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濤的話,無疑是將衆人都給驚到了!就連向來淡定的榮升此時也是變了臉‘色’!
周海濤無暇理會其它人的反應,兩隻眼睛只是靜靜地打量着面前的榮華。。
榮華的臉‘色’仍是平靜的,她那雙亮若星辰的眸子,此時看上去,卻像是染上了一層霜雪一般,冷冷的!可是她的面上不僅平靜,而且那眉梢處似乎是還帶了淡淡的笑意!這讓周海濤一時倒是‘摸’不準,這靜王妃的毒,究竟是不是與她有關了!剛纔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榮華被人陷害了!可是現在看到榮華的神情,不僅沒有驚慌,似乎還有些許的得意,這倒是真讓他有些‘弄’不明白了!
榮升一臉擔憂道:“妹妹,怎麼回事?”
“哥哥,不必擔心,不是我做的!別人也休想污衊我!我雖不及那靜王的身分高貴,可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榮華說完,對着周海濤道:“多謝周世子的提醒了!”
“不必太客氣!我是不想你有事!你若是出了事,我身上的餘毒,誰來幫我清除?”
自然聽出他話中的調侃和遮掩之意!榮華笑道:“想來,現在靜王府的人已經到了伊府吧。”榮華笑看向榮升,“哥哥,你可願與我一同前往靜王府走一遭?”
“有何不可?”
周海濤則是突然輕咳了一聲,“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倒是不如陪你們一起走一遭!反正,我也好久沒有見到靜王府的小郡主了,倒是有些想逗逗她了。”
榮華知道他的心意,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衝他淡淡一笑,算做是謝謝了!而榮升看到了她臉上的笑,竟是趁着榮華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周海濤一眼!
周海濤被榮升瞪的有些莫名其妙!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我這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了!”
一到靜王府‘門’前,那‘門’口的‘侍’衛見是王爺下令尋找的伊榮華來了!正‘欲’上前將人綁了,這靜王妃中毒之事,他們自然也是聽說了!那靜王妃可是靜王眼睛裡頭最寶貝的人!如今見這兇手送上‘門’來了,還不綁了作甚?
可是剛上前,便看到伊榮升也來了,這纔想起,伊榮華還有一個哥哥是在天策軍中任校尉!一轉頭,文安候府的小候爺周海濤竟然也來了!而且看這樣子,分明就是同伊榮華結伴而來!有了周海濤這樣身分的人在,‘侍’衛們自然是不敢這麼放肆!只是命人通報了,請了幾人進去。
一進靜王妃的院落,便看到了不少的下人們都在緊張地翹首以待!見榮華進來了,看向她的眼神各有不同,有的自是惱恨之意,有的則是滿眼的不信!還有的,則是竊喜之意!這些‘精’彩紛呈的表情,榮華一個也沒有落下,都輕輕地掃了一眼!
一進正廳,便見屋內已是有幾名醫‘女’正在焦急的等着。榮華也不理會她們,徑自進了寢室。
靜王一見榮華進來,立時便惱了!怒喝道:“你這個兇手,居然還敢來!來人,將人給我拿下,‘亂’棍打死!”
“慢着!”周海濤晃晃悠悠地踱了進來,“給靜王爺請安了!靜王爺好大的火氣呀!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惹到了您?竟是一開口,便要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給打死?”
靜王一看是他,不悅道:“這是我靜王府的家事,與你何干?”
“王爺這話錯了!先不說這毒是不是伊小姐下的,即便是她下的,你確定你真的要將她給處死?再不濟,她也是從五品校尉的親妹妹!伊校尉爲國盡忠,他的妹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你靜王府?豈不是寒了將士的死?”
靜王微微一愣,面上仍有怒‘色’,只是緩和了不少!周海濤說的沒錯!即便這毒是她下的,也該送‘交’刑部處置,這伊榮華可不是府上的下人,可以隨意處置!再者,剛纔周海濤話中的暗示,他不是沒有聽明白!若是自己真的處死了伊榮華,豈不是就間接地與太后對上了!要知道這個丫頭可是救過太后的!而且這兩日皇上在御書房裡,也是在言談之間,對這個小丫頭大加讚賞!皇上還說他自己還刻意從太后那兒討來了這丫頭特意爲太后烹製的天堂草茶!其味道及功效,果然都是不錯的!
想到這個,靜王不禁有些懊惱了!即便自己再惱火,也該看在太后的面上,從輕處置!若是真的將人給打殺了,怕是會給自己惹來不小的麻煩!
榮華不語,只是略帶笑意地看着正在爲靜王妃診脈的劉醫正等人,再一瞧,馬院使竟然也來了!
馬院使聽到王爺要打殺她的時候,還面有憂‘色’地看了她一眼,見有周海濤出來說話,這才轉了頭,不再看她,仔細爲靜王妃診治。
“王爺,您即便是要殺榮華,也該讓榮華知道,究竟身犯何罪吧?”
“哼!你還敢狡辯?靜王妃今日只是服用過你親手做的烏‘雞’‘藥’膳湯,接着便中了毒!你敢說不是你下的?”
榮華緊了一下眉心,“王爺,這‘藥’膳是昨日傍晚纔開始燉上的,榮華只是將所有的‘藥’材都放好後,便離開了王府,叮囑了府上的下人好生照看着。王爺爲何就一口咬定,這毒就是榮華所下呢?”
“不是你還有誰?這負責王妃膳食的都是府上的老人兒了!最少也是待了十幾年了!如何會害王妃!分明就是你這個丫頭心思歹毒,居然還不承認!”
“那就請王爺拿出證據來吧!榮華等着。”
靜王微怔,沒有想到這個伊榮華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鎮定!
