太后大悅9070 請柬039 緬懷1 解手問題220162 想找茬沒門084294304 真實的雲夫人287030 二癩中秋快樂052 實驗211143 雲將軍斷袖2697 免於報備056 蠍子倒計時2天320234 小漣的圈套237 妻唱夫隨203045 葉詞305304 真實的雲夫人073 脫否下138 漣漪高見星星眼036 方池319056 蠍子倒計時2天153 給他要否繼續150 麗妃也很可愛028 幫葉詞出名280077 客人繼續233 又有瘟疫204267 事變上226 飛峋的心思287 百廢待興1192 吐露心聲030 二癩中秋快樂283 回城148 漣漪郡主191 公主府偶遇飛揚254260030 二癩中秋快樂194 隱藏的危險319046 套話067 往事204 漣漪震驚皇帝正式恢復日2 未來的漁夫276189 飛峋的疲憊239 剖屍26613 迎香透四白207248 聖女的誘惑269176 惠姨娘的陰謀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