馬院使起了身,“回稟王爺,王妃已經醒了,並無大礙了。”
靜王一聽,立刻就大步到了‘牀’前,“星兒,星兒你怎麼樣了?”
靜王妃讓人扶了自己靠坐着,被靜王緊握的手,竟是不着痕跡地縮了縮,“王爺,我沒事了!”
“頭還暈不暈,身體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靜王妃輕搖了搖頭,扶了額道:“我沒事了!”說着,一偏頭,便看到了屋子裡的人,神‘色’似乎是有些‘激’動,“你怎麼會在這兒?王爺,你這是何意?”
靜王緊握了靜王妃的手道:“星兒,你中了毒!剛纔太醫院的人已經是驗過了,你今早服用的那‘藥’膳烏‘雞’湯內有毒!所以本王纔會將她請了來,問個清楚!你別急!我沒將她如何?”
靜王妃搖了搖頭,“不!我不相信榮華會害我!她不是那樣心思惡毒的人!”
靜王似乎是有些不悅,不過還是順着她的話道:“星兒,我知道你這幾日一直和她相處的愉快,不願意相信是她要害你!可是這府上碰過那‘藥’膳的人,就只有這麼幾個!不是她,還能是誰?”
劉醫正此時出聲道:“啓稟王爺,王妃,不知可否請人將那‘藥’膳端來,由下官檢驗一番?”
馬院使緊了下眉,有些若有所思地看了劉醫正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
靜王妃看向她,面‘色’有些蒼白,聲音柔弱中卻是帶了一抹的堅定!“也好!讓人將那‘藥’膳端來吧!我倒是要瞧瞧,這湯裡被人下了什麼毒?”
榮華看到靜王妃的眼神微閃,那眸底的‘激’動,不似做假!這是怎麼回事?
不多時,下人便將那‘藥’膳端了來!
劉醫正仔細看過後,問道:“請問伊小姐,這‘藥’膳,是你親手所做?”
“這‘藥’膳,我只是將所有的‘藥’材都放入後,便離開了,具體的,則是由靜王府的人負責看着的。”
“敢問伊小姐這‘藥’膳中都用了哪些‘藥’材?”
“黨蔘、當歸、大棗、黃芪、姜蔥,最後我還叮囑了府上的人,要在最後停火前,再加上少許的枸杞。”
馬院使點了點頭,面帶認同,這倒是讓靜王有些不明白了,“劉醫正,這湯裡可有什麼不對?”
“回王爺,下官不敢欺瞞王爺!這湯裡,還多了一味‘藥’材!”說這話時,劉醫正的眼睛卻是看向了一旁的榮華,那眸底的得意和自信,讓榮華瞧了個正着!
榮華眼底微有不解,卻是將劉醫正眸底的得意看的更加明白!
“這‘藥’膳裡多了一味‘藥’!”
“什麼‘藥’?”
“洋金‘花’!”劉醫正說着,已是直視榮華道:“伊小姐,你可知道這洋金‘花’本是不宜體弱之人所用!而且此‘藥’本就含有巨毒?伊小姐爲何要將這味‘藥’加入‘藥’膳之中?靜王妃就是因爲飲了這烏‘雞’湯,所以纔會昏‘迷’不醒!伊小姐,你意‘欲’何爲?”
榮華聽了,面‘色’不變,神‘色’平靜,“洋金‘花’,別名蔓陀羅‘花’,味辛,‘性’溫;有毒。歸心、肺、肝經。平喘止咳;麻醉止痛;解痙止搐。用於哮喘咳嗽,脘腹冷痛,風溼痹痛,癲癇,驚風,外科麻醉。軍中常備此‘藥’,不知我說的可對?”
劉醫正被她的這話倒是給驚了一下,沒想到,她並沒有急於反駁自己所言,反而還直接將此‘藥’的功效說了出來!
榮華笑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洋金‘花’雖是‘藥’,可也有禁忌。內服宜慎。體弱者禁用。外感及痰熱咳喘者禁用!中毒後,則是會出現口乾,皮膚乾燥,瞳孔散大,脈快,顏面‘潮’紅等症狀。馬院使,晚輩說的可對?”
“對極!對極!”
劉醫正搶話道:“伊小姐,你既然知道此‘藥’的禁忌爲何還要將其下在王妃的‘藥’膳中?你是何居心?”
榮華輕挑了下眉梢,這麼快就忍不住了麼?還真是讓自己高看她了!還以爲她會鎮定自若!還以爲她多多少少也要走些過場呢!如今看來,是沒有她的耐‘性’似乎也不怎麼樣!
“劉醫正急什麼?你爲何就一口咬定了這毒是我下的?還有,如果我沒有看錯,剛纔爲靜王妃診治的,是馬院使吧?”
“沒錯,正是本官。”
“那請問馬院使,晚輩剛纔說的那些症狀,在靜王妃身上,可有體現出來?”
馬院使搖了搖頭,“靜王妃雖然剛纔的確是昏‘迷’了,可是卻並非是中了洋金‘花’的毒!這一點,本官可以肯定!”
“怎麼可能?不是洋金‘花’,還能是什麼?”劉醫正有些失態道:“馬院使,我知道您向來與這位伊小姐‘交’好,可是也不能如此偏袒於她吧?這湯裡明明就是多了一味洋金‘花’!這王妃剛纔若不是中了此毒?又如何解釋?”
“很簡單!”榮華接話道:“王妃殿下根本就沒有用此湯!”
“什麼?”劉醫正立馬就呆了!“怎麼可能?明明劉嬤嬤就說是親眼見王妃用下此湯的!”這話一出口,劉醫正的臉‘色’立變,拿手捂了嘴,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已是驚恐至極,這身子已是不受控制的輕顫了起來!
撲通!
只見原本是該在王妃‘牀’前守着的劉嬤嬤,竟是一臉灰白地跪在了那裡,口裡還一個勁兒的說着,“都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是奴婢的錯!王爺,奴婢也是沒法子呀!是,是劉醫正威脅奴婢呀!奴婢要是不按她說的辦,奴婢的家人可就活不成了!”
靜王妃蹙了眉,“到底是怎麼回事?仔細說來!”此時靜王妃的聲音哪裡還有一絲柔弱?倒像是一道破空的閃電,直擊劉嬤嬤和劉醫正的心房了!
劉嬤嬤顫着聲道:“奴婢說,奴婢說!奴婢的小兒子前些日子突然就患了奇症,奴婢找了多少大夫都看不好!直到後來遇到了劉醫正,她說她可以醫好奴婢的兒子,只是有個條件,就是要奴婢在王妃的膳食中加一味‘藥’!”
說着,劉嬤嬤伸手抹了一把淚,“奴婢一開始是說什麼也不答應!奴婢不能背叛主子呀!可是,可是奴婢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後來劉醫正又找上‘門’來。奴婢這才知道,奴婢的兒子哪裡是病?分明就是被她給下了毒呀!奴婢沒辦法!奴婢對不起主子呀!奴婢不是東西呀!”
聽着劉嬤嬤的號陶大哭!靜王妃的臉上,一片悽然,眼睛一閉,那眼角的晶瑩,已是輕輕滑落!“劉嬤嬤,你跟了我十幾年了,有事,爲何就不能直接跟我說呢?我會見死不救嗎?”
劉嬤嬤聽了,更是覺得無地自容!一臉羞愧道:“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東西!還請王妃降罪!奴婢做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已是再無顏面苟活於世了!還請王妃責罰!”
劉醫正聽了,臉上早已是沒了一絲的血‘色’,身子一軟,竟是癱坐在了地上!
此時外面正廳裡的幾名醫‘女’聽了,早已是嚇的渾身打顫,臉上的血‘色’全無!其中一人倒是膽大,想着悄悄地溜了,只可惜,一襲青衫的榮升,怎會如她所願?
榮升是外男,而且官職也不高,現在進入了王府的後院兒,已是有些逾矩了,自然是不敢再闖入王妃的寢室!他與周海濤不同!周海濤與皇室也算是有些牽扯,再加上他小魔王的‘性’子和名聲,早已是出了名的!無論他做出什麼舉動來,都不爲過!旁人看了,也都覺得是他小魔王的風格!可是自己就不行了!所以他自進來後,便一直是站在了正廳的‘門’口。既能聽到裡面的動靜,又能在關鍵時刻衝了進去,保護榮華!而且,至少也算是沒有‘亂’了規矩!
如今見這醫‘女’想要溜掉,那怎麼成?敢算計榮華,自己不將她們活剮了,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居然還妄想逃離?簡直就是找死!
那名想跑的小姑娘,正是前些日子處處與榮華爲難的實習醫‘女’,小惟!
榮華笑看了劉醫正一眼,“劉大人,我倒是很好奇,我與你無怨無仇!不知爲何劉大人竟是如此惱恨於我?更是不惜以謀害靜王妃爲手段,只爲取了我這條‘性’命!劉大人,事已至此,可否請你爲榮華解‘惑’?”
劉醫正此時已是完全明白了過來!自己這是被人家給耍了!自以爲聰明的設下了這個局,卻是沒成想,自己纔是那個被人算計的人!這會兒想想,自己還真是蠢!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寢室內,安靜異常,甚至能聽到靜王那緊握成拳的指節在咯咯作響的聲音!榮華輕挑了下眉,衝着劉醫正笑了笑,“劉醫正看來是不準備回答我呢!也是,劉醫正與靜王妃無怨無仇,怎麼可能會謀害靜王妃?只是,劉醫正,真的不準備說出你的幕後之人嗎?還是說,你覺得以王爺的實力,還查不出來嗎?”攻心爲上!這個時候說別的都沒用!只有讓她意識到,她得罪的人是誰?那個人的手段有多狠辣,她纔會真的感覺到恐慌!
劉醫正的身子明顯的顫了顫!靜王是什麼人?真的是個溫和如‘玉’的人嗎?當然不是!當年征戰沙場,砍下無數顆敵人頭顱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個善茬兒?“不!不!不是我!王爺,真的不是我要害王妃呀!”
榮華滿意地看着心理防線已經是完全崩潰的劉醫正,退了兩步,再不說話!
“說!”
雖然只有一個字,可是那語氣中的殺意,卻是任何一個人都能聽出來的。
“是,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是她授意的。如果我不按照她說的做,我就會沒命的!王爺,饒命呀!王爺!”
“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這裡刻意地挑撥離間呢?”靜王冰冷的語氣,幾乎將劉醫正給打入了冰窖裡。
“王爺,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是溫夫人!我沒有說謊。她還許諾我,只要我辦成了這件事,能借王爺的手殺了伊榮華,她便給我千兩黃金,並且許諾會讓我的兒子進國子監讀書。是我糊塗了!一心只想着如何讓兒子能出人投地,所以,所以才昧着良心應了她。求王爺饒命呀!”
榮華看了一臉冰寒的靜王,再看看那臉‘色’略有些蒼白卻是已經有了‘精’氣神兒的靜王妃。“劉醫正,到現在,你都不肯說實話嗎?”
劉醫正聽了,身子一僵,似是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榮華,“你,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
榮華彎了彎嘴角,“還用我提醒你嗎?劉醫正,你和劉府,也就是我的舅舅劉明遠,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句話,‘轟’地一聲!劉醫正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一般!頓時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怎麼?想不起來麼?沒有關係,想不起來,我幫你想!”榮華似是沒有發現她的不妥,“劉醫正與劉明遠,應該是堂兄妹吧!這一次謀害靜王妃,陷害我,也是劉府的劉麗清先找上你的,不是嗎?當然了,劉麗清,或者說是劉府的背後,自然也就是鎮國公府了!否則,單憑你和劉府,還真沒有這樣大的膽子!”
榮華笑了笑,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說給靜王聽的,“事實上,能佈下這樣一張大網,將事情做的滴水不‘露’,單憑你和劉府,也沒有這樣大的本事,不是嗎?不是我小瞧了你!這靜王府的守衛可以說是不亞於皇宮!特別是靜王爺寵愛靜王妃,她的一應衣食,更是戒備森嚴,小心謹慎。王爺以爲呢?”
靜王幽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未語,中是那眸子裡似乎是暗含了警告之意!這一點,倒是讓榮華有些不明白了!自己似乎沒有冒犯到他吧?
靜王妃柔柔地開口,“劉醫正,剛纔榮華所說,是否屬實?”
劉醫正很想說不是!可是伊榮華居然連和自己聯繫的人都能說出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自己和劉府以及姚氏的‘交’易一直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可笑她們竟然還真的以爲自己是做的天衣無縫,人不知鬼不覺!竟是不知道其實早就被人家給盯上了!而且還挖了這麼大的一個坑來讓自己跳!真是蠢!
靜王吩咐人將劉醫正和劉嬤嬤都帶了下去,外面的幾名醫‘女’因爲都是劉醫正的手下,也都一併被帶走了。估計,是不可能再活着出來了。
靜王揮手示意衆人退下,扶了靜王妃躺下,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爲難她的。你的身子還沒有大好,先好好休息。”看到靜王妃似是有些不放心的眼神,靜王低聲道:“星兒,你這次和她是故意設計好了吧?事先沒有告訴我,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靜王妃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心虛了,不敢與靜王的眼睛直視,只是近乎是低喃道:“我知道了!是我錯了。”
“好了,你先休息!有人敢打你的主意,我定然是不會放過的!”
靜王將衆人都引去了前廳。此時,也就只剩下了周海濤和榮華兄妹。
“伊榮華,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與王妃聯起手來瞞着我!你不要以爲有她護着你,本王就不敢將你怎麼樣了?”
榮華並不着急,更沒有害怕!只是輕聲道:“王爺,枉您一世聰明,難道您就沒有看出來,這一次其實王妃殿下做這些,都是爲了您嗎?如果不是爲了‘弄’清楚這背後之人,王妃何必用這苦‘肉’計?”
“哼!少在這裡伶牙利齒!那背後之人,最想對付的人是你,不是嗎?你該慶幸王妃沒事!否則,本王可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第一個殺了你!”
聽着靜王如此冷酷無情的聲音,榮華再度笑了笑,“王爺,您該不會真的以爲那背後之人,真的只是爲了陷害我吧?”
靜王擰了眉,一臉寒意地掃向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周海濤此時大概也聽明白了,倒是面‘色’平靜道:“王爺,這伊小姐所言不差!這事兒,的確是沒有那麼簡單!那幕後之人,看似是爲了陷害榮華,可是若是此次計成!那麼無非出現兩種情況!一,便是靜王妃真的中毒,並且救治不及時,香消‘玉’殞!”說到這兒,感覺到了靜王‘射’過來的冷冷的目光,周海濤嚥了口唾沫,這個靜王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呀!那目光就像是要殺了自己一樣!
周海濤強定了定心神,這靜王的氣場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大!“若真是如此,那麼靜王爺,以您對靜王妃的疼愛,怕是會真的巔狂了!您手中的兵權,到時候,會何去何從呢?這第二種情況嘛,就是靜王妃中毒,被太醫院的人治好,然後劉醫正發現了‘藥’膳的問題,從而指出榮華便是真兇!如此一來,借您的手殺了榮華事小,而真正要緊的是,太醫院的人因此而一雪前些日子的恥辱,而您對劉醫正也會更加地看重!靜王爺,這後面,不需要晚輩再多說了吧?”
靜王爺周身的氣勢雖然是弱了下來,可是其渾身上下的‘陰’冷之意卻是更甚!榮華甚至覺得在這屋子裡待着都快要凍着了!
靜王的眸光暗沉,左手拇指和食指輕輕地轉動着手上的扳指兒!周海濤說的沒錯,這人的目光,表面上來看是爲了除掉榮華,可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前些日子,伊榮華的表現,的確是搶了太醫院的風頭!可是也不至於讓他們膽大到利用自己的王妃來除掉這個小丫頭。看來,自己這陣子的確是太安逸了,平時也太溫和了些,讓這些個奴才們一個個兒的都膽大到以爲他靜王是好欺的!
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麼?此事,溫平是否知曉?是純粹的後宅‘婦’人的無知算盤,還是受溫平的指使?即便是事敗後,再將姚氏給推出來就是!靜王的眼睛微眯了眯,屋子裡的氣氛一時有些緊張,而靜王的表情是由‘陰’鬱,漸漸轉爲了譏笑!溫嬪的死,看來是徹底地‘激’怒了鎮國公府!這是想着將他靜王府也拉下水了!哼!鎮國公府麼?看來,是時候給他們些警告了!不要以爲手裡有了天策軍,這西鳳就成了他溫家的天下!
靜王冷冰冰地下令,將三人送走,轉身便進了內室。
而伊府內,周海濤卻是坐在了‘花’廳裡,一幅賴皮的樣子道:“伊榮升,你也太小氣了些吧?不管怎麼說,今日也是我出手幫了你妹妹!你連請我吃頓飯都捨不得?也太小氣了些吧?”
“幫我妹妹?你確定你幫的是我妹妹?不是你的表哥?”伊榮升一挑眉,問道。
周海濤先是一愣,再是一囧,有些不太自在道,“我就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你!不過,這件事兒可跟我沒關係!是你妹妹自己堅持的!說是隻有如此,下劑猛‘藥’,靜王纔會徹底地跟鎮國公府翻臉!”
榮升慢慢悠悠地端起了茶盞,“周世子,別說我沒警告你,離我妹妹遠點兒!她不是能惹得起的!”
若是旁人說這話,周海濤定然是會一臉不屑!甚至有可能會拂手大笑!可是看着對面的這位溫潤如‘玉’的公子,周海濤卻是莫名其妙地就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那股壓力就是自己在皇上身邊,也從未感覺到的!怎麼說呢?有些強勢,有些壓迫感!讓他覺得自己在眼前這個男人的面前竟是如此的渺小、卑微!
周海濤不喜歡這個感覺,用力地甩了一下頭,彷彿剛纔的一切不過就是一場錯覺!調整好了心緒,周海濤又恢復成了那個有些紈絝的樣子,壞笑道:“伊校尉,幾日不見,脾氣見長呀!”
“怎麼?不服氣?”伊榮升輕笑道。雖然是極爲平和的語氣,可是周海濤卻從裡面聽到了鄙夷!沒錯兒!就是鄙夷!這讓向來在京城裡橫着走的小魔王如何受得了?當下一拍桌子,怒吼一聲,“你以爲老子是嚇大的?”
“是不是嚇大的,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仍然是淡淡的語氣,這讓周海濤更加地不爽!“靠!老子跟你單挑!”
榮升一挑眉,周海濤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得逞之‘色’,二人竟是就在原地開始動了手!
碧水院裡,榮華正在仔細地分辨幾種‘藥’材,早在她幫周海濤‘解毒’的時候,便知道自己這下是惹了麻煩!京城的太醫院的人們,怕是會找她的麻煩!所以便更加勤奮地開始學習醫術!
這段日子,沒有看到有太醫院的人來挑釁,榮華的心底就一直不安!特別是在她解了太后之毒後,心裡便更加地清楚,自己是將太醫院給得罪大發了!前幾日,在靜王府聽到了那個小惟的醫‘女’的挑釁,榮華就有一種感覺,太醫院的人,要對她動手了!而且,當時她便有一種預感,這一次,怕是太醫院的人,還是動的大手筆!
沒想到,還真是被她猜中了!爲了對付自己一個平民百姓,想不到,太醫院竟是搭進來了一個四品的‘女’醫正!要知道,這‘女’醫正,是內廷醫‘女’官職中最高的了!這太醫院,竟也是捨得!不過看今天這樣子,馬院使應該是不知情的!看來,自己上次爲秦丞相治病一事,還真是賭對了!至少,還能爲自己留一條退路!只要是馬院使不‘插’手,那麼自己就還有機會,甚至,自己還有可能得到馬院使的庇佑!
想到這兒,榮華的心思動了動,背靠大樹好乘涼,可是貌似自己現在還真沒有什麼可以擺到明面兒上來的大樹!周海濤和四皇子自然是不能擺到明面兒上來的!那麼,自己就只能是再想別的法子了!
“妹妹又在用功了?”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榮華擡了頭,先是一笑,再是一驚,看着哥哥的衣服微有褶皺,面有不悅道:“哥哥跟人打架了?”
榮升笑了笑,伸手在自己的袍子上撣了撣!動作優雅,如行雲流水一般,是說不出的清貴風華!
“妹妹好眼‘色’!只是看到哥哥的衣衫,就知道哥哥跟人打架了!妹妹想不想知道哥哥是跟誰打架了?”
“還能有誰?可是剛纔的周世子?”
“沒錯!我將他打的可不輕!”輕飄飄的一句話,可是榮華卻是從裡面聽出了哥哥的怒意!甚至是從他溫柔的笑臉上,感覺到了一絲冰冷!
榮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有些心虛道:“那是哥哥的功夫好!”
榮升似是沒有看到榮華臉上的心虛,笑着坐了,“過來!”
榮華有些膽怯地再退了一步,臉上卻是浮着笑,“不要了!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了!你這個樣子,我害怕!”說到後面,這聲音裡還真的是帶了一絲的顫音!聽在榮升的耳朵裡,還真是有些心疼了!
榮升看她的確是有些怕了,撫額道:“你現在知道怕了?和靜王妃商量好了這計策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你就不怕萬一靜王妃到時候不幫你說話?萬一她不願意爲了你而與鎮國公府對上,你可知道你會死的有多慘?”
榮華的眼神微閃,點了點頭,“哥哥說的這些,我都想到了。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原本已經怒氣漸消的榮升一聽這話,火氣噌地便又上來了!“把握?你憑什麼就有把握了?你才和靜王妃認識了幾天?怎麼就能認定了靜王妃會幫你?還有,今日若是周海濤沒去,靜王根本不給你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你打殺了,你又有什麼辦法?別忘了,當時靜王妃可是還沒有醒呢!”
榮華聽了,脊背立刻就是一涼!自己的身背上竟是漸漸有冷汗浸溼的感覺!哥哥說的沒錯,自己也太自信了些!按照她給靜王妃用的‘藥’‘性’,應該是早該醒了的,可是爲何自己進府時,她仍是未醒?榮華這纔想起師父曾經說起過的,百人一病,卻不可能是一道方子的治法。想到了靜王妃本就體虛,這‘藥’‘性’用在她身上,自然是會比常人更厲害些!
榮華長舒了一口氣,“哥哥,榮華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這一次,是我自己太自信了!我一定吸取教訓!再也不做如此膽大妄爲的事了!哥哥你彆氣了,好不好?”
“你實話告訴我,今日的事,周海濤知不知道?”
榮華搖了搖頭,“原本一開始,我曾提過這個。可是那日四皇子來咱們府上取天堂草茶時,周世子也在。四皇子倒是點頭同意,畢竟這事若成,對他是百利而無一害!可是周海濤不同意!”
“哦?爲什麼?”榮升眯了眼睛。
“他說這樣做太過冒險,所以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四皇子當時見他不同意,也只是皺了一下眉,什麼也沒說。周海濤便以爲此事就此作罷了。卻是沒有注意到,在我送他們離府時,四皇子對我做的手勢。所以,他應該算是不知情的吧。”
榮升輕挑了挑眉,“四皇子?他倒是聰明!心也夠狠!”
“哥哥,我知道這一次是我做的太過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可千萬別去惹四皇子!你打了周世子,也算是出了氣了吧!”
榮升聽了,只是定定地看了榮華,半晌沒有移開視線!榮華被看的有些心虛,明顯地察覺到了哥哥眼神中的不悅,只好是硬着頭皮不動,就這樣被他盯着!
榮華也不知道自己就這樣站了多久,直到再次聽到那溫暖的聲音,纔敢擡起頭來。
“妹妹,能告訴我,你爲什麼一定要將鎮國公府拖下水嗎?”
榮華聞言,眸光中已是泛上了一層水霧!“哥哥,我知道,鎮國公夫人的事是你做的!鎮國公的勢力如何,你我都是知道的!現在他們還查不到你的身上,難保以後他不會查到!特別是如果鎮國公查到了他的夫人曾經與江南的聯繫,那麼哥哥,你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而你又在溫平的手下爲將!哥哥,我不能冒險!我寧可將鎮國公府攪的日夜不得安寧,也不能讓你冒着隨時有可能丟掉‘性’命的風險!哥哥!”
榮升聽了,臉‘色’一暖,眼底的溫柔,如同是‘春’日的暖陽,讓人只一眼,便覺得是心底暖暖的,柔柔的!
榮升起身,輕輕地將榮華環在了自己的‘胸’前,“好妹妹!是我不好!是我讓你擔心了!是我讓你,覺得不安全了!”
榮華在他的懷裡猛地搖搖頭,“不!不!哥哥!你沒有不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是我!都是我!是我想的不夠周到!沒有想到靜王妃的身體太弱,那‘藥’的‘藥’‘性’對她而言可能是略有些重了!所以她纔會那麼晚醒!哥哥,都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自責!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哥哥了!”
榮升聽了,面上竟是泛着淡淡的笑意,“榮華,答應我,這樣冒險的事,只要這一次就夠了!千萬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好嗎?”
“嗯。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不會再讓哥哥擔心了!以後有什麼事,我也不會瞞着哥哥了!”
榮升鬆開了她,一臉嚴肅道:“哥哥不是怪你瞞着我!而是怪你將自己置於了危險之中!榮華,你已經不小了!以前在江南,哥哥什麼都可以依着你!寵着你!可是現在是在京城!這裡處處都是危機,時時都有可能會有意外發生!我爲什麼將雷天調到你的身邊?就是因爲我不想你出事!哪怕是傷了一要頭髮也不行!你明白嗎?”
榮華吸了吸鼻子,那眼中的晶瑩早已是不知道滾落下來了多少!“哥哥,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什麼事情都爲我着想!我知道哥哥不放心我。哥哥,我以後再也不讓哥哥憂心了!我乖乖的,沒事都儘量不出府了!好不好,哥哥?”
榮升看着榮華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也知道自己今日的樣子的確是將她嚇到了!自己原本就是想着嚇嚇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如此膽大!可是現在看到她哭成了這個樣子,這心裡頭又疼了起來!怎麼能讓她哭呢?自己這是怎麼了?
“好妹妹!不哭了!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該兇你!”榮升緊忙拿了袖中的帕子給她擦着,輕哄道:“別哭了,待會兒若是逸歌那丫頭過來了,定然會以爲是我欺負你了!那個小丫頭可跟個小辣椒似的!我可不想被她追着鬧!”
榮華自己接過哥哥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哥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問我?我知道你今日來,肯定是有許多事情要‘弄’清楚的。你問吧,我絕不瞞你!”
榮升聽了,倒是怔了一下,自己這個妹妹,還真是!榮升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這樣快就恢復冷靜,還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呢!
“好吧。妹妹,你告訴我,這件事情,是你想出來的,還是四皇子?”
“是我!”
“你早就知道劉醫正和劉府的關係了?”
“也不早。其實在咱們進京後沒多久,我便命人將劉府以及與劉府有關的所有親戚朋友都查了一遍!至於這個劉醫正,則是在前些日子我在靜王府與她初見後,纔想起來的!因爲與劉明遠是遠親,所以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可是那日在靜王府,我總覺得她的態度雖然是還算溫和,可是看我的眼神中,卻是帶了一絲恨意!這讓我大爲不解。一開始,我以爲是因爲我搶了她們太醫院的風頭,後來一想又不對!畢竟她們是內廷醫官,即使是丟臉,也應該是那些男醫官們丟臉纔是!畢竟主要負責診治的,還是他們!”
“後來,我便命吉祥去查了劉醫正的底細,這才知道,她竟然與劉明遠是遠親!而且,在此之前,劉麗清便找過她!”
“你說是劉麗清找過她,不是劉夫人,也不是劉明遠?”
“不是!就是劉麗清!這一點讓我很意外!這個劉麗清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居然將劉麗清這顆棋子用的如此地隱晦!而且還十分的高明!”
榮升也是面帶慍‘色’,“劉麗清背後的人,倒也不難查出來!敢算計我的人,我豈能讓他好過了!”
榮華倒是沒有聽出榮升剛纔的話中有什麼不對!“哥哥,你說這劉麗清背後的人,真的好查出來嗎?”
“自然!你放心,哥哥自然是會想辦法的!這口氣,哥哥幫你出!”
“哥哥,其實,我將鎮國公府拉下水,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姚氏!我真是不明白什麼地方惹到她了,她居然是三番四次地想要害我!這一次,雖然不能讓姚氏受到什麼直接的懲罰,可是依着靜王的‘性’子,此事,怕是不會那麼輕易罷休!”
“那倒是!姚氏,她的好日子,怕也是不多了!”
“榮華,你這次的膽子的確是太大了!你居然敢算計靜王!這若是讓他給看出來了,你以後可就真的是要有苦頭吃了!”
榮華輕輕一笑,“瞧哥哥這話說的!好像我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似的!那劉醫正和劉明遠的關係,不是我瞎掰的吧?那劉嬤嬤受了劉醫正的指使,也不是我‘亂’說的吧?還有,至於那個劉麗清與姚氏在這裡頭起的作用,那劉醫正可是親口承認的了!不是我刑訊‘逼’供吧?無論別人怎麼猜,怎麼查,也不可能是會查到我的頭上!畢竟,我纔是受害者!”
榮升瞪了她一眼,“怎麼?你還覺得自己聰明瞭?”
榮華被他這一瞪,嚇得立刻就弱了三分,討好地笑道:“哥哥,你就別再兇我了!我都知道錯了,你還要想怎麼辦呀?再說了,我剛纔說的也都是實話呀!”
看着榮華剛纔哭的跟什麼似的,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是又笑着來哄自己了,榮升嘆了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榮華,你這樣幫那位四皇子,真的值得嗎?”
“幫他?誰說我是在幫他?我現在,不過是在幫自己而已!能借靜王的手,讓劉府安靜下來,至少讓他們無暇再找我的麻煩,這是其一!而靜王這一次顯然不會就因爲劉醫正簡單的幾句話就直接與鎮國公府對上,定然是會在朝堂上,與之暗鬥!能讓鎮國公的府上‘亂’一‘亂’,分分他們的神,讓他們將鎮國公夫人的事,擱置一旁,這是其二!”
榮華說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潤潤喉,這才又繼續道:“至於其三,這也給是太醫院的一個警告!別以爲我不知道他們中有人在打我的主意!我這是敲山震虎!特別還是在馬院使的眼前!我要讓他們都知道知道,我伊榮華雖然年紀小,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兒!只要他們不來惹我,我們便相互無事!若是他們敢來招惹我,我也不是個心軟的!”
榮升聽了,輕笑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可是這件事情,對四皇子自然也是有利的!至少,可以借靜王的手,來攪一攪鎮國公府!畢竟,鎮國公府一直都是與安王站在一條線上,是大皇子那邊兒的人!”
“好處,自然是有四皇子的,否則,他也不可能會讓人配合我的計劃!說實話,哥哥,我倒是真的有些佩服起這位四皇子了!靜王府裡戒備如此森嚴,他竟然是還能安‘插’進自己的眼線!而且還不止一個!可見此人當真是心機深沉哪!”
“你知道就好!他可不是什麼大善人!雖然是表現看似溫和,又素有孝順的名聲!可是他那個人,一看就是個戴着假面具活着的人,你與他打‘交’道,我倒真的是擔心!怎麼想都覺得你這是在與虎謀皮!”
榮華聽了,輕笑一聲,“哥哥這話說的對!只不過,究竟誰是虎,那可還不一定呢!”
榮升白了她一眼,“剛說你胖,你就喘!得了!趕快收拾收拾,別一會兒逸歌來了,看到你這幅樣子,說我欺負你!我先去書房了。”
“好。哥哥,晚膳我想吃香辣蝦,哥哥想吃什麼?我好吩咐王嬸兒她們提前準備下。”
“隨你吧。我無所謂。”榮升說完,剛走出兩步去,又轉頭道:“讓王嬸兒煮些桂‘花’紅豆粥吧。你昨兒不是還說肚子疼來着?”
榮華聽了,臉上一紅,自然是明白哥哥說的是什麼!自己前日來了月信,昨天無意中說了一句肚子疼,沒想到哥哥倒記下了!而且還說要爲自己備下桂‘花’紅豆粥。也太羞人了!雖然說這話的是自己的哥哥,可是榮華心裡仍是覺得有些彆扭!
`伊府,外書房。
“參見少主。”阿左和阿右同時出現在了書房裡。
“起來吧!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少主,屬下已經查出了那姚氏並不知曉那‘玉’佩的事情,而且對少主的身分也並不知曉。另外,鎮國公夫人以前與江南孫知府那邊兒的聯繫,她也並不知曉。”
榮升點點頭,“她不知曉,溫嬪死了,那麼溫平和他的大姐呢?”
“回少主,根據這些日子的觀察,溫平似乎是對鎮國公夫人的事知道的很少!許是因爲是男子,且後來又從軍的緣故。”
“溫平少年入伍,後來南征北戰,自然是在府中待的極少,他對他母親的事知道的不多,也在情理之中!那安王妃那邊兒呢?”
“回少主,安王妃那邊兒,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一直都是在府中相夫教子,似乎倒是賢妻良母!”
榮升輕嗤了一聲,“賢妻良母?我倒是覺得這一切都不過是表象罷了!或者說不過都是她的僞裝罷了!她的親生母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她的親妹妹卻又慘死宮中!她居然還能沉得住氣?這個‘女’人,不簡單!”
一直沒有說話的阿右,此時出聲道:“少主說的沒錯,這個‘女’人的確是不簡單!因爲屬下查出,這安王妃,可不是什麼善類!而且,她還有一身極其不錯的武功!只不過,似乎是一直都有所隱藏,安王對此,似乎都是不知曉的!”
“哦?真是有意思!阿右,說說你還查到了什麼?”
“屬下還查到,就在鎮國公夫人與劉府的許氏勾結在一起,想要謀奪少主的‘玉’佩時,那安王妃也沒閒着!”
榮升的心思一動,“你是說,劉麗清背後的主人,是安王妃?”
“回少主!正是!不過安王妃似乎是對於鎮國公夫人的事,極有興趣。屬下打探到,這些年,安王妃似乎是一直在想盡辦法往鎮國公夫人身邊安‘插’眼線。至於爲什麼,屬下現在還沒有查出來!”
榮升倒是笑了,“這麼說來,那安王妃倒是個好奇心極重的人!雖然不知道她安‘插’眼線究竟是不是成功了,不過目前至少讓我們‘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今日發生在榮華身上的這一個圈套,是出自她安王妃的手筆!姚氏,也不過就是被她利用了一把。至於能不能成,與她而言,都是沒有什麼損失!”
阿左有些不解道:“可是安王妃與姚氏,不是姑嫂嗎?她這樣做,說的過去嗎?”
“有什麼說不過去的?安王妃現在是什麼身分?她在乎的,和姚氏在乎的,自然是不一樣的!對安王妃而言,姚氏不過就是一個外人!能利用,她爲什麼不利用?即使是最後事敗,甚至是靜王直接將此事捅上去,那溫家最多也就是將姚氏休了便可!而溫平大可以將此事推的一乾二淨!至於安王妃,只要姚氏不是傻子,自然就不會蠢的將她給咬出來!要知道,這太后對安王妃,可是寵愛的緊!安王妃的眼線,可是比靜王妃要多的多!別說是姚氏說出什麼對安王妃不利的話來,怕是她心裡一有那個苗頭,她的小命兒便立時不保了!”
“想不到不過就是靜王妃中毒一事,竟是會牽扯出了這麼多的利益!”阿右喃喃道。
榮升淡淡一笑,“你想不到的,還多着呢!榮華的心思,還真是玲瓏,除了沒有猜出這安王妃是劉麗清的主人外,怕是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脫出她的算計!去,將這個消息告訴吉祥,讓他報於小姐知道,就說是他查到的。”
“是,少主!”
“少主,那四皇子那邊兒?”
“繼續派人盯着!在我離開之前,一定要‘弄’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兒的人!這樣,我纔會放心!至少,我要確保榮華的安全!”
“是,少主!”
兩日後,宮中傳來消息,劉醫正及那日出現在靜王府的幾名醫‘女’,全部被以失職之罪,收監入獄!
榮華再見到靜王妃時,看她氣‘色’好了許多,只不過,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憂鬱。
“王妃殿下,您可是有什麼心事?”榮華放下茶盞,柔聲問道。
靜王妃搖了搖頭,“沒有!我能有什麼心事?不過就是太閒了些,總是愛胡思‘亂’想罷了!對了,榮華,那日可是將你嚇壞了?其實,他人也不是那麼壞,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殿下客氣了!他可是王爺!民‘女’豈敢生王爺的氣?”
靜王妃笑了笑,“說起來,榮華,你那日給我服的是什麼‘藥’?爲什麼會那麼神奇?不過,你似乎也是漏算了什麼,本來是該睡上一個時辰的,怎麼竟是睡了近兩個時辰?”
“回殿下,是民‘女’考慮不周!忘記了殿下的體質現在有些柔弱,所以纔會如此!”
“榮華,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拘禮。我因爲身體不好,出‘門’少,這府裡頭也極少舉辦個什麼宴會。自然也沒有幾個能讓我說說知心話的朋友。能認識你,我真的是很高興!特別是那日在馬院使的府上見到你時,還真是被你那一瞬間的風采所吸引了!你就像是一朵白梅,孤傲清冷!可是又有些像牡丹,明明就是一個小姑娘,卻給人貴氣‘逼’人的感覺!”
“殿下謬讚了!民‘女’哪有殿下說的那般好?”
“你有!你當然有!當時我原本還在驚詫,這是哪家的小姐竟然是如此地淡雅清貴。後來便聽到了馬伕人說你是伊府的小姐,是個‘精’通‘藥’理的。當時,我便多看了你兩眼。”
“說起來,還要謝謝殿下當日爲民‘女’解圍呢!”
靜王妃搖了搖頭,起身逗‘弄’了幾下屋中喂着的鸚鵡,臉‘色’又有了幾分的苦澀,“你一定是知道我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可是卻早早地夭折了吧?”
榮華聽了心中一緊,這靜王妃現在說這個,可是有什麼深意?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恐自己再說錯了一個字,惹惱了她!
“回殿下,的確是聽聞過。”
“其實,你知道嗎?我的兒子,根本就不是病死的!他那麼可愛,那麼健康!白白胖胖的,可是就是有的人見不得他好!竟然派了人來害他!我可憐的孩子!”說着,靜王妃便嚶嚶地哭了起來。
榮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甚至,她的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馬上離開這裡的念頭!只是這個念頭纔剛升起來,便又聽到靜王妃道:“榮華,你不用害怕!這也算不得是什麼皇室秘辛了!其實當年的事,有幾個人不知道,這分明就是皇上所爲!”
一句話差點兒沒把榮華給嚇的背過氣兒去!皇上?害自己的親侄兒?這,這怎麼就覺得這麼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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